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嗎?
喬西之前還笑得很隨意,但是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卻十分認真。
厄津森順手將定型水擱在一邊,“我不打算回挪威。”
喬西聽了,一愣,“不回挪威?那你打算去哪?”
一個戴著心臟除顫器的球員,他能去哪兒?
厄津森單手扯下脖子上的工作證,擱在桌上,“西班牙。”
喬西眉頭微微一皺,“你是指,去西甲(西班牙頂級聯賽)踢球?”
厄津森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凝視著遠處,那裡是一片茫茫的草坪。
良久,他才淡淡回了句,“嗯。”
喬西思索了下,為什麽是西甲?
而後,他理解了,因為印象中,西甲他們對運動員是否裝有心臟除顫器,沒有規定。
西甲啊……
西班牙甲級聯賽,也是西班牙的頂級聯賽。
目前歐洲的五大聯賽之一,英超也是五大聯賽之一。
西甲並不比英超弱多少,只不過。
喬西擔心的另外一件事。
原本,他以為厄津森要退役,所以自己擔心他離開他熱愛的事業。
現在,得知厄津森不退役了。
喬西又擔心厄津森的身體健康了。
他問道:“隊長,你……你在賽場上,經歷了那樣的生死時刻,你還想要繼續踢球嗎?”
如果是別的球員,可能寧願退役,也不想再冒生命危險了。
他雖然有預感厄津森會這樣的選擇,而開始真的選擇了,他又會糾結,隊長這麽選擇真的是對的嗎?
厄津森看出了喬西的困惑,他伸手用指關節,敲了敲喬西的額頭,“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我為我自己的選擇負責。”
喬西心裡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總覺得,又欽佩,又擔心,卻又,很為他高興。
心情太複雜了,說不清。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那麽複雜的心情。
此時。
門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這是一串,篤定、沉穩、卻又富有節律的腳步聲。
那串腳步聲在門口的位置停下來,喬西意外地朝門口看去。
竟然看到了,茨卡琴科?
茨卡琴科也掛著“允許出入”的工作證,似乎是他作為紫羅蘭的總裁主席,被主辦方邀請過來看比賽的。
他站在門口,看到喬西和厄津森的時候,他眼底掠過一絲詫異。
而後。
他篤定地站在門口,微微一笑,“抱歉,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喬西搖了搖頭,“沒有,我們在隨便聊聊,要一起嗎?”
厄津森自始自終,都是面帶禮貌的微笑,沒說話。
茨卡琴科也十分禮貌地笑了笑,“好。”
隨後。
茨卡琴科走了進來。
他看著厄津森,慰問道:“你的身體怎麽樣?未來如何打算?”
厄津森嘴上掛著禮貌又保持距離的微笑,“雖然不是本意,但我不得不和紫羅蘭解約了。”
茨卡琴科點點頭,“明白了。”
喬西插了句,“你們別說這沉重的話題了,行嗎?”
茨卡琴科笑了笑,“好,今天比賽就結束了,無論結果,明天國家隊肯定是放假,即使是贏了要回國慶祝遊行,那也要後天了。所以明天可能是在卡塔爾的最後一天,我想請你吃飯,不知道你有空嗎?”
這句話說完。
厄津森猝不及防地,看了茨卡琴科一眼,沒吭聲。
喬西有些為難,“那個……我打算比賽完,明天和隊長去去逛一逛卡塔爾的一家網紅餐廳。”
茨卡琴科言語中露出一絲遺憾,“是嗎?那改日吧,我只是趁這個機會想和你聊聊關於未來合同的事。”
喬西聽了,愣了愣,而後道:“這樣嗎?那老板你明天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那家餐廳,順帶聊聊你說的事?”
確實。
今天世界杯結束。
自己在決賽的表現,就是自己談判的籌碼。
決賽後,是時候趕緊趁熱打鐵談一談未來的合約了。
這種事,宜快不宜慢。
當然,如果自己決賽表現很差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是他對自己有信心。
說完,喬西眨眨眼看了看厄津森,意思是,“我們再加一個人唄?”
厄津森對喬西微微一笑,似乎是默許了。
隨後,厄津森的目光又挪到茨卡琴科臉上,瞬間冷了不少。
茨卡琴科倒是滿意地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認真的,他道:“我非常樂意。”
隨後,喬西一拍桌,“好,那明天,我們三個一起去。”
之後。
他看了眼手表,比賽停電時間差不多了。
他道:“行了,還有十五分鍾要開賽了,我要先回更衣室了,教練還要做最後的講話。”
說完。
他便急急忙忙回更衣室去了。
他走後,休息室內就只剩下厄津森和茨卡琴科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
厄津森走到門口,順手撐著門框,看著茨卡琴科,“主席先生,我上次和你說的話,你似乎沒當一回事。”
他指的是,他認為茨卡琴科是同性戀,接近喬西另有目的。
茨卡琴科禮貌微笑,“我說過,我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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