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止就在他的身邊坐著,握著他的手低頭看他。
“阿止……幾點了。”溫竹森的聲音沙啞得厲害,足足哭了半宿,後半宿是因為實在發不出聲音來了,硬是把宮止咬得直皺眉,才轉移了些許注意力。
宮止看了一眼腕表:“九點四十五。”
聽到宮止的話,剛剛重新闔上眼睛準備再睡一會兒的溫竹森瞬間再次睜開眼睛,一骨碌從被窩裡爬了起來,期間不知道碰到了哪裡,保持著一個動作靠在枕頭上,半天都不能動彈。
“唔。”
宮止緊忙上前把人扶著坐好,一臉愧疚地認錯:“對不起,是我不好。”
跟宮止相處的時間久了,溫竹森的性格變得越發開朗了許多。
也越來越會下意識地跟宮止互相調侃說笑了。
見宮止真心實意地向自己認錯,溫竹森伸出一根食指,笑著在他眼前晃了晃,而後微微蹙眉,做出一副深思熟慮過的穩重模樣,沉吟道:“不不不,你太高估自己了,就憑你那兩下子……還不至於。”
宮止:“???”
那現在連發音都困難、爬都爬不穩的人是誰?
宮止當然明白溫竹森是在逗自己,索性將計就計,微挑眉梢:“既然溫先生不滿意的話,要不……我試試‘神奇湯’?”
溫竹森調侃不成反被威脅,頓時就不淡定了:“那還得了?!”
要是真的喝了,他們婚禮那天都八成只能是宮止一個人上台了,他哪裡還有命在?
“好啦,快躺下吧,再睡一會兒,”宮止幫他掖掖被角,“突然坐起來做什麽?”
溫竹森環顧了一圈兒,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一轉頭,就著宮止喂到他嘴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才舒服地清了清嗓子:“我還要去片場試戲的,今天是第一天,我不想遲到的。”
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溫竹森都是個堅定不移的敬業人員,只要拿了屬於自己的那份兒工資,就從來不會選擇消極怠工。
如今得到了這麽好的工作機會,自然不會對不起給他發工資的人。
“但是今天情況比較特殊,我跟導演說一下可以嗎?”宮止並不會直接替溫竹森做決定,凡事還是都會以溫竹森的想法作為最重要的判定標準。
“不啦,阿止,我很喜歡我的工作,”溫竹森因為某種原因,只能半歪著身子坐在床邊穿褲子,說話的時候,還輕聲“嘶”了一下,順帶瞪了宮止一眼,“下午一點,現在時間還來得及,我不能遲到,這是對單位同事的不尊重和不負責。”
總不能讓那麽多的演員同事等他一個人吧。
宮止:“……”
也就只有他的卡皮巴拉能把拍戲和做演員這種事情,形容得像是單位打卡上班一樣……穩重老派了。
好在通過宮止的一番勸解,加上他親自向導演致電詢問了今天溫竹森的單人戲份可否挪到後面進行統一拍攝,得到了導演以及編劇在旁邊表示大聲讚同的回答後,溫竹森才算作罷,一頭栽倒在了帶著余溫的被窩裡,昏昏沉沉地繼續睡回籠覺了。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
有了宮止的囑咐,這期間老宅裡並沒有人敢來敲溫竹森的門,但卻保證了飯菜時刻都是溫的,無論溫竹森什麽時候起床都可以吃。
“阿止……”溫竹森頭髮蓬亂地從被窩裡探出頭來,睡眼朦朧地歪著腦袋望著宮止,仍舊有些沙啞的聲線還夾雜著一點兒剛睡醒的鼻音,“你沒去忙工作啊?”
為了陪溫竹森,宮止隻拿了兩本書在主臥裡安靜地閱讀,時不時幫睡覺不老實的溫竹森掖掖被角,撥弄一下頭髮之類的。
這工夫溫竹森醒了,自然一眼就先看到自己左手邊靠在床頭腰枕上的宮止。
“醒了?”宮止放下書,把人扶著從被窩裡坐了起來,拿過旁邊的溫水喂了幾口,又幫溫竹森擦了擦唇角,“現在感覺怎麽樣?”
溫竹森睡了一覺,整個人的狀態都比上午的時候好多了,就連說話都有力氣了。
“不怎麽疼了,”溫竹森抬手揉了揉脖子,卻被宮止的手先一步佔了位置,便任憑宮止幫他按摩,繼續愜意地說道,“非常感謝宮止先生的按摩服務,有朝一日,宮止先生需要的時候,我也會盡力服務宮止先生的……”
眯著眼睛曬太陽的樣子,像極了吃飽之後慵懶閑適的卡皮巴拉。
宮止忍不住笑了起來,手上的力道跟著重了幾分,果然看到了溫竹森更加安逸享受的表情。
“現在就需要。”宮止說道。
溫竹森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不免有些驚訝:“啊???”
宮止需要他做什麽事情?
難道是……
溫竹森露出警惕的表情。
然而下一秒,就被宮止笑著輕拍了一下額頭:“想什麽呢你?”
瞧他那一臉藏不住心事的模樣,就知道一定是想歪了。
“幫我上點藥。”
說完,宮止拿了一瓶碘伏放在溫竹森的手裡。
看到溫竹森疑惑的目光,宮止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後背,淡定道:“我背後被你昨晚撓出血了。”
溫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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