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宜永遠也沒機會知道這個答案了,因為他回到三年前,並不是為了沿著原路再去到三年後,隻為從喬焉那裡得到一個答案的。
林照宜已經選擇了全新的人生,全新的伴侶,徹底逃離了喬焉,以及與喬焉有關的瘋狂的關系。要不是秦漾攔住他,他甚至根本不想再回想起喬焉。
“沒有。”林照宜最後給秦漾這個答案。
走出幾步,林照宜依然能感覺到秦漾在自己身後氣得渾身發抖,林照宜仔細想想,秦漾倒也是個對喬焉滿腹真心到乃至有些天真的人,也不能就這麽讓他不明就裡地氣著,萬一氣出個好歹來怎麽辦。
於是林照宜已經走出幾步了,又轉身對秦漾說了幾句真心話。
“你或許很討厭我搶走了你真心喜歡的人,所以可能完全聽不進去我說的話,但我還是想跟你說,秦漾,不要太相信喬焉,最好不要接近他。”
秦漾的雙眼迷茫地眨了眨,他不明白林照宜的意思,林照宜也沒指望他能明白,但他能做的也只有這麽多,總不能捆著秦漾讓他別去喬焉那裡自投羅網吧。
林照宜說完,也覺得自己仁至義盡,實在沒什麽要說的了,這才衝秦漾揮揮手,算是和秦漾告別。
回到後台已經要到了上場的時間,這一次彩排雖然隆重,卻仍舊不能和正式演出相較,畢竟江暮曉方才也承諾了,以後必然給他們安排更好的,所以這次名義上是彩排,實際上是所有人專程演一場給江暮曉看看。
因著江暮曉來了,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等林照宜在候場時,透過厚重的幕布往台下望去,已經有近二十人坐在台下了。在場多數是中年男人,也有幾個年輕的,但都圍著江暮曉,江暮曉坐在第一排正中,因為他年輕英俊,因此格外惹眼,林照宜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又沒忍住偷偷笑了起來。
拿在手上的手機就在這時嗡地震動一聲,林照宜解鎖低頭一看,是江暮曉發來的消息:“專心候場,別偷看了。”
林照宜連忙抬頭去看江暮曉,可這人仍舊正襟危坐,一副認真的樣子聽著周圍的人說話,他像是有360度全方位的探頭,又給林照宜發來一條消息——
“我讓陳秘書過去幫你拿著手機了,你好好演,別給我丟臉。”
林照宜嚇了一跳,畢竟來的時候是兩個人偷偷摸摸翹班來的,他不知道江暮曉什麽時候把陳秘書都給喊來了。再想想江暮曉說的話,看來他身邊這些人也都是他的熟人,要麽是下屬,要麽是商業夥伴,要麽就是他家裡那群不給他省心的親戚,總之都不能小覷,確實得拿出十二分精力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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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照宜猜的不算錯,台下的人裡既有江暮曉的下屬,也有江暮曉家裡的親戚,共同點就是都很會給江暮曉添堵。
江暮曉本著低調的原則沒喊人,但消息傳得快,這群人聞著味便來了。江暮曉這才撥通陳秘書的電話,讓陳秘書來。
有些時候應付江家那群人,不用江暮曉出手,用集團辦的秘書們或許效果會更好一些。
江暮曉坐在中間,應付著三三兩兩的恭維和客套,時不時看一眼時間,偶爾開口,但並不熱絡,他一向如此,江家人也不在意他的答覆,以能惡心到江暮曉為宗旨。
“聽說阿暮的小男朋友也在演出,咱們今天有眼福了。”
“喲,阿暮的男朋友是學表演的啊,表演系的學生能靠譜嗎?別是最後傷了咱們阿暮的心吧。”
“誰說不是,都說表演系的人玩得開,路數廣,年紀輕輕就……嘖嘖。”
“而且聽說還在讀大學,那才幾歲,和阿暮年紀差得有點多了,年紀太小了,怕不懂事吧。”
“你們懂什麽,年紀小玩得開也有好處,阿暮平時工作也很辛苦的。”
說到這裡,在場幾個人都露出露骨又刻意曖昧的笑,那笑聲格外尖銳刺耳,江暮曉煩躁地翹起二郎腿。
“我聽說二伯最近停了你的卡,手頭錢還夠嗎?”江暮曉扭頭隨便問了一個倒霉親戚。
那男人大約也不在乎這些,並不當回事,江暮曉又道:“難怪三哥都開始親自寫方案了,看來是要好好工作賺錢了。只不過三哥可能從來沒工作過,方案寫得……呵呵,不如我讓集團辦的小崔去教教你?”
集團辦的小崔是江暮曉的二伯強行安插進來的,倒也不是作為眼線,剛畢業的大學生根本也做不成什麽了不得的事,能被安排到集團辦,只是因為小崔的姐姐最近榮升為二伯的新寵,倆人甚至領證辦酒,正式進了江家的門。
江暮曉的二伯家裡一腦門煩心官司,他實在不曉得這個三哥怎麽還有心思關心自己,果然他此話一出,三哥臉色就黑了不止一個度,江暮曉無聲冷笑,其他在場的人也不敢再故意挑釁江暮曉,再尷尬地客套幾句,就又安靜了下來。
江暮曉知道這些人安的什麽心思,都想試探他對林照宜有幾分真心,江暮曉沒心思和他們彎彎繞,他覺得煩。
無論能和林照宜走到哪一步,江暮曉都不想讓江家人插手自己的生活。
舞台大幕很快拉開,再各懷心思的人也都短暫地擺出嚴肅認真的模樣來,等待劇目開演。但音樂劇畢竟是相對高雅的藝術,對品鑒能力和藝術儲備都有比較高的要求,顯然不是江家這群湊熱鬧的烏合之眾能夠完全看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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