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更像是被人工改造過的山巒,但兩座山上又很難看出一丁點的非自然痕跡。
祝靈驚訝了一下,他之前觀察了那麽久居然都沒注意到這個古怪的地形。
祝靈不覺得自己會粗心到犯這種低級錯誤。
他沒有產生絲毫的自我懷疑,又回憶了一遍剛才的情況,祝靈可以確認這兩座山就是於惜年開始的這個回合突然出現的。
祝靈看著遠處的山巒,以山武村目前的情況來說村民們還無法到達那裡,太遠太危險了。
但是現在到達不了不代表以後也不行。
祝靈盯著麻將桌,繼續將桌上的微縮地圖和山武鎮現在的實際地形對比起來。
後山這種明顯的地形他可以很快就認出來是現在的殯儀館。
但在遠距離的陌生地方,實際大小有出入,祝靈只在車上見過山武鎮的大概面貌。
他只能肯定遠處的這座山巒在如今的山武鎮的范圍內。
到底是什麽地方……
祝靈莫名地覺得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他在意這個和後山成對出現的山巒。
又是成雙成對。
這個關鍵詞再一次出現在祝靈腦中,他似乎有了眉目。
就在祝靈心裡的答案呼之欲出時,於惜年的手上有了新的動作。
祝靈的思緒被打斷,他緊盯著於惜年的舉動。
於惜年是牌桌上唯一讓他感到忌憚的對手。
於惜年比祝靈還會出牌,他每次的出牌時機都卡得非常好。
於惜年的手沒有在空中停頓多久,等待的機會出現後他果斷在後山處放下了兩張麻將。
讓於惜年等待的機會正是——
又有山武村的村民出去冒險了。
麻將桌上的時間飛逝,在於惜年的有意拖延下,距離祝靈解鎖第一塊荒地已經過了好幾年。
獻祭得到的好處也已經大不如前,越來越多的村民寧願出去冒險。
於惜年盯上的這個地方本來就是距離山武村最近的一座山,是村民們上山冒險的首選。
於惜年放出的兩個小人直接和打算去後山上冒險的村民匯合成了一個五人小隊。
哪怕這次已經不是村民們在後山上的第一次開墾行動了,這些小人的上山路也還是注定了不順。
水鬼散去,殯儀館的四周這會又開始掀起狂風。
伴隨著窗外的異動,祝靈就知道山上的這幾個小人出事了。
山上植被茂密,祝靈很難看清楚在各種植物間艱難穿行的小人們。
自從窗外開始刮風,祝靈就隱約看到連半山腰都還沒爬上去的小人們相繼摔倒,它們驚恐地在地上爬行著,久久都不能站起來。
不對,祝靈隔著重重樹影繼續觀察。
它們之所以不能站起來,是因為它們的雙腳都和地上的什麽東西粘連到了一起,無論怎麽掙扎都無法擺脫這個束縛,只能在恐懼下憑著本能的求生欲妄圖爬下後山。
每一次的掙扎卻又讓它們更加痛苦,最終幾個小人都不約而同地扭曲著抱成一團,雖然它們還活著,但卻連動都不敢動。
和之前的冒險一樣,現實世界裡同步出現了異狀。
小人們的體型實在太小了,隔著這麽多的植物,能夠觀察到的視野也完全不如之前的河岸。
祝靈始終看不清到底是什麽鬼怪襲擊了它們。
既然麻將桌上什麽都看不清,祝靈轉變思路,將注意力放到了殯儀館的窗外。
反正殯儀館外會出現同樣的怪物。
渾身插滿刀片的鬼魂在屋外遊蕩,每個插入刀片的地方都有血痕流出來,一個個都成了血人模樣,黏膩鮮豔的紅色裝飾著每一隻來臨的鬼魂。
它們和之前的水鬼不同,不僅出現的數量不多,它們也沒有像眾多水鬼那樣待在窗邊,拚命往屋內擠壓,反而各個動作遲緩,冷淡的態度似乎表明了它們會出現在殯儀館外就只是一個任務罷了。
鬼魂不貼上來,祝靈就自己湊上去。
他靠近窗邊,從屋內望去,總算知道了這些鬼魂態度冷淡的原因。
祝靈貼近了才看到它們的全貌。
和水鬼不一樣,這些鬼魂從頭到腳都插滿了密集的刀片,無論碰到什麽都會讓它們身上的刀片插得更深,產生加倍的痛苦。
哪怕刀片可以更好地撞破玻璃,讓它們進入殯儀館,但也沒有一個鬼魂敢進行這樣痛苦的嘗試。
它們的行動受到束縛,除了刀片的原因外,還有另一個原因。
所有被刀片折磨的鬼魂腳踝上都被一種黑色的物質禁錮著,這些黑色物資是祝靈見過很多次的類似影子存在的怪物。
黑線不僅圈住了它們的腳踝,還延長著將所有的鬼魂束縛在大地上——筆直的細線牽引著鬼魂和地面的兩端,讓所有的鬼魂都無法離開,永遠經歷著刀片的折磨。
祝靈在這些鬼魂中還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王一尚滿臉痛苦地混跡在鬼魂中,他的身上也插滿了刀片。
王一尚雙眼癡呆麻木,他混跡在鬼混中和其他的NPC沒有任何區別,誰也看不出來他曾經也是一個鮮活的玩家。
根本就沒有什麽徐方說的解脫和救贖。
祝靈知道了麻將桌上小人們的遭遇。
腳下的束縛是它們突變的影子在作祟,每一次的反抗都會經歷刀片的折磨,數不清的刀片插進肉裡,無論怎麽用力都會攪爛皮膚裡的血肉,這樣的折磨比成為水鬼的替死鬼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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