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曉眨眨眼睛,林照宜便道:“那就是知道。”
江暮曉趕緊給自己開脫:“我只是知道他一直待在他父母那裡,你說他回來了,是指回哪裡了?”
林照宜也不知道,因為季老師說得含糊,核心並不在告訴他喬焉回來了,而是希望借此機會撮合喬焉和林照宜。
於是林照宜搖搖頭,翻出聊天記錄扔給江暮曉,說:“你自己看吧。”
江暮曉看了一半就火了,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半杯水,站起身來,氣道:“這人誰啊!怎麽說話的!”
看見江暮曉氣急敗壞的樣子,林照宜反而沒那麽氣了,他甚至有些好笑地說:“不是之前跟你說過嗎,我媽以前的好朋友,介紹我和喬焉認識的。”
江暮曉皺著眉頭一想,想起林照宜果然說過這人,勉強算是壓下火氣,但還是不高興:“那她這是什麽意思,她不知道你在跟我談戀愛嗎?”
林照宜終於被江暮曉的反應逗樂了,他笑眯眯說:“知道,但是季老師應該是沒看上你。”
“不可能!”江暮曉氣得暴跳如雷,怒道:“這什麽眼光,能看上喬焉卻看不上我!沒事兒吧!”
林照宜認真地點點頭,道:“季老師說了,喬焉是經濟適用男,是金龜婿,你太風流了,不適合我。”
江暮曉火冒三丈,衝著林照宜勾勾手指,“你把手機拿來,我來跟你這個季老師說道說道。”
林照宜正有此意,把手機拿給江暮曉,江暮曉揣著林照宜的手機就坐到陽台上去,他反鎖了陽台門不許林照宜過來偷看,林照宜遠遠看了一眼江暮曉窩在陽台上鬼鬼祟祟的樣子,抿嘴一笑,去廚房讓阿姨準備上晚餐了。
等餐桌上的菜都上齊擺好,江暮曉也從陽台上出來,他大搖大擺地拿著手機給林照宜,一臉功成名就的樣子。
“喏,給你,解決了。”
林照宜滿腹狐疑地看著江暮曉,問:“真的假的,該不會是一氣之下把季老師給我刪了吧?”
江暮曉輕咳一聲,其實他還真有這個想法,但江暮曉向來是以理服人,林照宜打開聊天窗口,看見江暮曉劈裡啪啦輸出一大堆,堵得季老師原本還在替喬焉開脫“這只是男人都會犯的錯”,到後來只能繳械投降,認命道“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
江暮曉大獲全勝,洋洋得意地坐下,像個過來人似的教育林照宜:“他只是你媽媽的好朋友,又不是你親媽,你幹嘛什麽事都要聽他的?”
林照宜點頭如小雞啄米,江暮曉見他這麽乖,又笑了:“不過以後有什麽事情是你解決不了的,就通通丟給我,老公要是連這點問題都擺不平,那還當什麽老公。”
林照宜給江暮曉盛了滿滿一碗飯,才道:“好好好,你最厲害了,趕緊吃飯吧。”
不過林照宜和江暮曉都知道,季老師只是無足輕重的存在,真正棘手的是喬焉回來了。所有的插科打諢、玩笑嬉鬧其實都無法掩蓋這個事實。
喬焉回學校的場面堪稱隆重,可以說,當初他多麽倉皇狼狽地從學校離開,現在就以絕對優越的姿態回來。
林照宜把學校新聞發給江暮曉看,特地標出了新聞裡說的“引進緊缺高水平教師”,林照宜長歎一口氣。喬焉的研究方向、手裡的課題項目,都是學校不能輕易放他離開的原因。現在再想來,當時所謂的離開,恐怕也只是暫避風頭。
林照宜想,還好當時喬焉跟他賣慘憶往昔時自己沒有上當。
江暮曉很快回復林照宜:“我剛才查了,引進項目背後是市裡和陸家合作,陸檸想辦法讓他回來的。”
看江暮曉這麽說,林照宜突然放下心來。事到如今,林照宜並不怕命運朝著自己已知的方向轉動,哪怕它的終點是死亡。相較而言,林照宜更怕命運因為這期間發生的諸多意外,指向無法預知的結局。
現在來看,喬焉依然無法擺脫陸檸,喬焉和陸檸仍舊死死地綁在一起,那對林照宜來說就不是壞事。
江暮曉像林照宜肚子裡的蛔蟲,他立刻警告林照宜:“你不許瞎做決定,聽到了嗎?”
林照宜回:“知道。”
江暮曉安撫林照宜:“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自己也會保護好我自己的。”林照宜這樣回復江暮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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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檸搞了那一場失敗的車禍以後,陸之也跟著安靜了好幾天,但冥冥之中林照宜覺得這不會是結束,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人上門,來者西裝革履,儀表不凡,開口自我介紹,正是陸之的律師。
林照宜已經不想再去深究陸之是如何探聽到林照宜搬到江暮曉家裡來的事情,陸之的律師也開門見山,直言自己此行是為了跟林照宜簽協議。
林照宜眉頭皺得能掛油壺,問:“什麽協議?”
陸之的律師說是陸之新修改了遺囑,但是有些具體條款不方便操作,所以需要現在把一些資產轉移到林照宜名下。
法律方面的專業術語律師一股腦蹦出一大堆,林照宜聽得腦仁疼,但他還算清醒,抓住了重點,打斷了律師喋喋不休的普法輸出。
“我沒有這個需求,您請回吧。”
律師推一把眼鏡,道:“嚴格來說我今天此行是出於對您的尊重。陸先生已經拿到親子鑒定的結果,一並放入遺囑當中,無論您今天是否簽署協議,遺囑都會按陸先生的要求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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