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凜擰起眉。
蒼白之王:“它根本不是你所以為的人類,而是一個異種。一個你厭惡至極、拒絕成為、千方百計也要鏟除的異種!它騙了你!”
“為了一個異種選擇堅守人類的信念?為了一個騙子始終不渝地保護這座城市?”
蒼白之王血紅的眼睛直直盯著宗凜,道。
“本體,你的信念和堅持真的有意義嗎?”
宗凜沉默了一會,道:“你說這些,有什麽證據?”
“證據?”蒼白之王嘲諷道,“你真的以為那天,它被我強行拖進蒼白夢魘,究竟是靠的什麽保持的安然無恙?是研究員的聰明才智,還是多年以來作為伴侶的經驗?不,你錯了。”
說到那天的事情,蒼白之王冷漠的臉色就有了一點扭曲,“是它從虛空裡伸出手,親手封印了我的意念。”
宗凜沉默不語。
他想起之前在異種神殿中找到沈訣時,對方端坐在異種屍體中間的場景。
那時候,沈訣身上的殺氣,比他自己還要重。
一個普通人身上,怎麽可能會擁有比一個歷經殺戮無數的異能者還要重的殺氣?
他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仔細地詢問,而沈訣自己也沒有解釋。
他一直覺得,這些事情,可以等事情平息之後慢慢再說。愛人平安回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別再給它找借口了。”
蒼白之王說。
“哪裡有什麽人類沈訣,你愛上的。不過只是一個偽裝出來的虛影罷了。”
蒼白之王一字一頓說著,咬牙得很用力。
它既想看本體失措震驚崩潰的模樣,它自己的憤怒卻也絲毫不減。
被困在笨拙的胖鳥木雕中,它時常想著那虛空中的恐怖怪物偽裝成人類,究竟有何所圖。
看著房屋泳池中,漂亮的人魚烏發披散,躺在本體的臂彎,用力糾纏的模樣。
蒼白之王冷笑道。
“從始至終,它都只是想玩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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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基地,臨時營地。
醫療營帳中十分忙碌。序列二“靈魂”序列異種的氣息消失,被感染的人類被過來支援的異能者們鎮壓,一批批感染者和傷員被送入營帳。
蘇時雨行走在擔架之間,一隻手插在白色外衣口袋裡,另一隻手則發出治愈白光,籠罩感染患者的腦部進行治療。
“無生之眼”的感染十分隱蔽,沒有任何外在明顯的症狀,除非將大腦切除,否則很難去除感染,所有隨隊醫生對此都束手無策。
而唯有蘇時雨的異能能夠將人救回來。因此,這裡幾乎成為了他一個人的戰場。
感染者並不安分,被束縛帶捆縛在擔架上,喪屍一樣不斷掙扎著。
蘇時雨面不改色,一隻手治療按住病人的腦袋進行治療,另一隻插在白大衣口袋裡的手,則握著一枚異種晶核進行不斷吸收——
這是他吩咐巫硯送過來的異種晶核。他剛好趁著C基地混亂,所有異能者都出動去各處地方鎮壓的時候順利進行了交接。
蘇時雨能夠感覺到,“創生之羽”正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成長著,短短時間之內,已經連破數級。
只是,吸收異種晶核雖然階段提升的速度快,受到的感染也是單純吸收病人體內感染物的數倍。
這也是系統一開始並沒有告訴他這種升級辦法的原因。
若非他自身的靈魂強度足夠,恐怕意識早已經沉淪在龐大的異種力量裡,陷入墮化。
但是即便是這樣的升級速度,距離能夠治療宗凜的程度還有不少距離。
又一個病人從混亂之中清醒過來,旁觀的醫生護士們見狀紛紛鼓起掌來,左一個“醫學奇跡”,右一個“蘇先生牛逼”,並伴隨著狂喊666。
蘇時雨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回想幾天之前,他也是一名研究院裡只需要躺平,時不時鼓鼓掌,喊喊666的路人而已。
究竟是什麽原因導致了他現在居然還在加班?
蘇時雨想不明白,乾脆不想了。
他得盡快升級。趕在一些事情發生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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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訣站在窗前,凝視著夜幕,感受著東南方的氣息不斷攀高、攀高、再攀高。
終於,超過了一個臨界點
這個世界上,一個新的序列一誕生了。
沈訣忍不住扯了扯唇,露出笑容。
一直不斷摩挲的指尖停了下來。
看來不需要他出手了……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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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基地。哨塔。
正在聊天打諢的觀測員忽然面色一僵,抬起手用指頭顫顫巍巍地指向遠方。
“那、那是什麽?”
視線遙遠處,黑壓壓的異種正在向著城市移動,幾乎將整條地平線佔據。
不僅僅是地平線。還有空中。
視野中,大大小小的飛龍佔據了整片空域。而飛在隊伍最前方的,是一頭巨大仿佛島嶼的幽靈骨龍。骨龍的頭骨上站著一個“人”。
說是人,是因為它有著人類的身形,人類的外貌。看上去是個長相極為優越的青年。
“是異種!異種入侵了!”
觀測員慌亂道。
沈諳踏著骨龍來到城市。
序列一晉升的紫色的巨大漩渦就在城市的西北方向。
那白發的男人已經破繭而出,雙翼比序列二的時候擴大了數倍,上面長出了銀色的繁複詭秘紋路。他閉著眼,似是還未從意識深處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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