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館平日裡也只有展天和手下的一個員工維持經營,從始至終都沒見過崔什海的父母。
此時,展天對面坐著的,正是8班的班主任譚勒,他一邊聽著, 一邊手裡還在改昨天同學交上來的作業。
林念禾不知道聊了多久, 但顯然不是剛開始。
展天道:“老師, 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們家的情況。”
“我們家是重組家庭,我和小海是同一個母親,但我母親和繼父現在也離婚了,他們都在外地打工, 家裡沒有人管他。”
男人又拿出一個本子:“這是我的殘疾證, 我還有個店要經營,這段時間確實對他疏忽了, 但是我弟弟真的不會做那樣的事。”
譚勒朝展天手上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批改作業的動作並沒有停下。
“怎麽證明呢?對不起,我們老師只看證據。從崔什海同學平時的表現來看,經常遲到早退、逃晚自習,考試也是倒數……很顯然,並不讓人滿意。”
“雖然我很同情你們家裡的情況,也知道你很不容易,但事實擺在這裡。”
譚勒放下手裡的紅筆,看向他。
“我也不想拐彎抹角的說了,這件事很嚴重,現在鬧得學生之間都人心惶惶的,學校會嚴肅處理。”
“抱歉,之前的事,都是我們家長的責任。但是……”
譚勒打斷他的話:“我的建議是,這幾天先別來學校了。”
知道說再多也沒用,展天問道:“那老師,什麽時候讓我弟弟回來上學?”
“等通知吧。”
“老師,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可以保證,小海絕對不會做傷害同學的事。”
“已經和學校爭取過了,我也沒辦法。”
……
辦公室的門打開,展天從裡面走出來,正好看到門外的林念禾。
愣了一下,展天認出了林念禾:“你是上次來的……小海的朋友?”
林念禾點了點頭。
展天上次就覺得,林念禾和他弟弟那些狐朋狗友都不一樣,非要說的話,更像是賀繹的朋友。
現在看到他手裡拿著一堆寫著英文的申請材料,就更加確認了這一點。
林念禾道:“我相信這件事和他沒關系。”
展天無奈地笑了一下:“可惜老師不相信。”
但他也能理解老師戴有色眼鏡,畢竟他弟從小就闖禍無數,如果是像林念禾這樣的好學生,老師肯定就不會誤會了。
展天還要回去看店,和他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林念禾把材料交到老師的辦公桌上,然後出去了。
這時,身後突然有個人叫他的名字,林念禾回頭,發現是副主席元明。
自從上次他跟元明說他跟賀繹是青梅竹馬之後,對方沉默了好半晌,那之後,對方就沒有再提讓他遠離賀繹這件事了。
他想起來元明也是8班的,正好在回教室的路上,可以問一問情況:“你們班上那個被跟蹤的同學今天還沒來?”
“好像是病了,”元明道,“我聽他們說,是崔什海乾的。不過我也是聽說。”
元明說到這裡,手放在林念禾的肩上,欲言又止起來:“我知道你肯定不信,畢竟又是跟賀繹有關……”
話還沒說完,元明突然噤聲了。
走廊的對面,賀繹正好走過來,一直走到林念禾的面前。
他看到對方搭在林念禾肩上的手,瞥了一眼旁邊的元明,元明頓時有種背後毛骨悚然的感覺。
文科班在樓下,他收回手,後退了兩步:“我、我先走了。”
賀繹輕輕撣了撣林念禾的肩。
回教室的路上,賀繹問道:“你們剛才在說什麽?”
林念禾道:“我剛才去老師的辦公室,看到和尚他哥來了,感覺挺嚴重的。”
“怎麽說的?”
“老師讓他先不要來學校了,”林念禾道,“如果那天晚上,我們也在餐館,就能給和尚做證了。”
賀繹嗯了一聲。
聽到這一聲,林念禾覺得有些意外:“你現在不說,讓我不要管了?”
賀繹看他道:“我說了有用嗎。”
他對林念禾色厲內荏,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
林念禾道:“其實只要把那天晚上真正跟蹤的人,找出來就好了。可以讓小魚看看那天晚上,有誰中途離開了。”
“另外,再把那天晚上學校裡沒有上晚自習的人用排除法都盤一下,應該可以鎖定出幾個對象。”
賀繹道:“你怎麽知道哪些人沒上晚自習?”
“跟紀委要了下名單。”
賀繹:…………
林念禾熟練的讓他想抽自己兩下,所以他才一直不想讓林念禾參與這些事。
有種把林念禾玷汙了的感覺。
讓他覺得特別罪惡。
但現在,他已經沒法再說停了。
賀繹看著林念禾,傾斜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像鍍了一層光環,林念禾依舊是林念禾。
錯的是他,那就讓他將來下十八層地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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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一放假,蔣於牧還有包子他們,連家都沒回去,都先來了海天餐館。
這個時候正好是飯店,店裡的客人很多。
剛一進門,他們就看到崔什海在幫忙上菜,一會兒端菜,一會兒收銀,還要給客人送飲料,讓人家別忘了好評,看上去如魚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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