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潮聽得一頭霧水,他什麽時候把鬱霈衣服扒了?他什麽時候把鬱霈睡了,都什麽跟什麽。
余光瞥見鬱霈抻直手臂拿水果,一抬手將碟子端起來放他跟前,又順便倒了杯茶。
“我什麽時候跟他上床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他之間沒事,現在沒有以後也沒有,這輩子都沒有。”
鬱霈手一頓,側頭看向陸潮。
陸潮把電話掛了往桌上一扔,正好看到鬱霈一臉複雜,當場“嘶”了聲:“你這什麽眼神?”
鬱霈咽下嘴裡的草莓,輕聲說:“沒關系,能負責就好。”
陸潮:“?”
給他脫個戲服就得負責了?要是摸一把還得當場娶他?
做夢去吧。
鬱霈咽下最後一口草莓,擦了擦嘴終於結束了令人震驚的晚餐。
陸潮看他吃得實在太多怕他積食,索性就在最近逛逛。
中秋氛圍濃厚,巨大的兔子燈籠足有十幾米高,有很多女孩子正在拍照。
鬱霈望著繁華熱鬧的街道有些恍神,攤位整齊滿目琳琅,這種場景在上一世是想也不敢想的。
“帥哥,買燈籠不?”
燈籠做的小巧可愛,竹子編的只有掌心那麽大,鬱霈伸手摸了下。
陸潮掃他一眼:“想要?”
鬱霈連忙收回手,“不是。”
“眼睛都長上面了還嘴硬。”陸潮拿了一個丟在他懷裡,問攤主價格。
攤主是個小姑娘,笑眯眯說:“二十呀,買兩個可以打折哦。”
“不用。”陸潮掃碼付錢,心道:除了他沒人愛玩這個。
鬱霈捧著燈籠,光從縫隙中漏出來照得手指幾乎透明。
陸潮看了眼又收回視線,單手插兜陪他逛了一會,發現他看什麽都新奇,跟從古代來的似的。
“哎。”陸潮看鬱霈又出神,以為他又看別人接吻。
一抬手按住他腦袋朝自己一轉,略微低下頭靠近他耳邊,“同學,別總盯著人看,別人會認為你是流氓。”
鬱霈看見梁鍾快步走來,本能地蹙了下眉,雖然兩個人的感覺完全不同,但這張臉與梁錦螽實在太像了。
陸潮發覺不對,順著他視線一看,接著把手收了回來。
“鬱霈,這麽巧在這兒遇見你啊,你們也過來吃飯?”梁鍾笑眼溫和,語速也慢:“晚上的演出也很棒啊,晚會結束很多人都問我有沒有你聯系方式。”
鬱霈心情有些複雜,語氣稍微冷了一些:“你們出來吃飯?”
梁鍾卻好像完全沒有發覺,仍舊笑得十分溫和:“是啊,晚會挺成功大家出來聚餐,我過來跟你打聲招呼就過去,晚上太忙了也沒機會跟你說上話。對了,學生會要發文章,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能不能給你拍張照當宣傳圖?”
鬱霈說:“抱歉,我不太喜歡拍照。”
梁鍾也沒強求,笑眼溫柔表示沒關系,“我……”
沒完了?
“招呼打完了?”陸潮掃了梁鍾一眼,從鬱霈懷裡拿過小燈球,“走了。”
鬱霈手上一空,和梁鍾略微點了下頭道別:“先走了。”
梁鍾笑意清淺,等人走了才收斂,視線卻在陸潮身上流連。
他雖然和陸潮不同系,但整個平成大學沒人不認識他,自然也都知道那個恐同的傳言。
他恐同,為什麽還能陪鬱霈逛街?
上了車,陸潮把小燈球往鬱霈懷裡一扔,“你跟他什麽時候認識的?”
鬱霈正在出神,隔了好幾秒才回過頭,“什麽?”
陸潮:“……沒什麽。”
回到學校陸潮沒下車,他今晚從宴會上溜了不要緊,頂多被罵幾句,但陸煉今天回來,老爺子明令讓他回老宅吃飯,況且還有張航天展的票在他手上。
中秋假期,晚上能走的學生幾乎都走了,校園裡空蕩蕩的沒什麽人。
鬱霈回了寢室才發現停電了,這才記起學校提前發了通知為了假期安全學校停水停電,有需要的可以去集體水房打水。
他有些怕黑,但好在手上還有陸潮買的一個小燈球,便掛在床頭照亮。
空無一人的寢室靜悄悄的,鬱霈躺在床上,看到擱在桌上鳳冠又想到文思,不知他死後文思有沒有安全離開。
人海茫茫歷史如洪流洶湧而過,不是每個人都能在史書裡留下筆墨,他也知道可能性不大,但還是存了一點希冀。
如果他能得知文思的下落,哪怕是隻字片語也好。
鬱霈生物鍾極準,也從不賴床。
昨晚陸潮帶他出去吃飯,逛街時再一次讓他真切感受到了自己和這個時代的割裂。
一早起來喊完嗓沒去練功房,反而出了校門。
他隨便挑了一個公交上去,在一個公園附近下了車。
時間還早,公園裡全是晨練的老人。
他隨便逛了一會,隱約聽見有朦朧的戲腔,循著聲音走過去,看到不遠處有個小戲台。
“尊一聲過往賓客聽從頭……”
台上只有一個老生,雖然沒有觀眾但還是唱的十分用情認真。
鬱霈走過去聽了一會,發現他儀態唱腔有些熟悉。
他個頭不高年紀估計也不大,嗓音還很年輕,唱老生還不夠沉穩,但在這個年紀已經很不錯了。
一折戲唱完,鬱霈走過去朝他招招手,等他彎腰蹲下來時微微笑著往他頭上放了一張鈔票,“唱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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