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宜點頭,道:“他以後應該也不會來了,說是要走了。”
說完這話,江暮曉好一陣沒有回音,林照宜將目光從車窗外收回來,望向江暮曉,以及他抿緊的嘴唇,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江暮曉應該是生氣了。
林照宜伸手搖搖江暮曉的腿,小聲問他:“我和他見面,你生氣了嗎?”
江暮曉垂下眼睛,看看林照宜的手,又看看林照宜的臉,吝嗇地回答他:“有一點。”
林照宜反問:“真的嗎?可是我感覺有很多。”
江暮曉沒說話,開著車走了一會兒,經過商場,順手將車停在路邊,又撥了電話,沒一會兒就有身著工作製服的工作人員手裡拎著巨大的包裝袋走到車旁。
“江先生,這是您先前預定的貨品,一共十二樣。”
搖起車窗,江暮曉將手中的包裝袋遞給林照宜。“打開看看吧,給你預定的,你那部劇要開始巡演了,送你的巡演禮物。”
林照宜將包裝袋輕輕扯開邊緣,探著腦袋往裡看,裡邊竟然是全套的首飾,從項鏈到手環再到戒指,還有一對非常精致的袖扣,以及同款配套的胸針。
林照宜小心地合上包裝袋,將它放在車子後排,笑眯眯問江暮曉:“這麽突然送我禮物,一點兒都沒給我透露一下哦?”
江暮曉難掩得意地輕哼了一聲,道:“提前兩個月就預訂了,只是工期太長,不然應該作為你的正式演出禮物送給你的。”
林照宜往江暮曉身邊挪了挪,問:“那你給我準備了這麽貴重的禮物,我都買不起同樣的禮物回你,怎麽辦?”
“不用你回我。”江暮曉伸手點著林照宜的腦門,將他的額頭從自己開車的手臂上挪開,“你以後別再和他見面讓我生氣就可以了。”
林照宜自然應下——喬焉要走了,他當然也不會再和喬焉見面,再者說,林照宜真的覺得和喬焉已經無話可說,再見面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麽,反倒尷尬。
只不過江暮曉大大方方承認自己會因為這樣的事情生氣,卻讓林照宜覺得非常有趣,因此便忍不住想要多和他就這個話題逗樂,剛想打趣江暮曉兩句,江暮曉卻開口了。
“不過有一件事得跟你說。”江暮曉摸摸自己的鼻尖,流露出一絲猶豫,但最終還是張口:“巡演出發前可能要跟我爸媽一起見一面,吃頓飯。”
上回和江暮曉爺爺的見面不算順利,但也是將這件事重拿輕放,眼下又要和江暮曉的父母見面,別說林照宜是什麽心情,連江暮曉開口的時候也覺得為難。
而且江暮曉也沒有摸準林照宜的心思,他猜測林照宜短時間內是不想再考慮結婚的事情,可是江暮曉的家人卻希望他能盡快結婚——爺爺和父母相繼提出要和林照宜見面的緣由也是在此。
江暮曉的家人相信男人要先成家再立業的古訓,且江暮曉目前事業做得還算不錯,只可惜缺個與他般配的妻子。而這個妻子的定義也很模糊混沌,像陸檸那樣的,被他的家人們視作能與他齊頭並進的高知,而林照宜則被家人們視為能替他打理家事的賢內助。
而這些難言之隱,即便江暮曉不開口直言,林照宜也從他難堪的神色中窺探出古怪。
“你不想讓我去,對吧。”林照宜看著江暮曉的神情,說出自己的推斷。
江暮曉頷首:“說實話,不想你去。”他的解釋很委婉:“我覺得我們兩個的事情,節奏應該由我們兩個自己把握。”
林照宜聽明白了,於是他往後一靠,道:“那你就說我出去演出了。”他笑眯眯道:“還得辛苦江總夾在兩邊傳話了哦!”
這話江暮曉如何敢接,接的不好就是得罪了親親老婆,他左思右想,才誠懇道:“我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寶貝。”
林照宜故意逗他:“你這話說的,倒像是我跟你家人打擂台似的。”
江暮曉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說得多反倒錯的多,隻好連連求饒:“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知道我家裡的麻煩肯定會很多,我怕你覺得煩,或者受了委屈自己吞。”
林照宜擠擠眼睛:“我可不是那種人,我要是受了委屈,肯定得讓你給我補償回來的。”
話雖如此,真到了江暮曉一個人面對父母,拒絕父母與林照宜見面的時候,江暮曉的父母還是流露出不悅。
江暮曉當然很維護林照宜,他一人對抗雙親,背著林照宜真的打起了擂台。
“爸、媽,我不想拿照宜和任何人作比較。”江暮曉的成長過程中父母關照不多,他和父母感情也很平淡,因此說話就不像跟爺爺說話那麽小心謹慎:“可是你們總是忍不住要把他和別人比,我不說遠的了,隻說陸檸,我和陸檸之前訂婚那麽多年,你們也沒說要把陸檸召之即來,不問時間安排就要見面的。”
江暮曉的父親不悅道:“那陸檸的出身也沒法和你這個林照宜相比。”
江暮曉的母親在一旁接過話茬:“何止是不能比,阿暮,你爺爺都跟我們說了,他可是個……”
私生子三個字被硬生生咽了回去,這話江太太點到即止,表情卻是一臉詭秘不足為外人道的不齒,讓江暮曉感到極為不適。同時又忍不住慶幸,還好林照宜不在。
江暮曉打斷父母的喋喋不休:“總之在我這裡,我是最了解他的人,以後也是我和他的事情,你們就別插手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