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溫竹森一開口,把自己嚇了一跳。
他的嗓子啞得連發聲都困難,更別說要出門見人了。
“寶寶,對不起。”宮止的語氣乖極了,手上喂水的動作又溫柔,實在讓人挑不出半點兒錯處來。
更何況是溫竹森這樣的性子。
這種事情兩情相悅,哪有什麽對得起和對不起。
溫竹森捏捏宮止的虎口,示意沒關系,而後就著宮止的手,淺啜了一口水。
水是溫的。
顯然是每當變涼了一點兒,宮止就去重新換了一杯過來,才能保證他醒來的時候,能喝到溫水。
“哥哥,不再喝一口了嗎?”
宮止很喜歡變著法兒地稱呼溫竹森。
剛叫完寶寶就叫哥哥,總是沒個準兒。
溫竹森紅著臉搖了搖頭,小聲回答:“不喝了。”
宮止把水杯放回原處,將人連同被子一起抱在懷裡:“我好喜歡你啊。”
溫竹森莞爾:“知道了,說了好多遍了。”
宮止用腦袋埋在他頸窩的動作,和家裡的大型犬們幾乎沒兩樣。
只是狗狗們不會叫“哥哥”和“寶寶”,宮止會。
聽到宮止小聲重複著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旖旎稱呼,溫竹森的臉又是一燙。
這兩個字,他昨天晚上可沒少聽。
此時用清醒的狀態再聽,不免瞬間就把人拖回到了那瘋狂的、難以脫身的濃重漩渦裡。
“我去樓下把粥端上來,昨天夜裡吃了一些,但現在應該也餓了吧。”宮止隔著被子揉了揉溫竹森的胃。
他昨天半夜給卡皮巴拉洗完澡、把人送回到被窩裡之後,到樓下廚房熬的粥。
溫言細語地哄了半天,倒也吃了小半碗,不至於整夜空著肚子。
這工夫把人哄得清醒了,宮止也就放心地準備下樓拿點東西給溫竹森吃了。
溫竹森累得狠了,小幅度地點點頭。
看著宮止三步一回頭地離開臥室,虛掩著門,溫竹森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宮止的親法太凶了。
把他的嘴唇吮得幾乎快要出了血。
好在力道控制得還算不錯,唇角只在刺痛的邊緣遊離著,比起痛,更接近於刺癢。
需得用更熾烈的痛意才能夠掩蓋撫平。
溫竹森用指腹輕碰了一下微微有些腫意的唇珠,眼底溢起澀然羞赧的笑意。
在昨晚之前,他一直都以為宮止在那方面是個性情溫柔的,畢竟每次想要親他抱他的時候,都會非常禮貌地詢問他的意見。
沒想到啊。
昨晚的事情居然讓他露出了真面目。
還沒等溫竹森默默回想著昨晚的狂luan記憶,臥室門口就再度傳來了窸窣聲。
溫竹森以為是宮止回來了,但轉頭往那邊兒一看,正好對上了自家小叔擔憂的目光。
“森森~你怎麽樣呀?”
鼎鼎隊長帶著汪汪成員們,在門口探進來了一個小腦袋,和四五個毛茸茸的大腦袋。
滑稽詼諧的畫面逗得溫竹森一下子就笑了起來。
他笑著朝奶娃娃招招手:“叔,快進來。”
得到了森森的許可,鼎鼎這才推開門,噘著嘴巴走了進來:“森森~你的病好了沒有呀?”
Leilani和Harvey在老宅裡通常都是步步緊隨著鼎鼎。
如今鼎鼎進了房間,他們兩個自然也是跟著進來了,一左一右地跑到床邊,大腦袋搭在溫竹森的手邊和腿邊,眨巴著晶亮的黑眼睛陪著他。
聽見鼎鼎的問題,溫竹森立馬就明白了這是姑姑和家中長輩們為了保全他顏面,而對小叔撒下的善意謊言。
他滿懷著對家人們的感激,面不改色地接過這個理由:“我好了,小叔別擔心。”
“可是森森~你的嗓子怎麽啞了呀?”
鼎叔的問題直擊靈魂。
讓心虛的森森無法坦然地作答。
“呃……”
“是不是乖寶貝打針太疼啦?”鼎鼎早已提前做好了設想,他說出自己猜的答案後,期待地看著森森,“乖寶貝打針疼,所以森森把嗓子哭啞啦?”
聞言,溫竹森深吸一口氣,僵硬著點點頭:“……對。”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這個意思。
說話間,宮止端著粥回來了。
剛進屋就被表情嚴肅的鼎叔伸出肉手阻住了去路。
“乖寶貝,你是怎麽給森森治的病呀?”
鼎叔的質問雖遲但到。
“小叔相信你,才讓你給森森治病,”鼎鼎回頭看了一眼面色虛弱的森森,心裡不禁更痛了,再次轉過頭來怒視乖寶貝,“你怎麽可以把森森治成這樣?!”
乖寶貝內疚地認錯:“小叔對不起。”
鼎叔生氣地“哼”了一聲,轉身走回到床邊,握住森森的手:“森森,你要快點好起來,外面又下大雪啦~我們要出去堆雪人噢~”
末了,氣呼呼地補充一句:“不帶乖寶貝!”
乖寶貝:“……”
溫竹森有苦說不出,渾身無力地躺在被窩裡,連抬起手去拉一拉小叔的衣袖都格外艱難。
動作緩慢得像是樹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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