“宮先生,”掛了電話,溫竹森忘了金磚的事情,直接轉過頭來向宮先生傳達席老師約自己出去見面的這個“好消息”,生怕宮先生晚知道一秒,“席老師約我出去見面,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說。”
經過上一次在他刻意安排下的見面,溫竹森權當宮先生和席老師已經用眼神互通心意了,只是礙於禮節,並不能直接交換聯系方式或者約對方出門喝咖啡。
而這個時候,就是他溫氏月老出馬的時候了。
今天就算是兩根鋼筋,自己也得想辦法把他們焊到一起去。
反觀宮止,站在他的角度上,他聽不懂溫竹森故意落在“重要”二字上的重音,他只知道溫竹森今天出去見席輕冬,就不是什麽好事情。
想到這裡,宮止下意識就想要建議溫竹森不要赴約。
只是在開口阻攔的前一刻,他又想起了施重對自己的叮囑。
——“追人的大忌,就是限制對方的自由,管東管西,作為一名男德拉滿的追求者,你,宮止,務必要成為吾輩楷模,切莫讓眼前唾手可得的愛情成為別人的獵物!”——
——“但是我們兩個現在是婚姻存續關系……”——
宮止的話被施重毫不留情地打斷。
——“阿止啊,別管什麽存續不存續,你就只需要回答,他喜歡你嗎?”——
直擊靈魂的提問澆滅了宮止的僥幸心理,讓他瞬間偃旗息鼓。
溫竹森嚴重懷疑宮先生在發呆。
秉承著凡事要試一試的原則,他小聲地叫了一句:“宮先生?”
宮止回過神來的同時,唇角已經掛上了得體而溫和的笑容:“溫先生盡管去和朋友玩吧,小叔和狗狗們由我來照顧就可以了。”
“啊,這樣的話……只是要辛苦宮先生了。”溫竹森抱歉地說道。
宮止強忍住想要把人留下來的想法,故作大方地擺了擺手:“沒關系的,溫先生總是要交朋友的,沒關系的,路上小心,沒關系。”
他連著說了好幾個“沒關系”,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不過溫竹森和鼎鼎聽出來了,兩人一個頗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一個仰著小腦袋瓜兒、伸出小肉手為自家大侄子說重複話的次數笑吟吟地數了起來。
不過既然有人照顧鼎鼎,溫竹森也就放心了。
他背著自己的雙肩包下了樓,剛想掏出手機查詢一下席老師訂的餐廳位置,就聽見出了單元門的不遠處,傳來了兩聲短促的鳴笛。
溫竹森朝著聲源看去,驀地彎了彎眼睛,抬手朝那邊揮舞了一下算作打招呼:“席老師!”
“誒,竹森。”席輕冬下了車,從後面繞過來,禮貌地幫溫竹森打開了副駕的車門。
溫竹森道謝著坐進車裡。
鼎鼎被自家乖寶貝抱著偷偷藏在窗口,兩人只露出兩雙眼睛來,安靜地偷瞄著早已遠去的車子。
不明白車尾燈有什麽好看的鼎鼎憂鬱地歎了口氣,好奇地朝四周張望著:“……今天沒有小鳥誒~”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死心地繼續東張西望,似是想要看到點兒什麽不一樣的玩意兒。
“樹葉也都掉光了……”突然,鼎鼎被眼前的新鮮事物吸引了注意力。
他喜滋滋地望著自家乖寶貝的頭頂,小奶音甜糯糯的,卻異常刺傷人心——
“誒?乖寶貝!你頭上有一片綠色的葉子!”
宮止:“……”
*
餐廳裡。
席輕冬短暫地跟溫竹森寒暄了一番,簡單過問了他這幾天的狀態,而後體貼地問道:“竹森,喜歡吃什麽?”
對於溫竹森和宮止的婚姻關系,席輕冬連想都不願意回想起來,更不要說當著溫竹森的面提起這件事。
席輕冬始終都覺得,那天宮止拿出他自己和溫竹森結婚證的畫面,將會成為他一生的痛。
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劫難就要來了。
“席老師,有一句話……”溫竹森喝了口檸檬水,“不知道該不該說……”
席輕冬看到溫竹森微微泛紅的耳尖,心頭一顫,緊忙說:“該說該說,竹森你盡管說。”
聽到席老師這麽乾脆果斷,溫竹森長舒了口氣,放心道:“……席老師,您想不想談戀愛啊?”
溫竹森這幾天沒有被磨人的病痛造訪,面色紅潤,狀態好極了,笑起來的時候,頰邊的梨渦好看得令人失神。
以至於直接讓席輕冬愣在原地,定定地看著他。
竹森問他這個問題,是不是意味著,就算是背叛宮止,他也願意跟自己試一試?
“我有一個朋友,他這個人非常優秀,長相沒得說,放眼娛樂圈找不到比他更A的,而且家世也特別好,”溫竹森當然不會說出自己和宮止之間的關系,況且他們遲早都是要離婚的,提前為宮先生尋找最般配的伴侶這件事,簡直是在積德行善,“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跟他……交流一下。”
宮先生和席老師都是體面人,得把話說得委婉一點兒才行。溫竹森心想。
溫竹森本以為席老師能明白他的意思,沒想到下一秒,卻聽到了超出他無數次設想的驚人言論。
“竹森,你幾次三番地向我炫耀你的丈夫有多麽多麽好,現在又拿宮止的名頭來壓我,”席輕冬低低地歎了口氣,“看來你真的認為,我對你的喜歡很廉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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