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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林念禾在晚自習回去的路上,又經過熟悉的巷子,巷子裡燈影憧憧,一片漆黑。
他打開手電,剛要走進去,肩膀突然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林念禾稍微嚇了一跳,回頭就看到眼前的人,他不留痕跡地皺了皺眉頭。
薑追借著林念禾手電的光亮看著他,微弱的光在林念禾身上描摹出一圈淡淡的光暈,像加上了一層濾鏡,薑追盯著他,一瞬間甚至好看的讓人失神了。
直到林念禾手裡手電的光晃了他眼睛兩下,手電的主人聲音清清涼涼的,問他道:“有事?”
薑追用掌心蓋住手電,遮住了光源,周遭都暗下來,只有些許的光線從他的指縫間溜出來。
夜色涼如水,天空如一塊幕布,掛著幾枚黯淡的星星。
林念禾看著薑追,就看到薑追從兜裡拿出一張疊著的紙遞給他。
“喏。”
林念禾不解其然的接過來展開,發現是自己上次去醫院的體檢單,當時他回家之後就發現找不到了,竟然在薑追這裡。
紙張都已經被磨出毛邊了,看上去像是被反覆折疊看過。
“是我的。怎麽在你這裡?”
“那次在醫院撿到的,就想著找個機會送給你。”
林念禾也沒說什麽,接過體檢單,道了聲謝。
薑追微微低頭,臉上有些發燙,過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正式介紹一下吧,我叫薑追。”
林念禾:“我知道。”
薑追怔了下,有些意外,笑了下道:“還以為你會裝作不認識我。”
林念禾沒接話,那天在醫院遇到薑追之後,就不可能還裝作不認識了。其實他是想裝不認識的,畢竟之前他在海兆城耍了薑追一次。
看薑追沒有要走的樣子,林念禾道:“還有事?”
薑追摸了摸鼻子,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這時,旁邊不遠處傳來一道男聲:“喂,幹什麽呢?!”
崔什海快步幾步走到林念禾身前,充滿敵意的看著薑追,對林念禾低聲道:“這裡我來應付,你先走。”
“崔什海……”
“哎呀快點,別磨蹭了,我答應了繹哥要保護你的。”
林念禾點點頭,他還要回去給賀繹回消息,確實要先走。他們下晚自習本來就比較晚,如果他回晚了,賀繹可能會擔心他出事。
至於崔什海說保護什麽的,其實也說不上保護不保護,只不過崔什海他們之前就有許多對家,林念禾這段時間經常跟他們在一起,說不準就會被人給盯上,當成報復目標。
他沒有插手過這種事,所以總該他們看著點。
自從賀繹走了,崔什海神經尤其緊張,萬一林念禾出什麽事,都是他們的問題。
畢竟林念禾是凌英的鎮校之寶,別說出什麽事了,就是萬一磕了碰了哪兒,教導主任都要拿他們開刀。
崔什海看到林念禾走了,他才稍微安心,還好他來的及時。他看向薑追,活動了幾下拳頭,關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薑老大,我們也這麽久沒有來往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有什麽事你可以先找我。”
“找你?我找你幹什麽,你把自己想的太高了。”薑追懶得跟崔什海說什麽。
崔什海臉色一沉:“少廢話!”
對著林念禾,薑追能有無限耐心,但對其他人就不是這樣了。
“別擋著我,我數三個數,”薑追道,“三、二……”
崔什海都沒聽完,捋起袖子抬起拳頭衝到薑追面前打下去:“草,我這暴脾氣!”
……
銀江醫院是銀江市的權威三甲醫院,技術先進,環境優越,醫療團隊強大,各個科室常年都人滿為患。
林念禾上輩子除了來醫院找林瑤,基本很少和醫院打交道,但最後一紙診斷書,讓他在醫院裡住了大半年。
這輩子他避開了上輩子的病,卻沒想到每天往醫院跑的更勤了。
他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崔什海躺在椅子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旁邊的桌上放著消毒的碘伏,空氣裡還彌漫著酒精的味道,看樣子應該是護士剛給上完藥。
林念禾拿起桌上的碘伏,在崔什海臉上其他沒有被照顧到的傷口上給他消毒,心裡歎了口氣。
畢竟昨晚是因為他才變成這樣的,早知道不應該把崔什海一個人放在那裡應對薑追。
他問道:“你們動手了?”
崔什海遲疑了一下,眼神朝旁邊看,神情有些不自然。
林念禾於是下手重了一些,刺激的崔什海直叫,承認道:“好了我說我說,沒動手,是我自己摔的。”
林念禾聽聞頗為意外,把碘伏放在一邊:“你這麽大個人摔成這樣?”
“……不小心踩空了。”
林念禾:…………
崔什海還有點小委屈,配合著臉上五顏六色的藥水,看上去有些戲劇色彩。
昨天晚上他確實是想揍薑追一頓來著,乖學生當久了有點累了,他也好久沒有活動活動筋骨了,卻忘記薑追是屬變態的,從來不介意來陰的,他身後就是台階,面對崔什海的拳頭只是輕飄飄錯身一讓。
崔什海不僅揮出去的拳頭打了個寂寞,還一腳踩空,直接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結果就毫無懸念的進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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