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曉倚在廚房門口,一邊盯著林照宜刷碗,一邊問他:“休息一會兒,去你房間嗎?”
他嘴角含著一絲曖昧的笑容,反問林照宜:“你確定?”
林照宜這才想起自己起床後連被子都還沒鋪好,臥室裡邊還是亂七八糟,他為自己的一時腦熱失言感到尷尬不已,偏偏江暮曉又非得讓林照宜說出個結果似的,隻保持倚在門邊的姿勢,惡劣地盯著林照宜。
心一橫,林照宜覺得反正兩人也是正經談戀愛的狀態,沒什麽可不好意思的,便問江暮曉:“你累嗎?”
林照宜的下巴往浴室的方向抬起,對江暮曉說:“你可以先去洗個澡,我待會兒去收拾一下。”
說話間,林照宜的碗也刷完了,他摘下濕噠噠的橡膠手套,抱著江暮曉的胳膊,拉著他一同往浴室的方向走。
一邊走,林照宜還一邊給江暮曉安排:“洗臉池旁邊的儲物櫃裡有新的備用洗漱用品,你身上這身衣服脫下來放好,我先給你找一身乾淨的換上,如果你要出門,就打電話讓秘書什麽的再給你送一套過來。我瞧你這身衣服應該是不能機洗,剛好一起讓秘書拿走。”
江暮曉好笑道:“穿你的嗎?我能穿上嗎?”
林照宜拍他一把,聽語氣有點惱火,看表情卻完全不是:“真碎嘴,趕緊去洗吧。”
哄著江暮曉進去洗澡,林照宜回到臥室裡,先打開窗戶開窗通風,把睡了一整晚的沉悶氣味散出去,又飛快地拆下床單被罩,換上乾淨的,然後快速拿著拖把將家裡整個清潔一番,雖然老房子的陳舊難以改變,可這麽一番收拾,房間裡立時就有了窗明幾淨的清新氣象。
乾完這些林照宜早就累得氣喘籲籲,他怕江暮曉很快就出來,所以動作也飛快,膝蓋和小腿在床角磕了好幾回,閑下來以後才後知後覺地感到痛。
正在查驗自己的傷情,林照宜就聽見浴室裡的水聲停了,他跳下床,在衣櫃裡翻了翻,翻出一套學院運動會時發的文化衫,因為尺碼太大,林照宜只在運動會那天穿過一次,給江暮曉穿應該剛好。
林照宜拿著衣服到浴室門口,輕輕敲門,問江暮曉:“你洗好啦?”
浴室門口有毛巾架,林照宜將換洗衣物搭在毛巾架上,說:“我把衣服放在門口了,你試試看能不能穿上。”
江暮曉洗完澡出來時,林照宜正在翻箱倒櫃找枕頭——他還並沒有想到另找一個枕頭其實是一件很曖昧的事情,只是下意識覺得家裡多了一個人,就該多拿出一個枕頭。
江暮曉直接用了林照宜先前用來擦頭髮的毛巾,林照宜應該是忘了這條毛巾,它仍搭在餐廳的椅背上,江暮曉隨手擦了兩把,往林照宜的房間走去。
房門開著,但江暮曉還是站在門口篤篤敲門,對仰頭站在衣櫃前發呆的林照宜提出詢問:“我能進來嗎?”
林照宜啊了一聲,繼續自己的難題:“我記得有一個還沒有用過的新枕頭,不知道塞到哪個櫃子裡了,怎麽找不著了。”
江暮曉走上前去,停在離林照宜不遠不近的位置,完全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
“找枕頭幹什麽?”江暮曉低聲問:“你想讓我留下嗎?”
林照宜這才癡癡地抬頭,他終於意識到這個行為是太過明顯的暗示,一時慌亂,開始磕絆地給自己解釋。
“我我我……我是覺得你一路回來太辛苦,可以休息一會兒……”
對面的人正在努力解釋,連表情都在跟著一起努力,巴掌大的臉皺在一起,像個包子。
江暮曉俯身在林照宜臉頰上啾地親了一口,捏著他薄而舒展的肩胛骨,吐出曖昧滾燙的呼吸。
“我不辛苦。”
顯然,江暮曉深諳調情之道,林照宜被江暮曉幾個字撩得呼吸急促,隻一瞬間,情熱時才會分泌的汗水隱秘地爬滿後背,林照宜覺得腰酸而軟,有一種虛浮曼妙的舒爽,正隨著肩頭江暮曉掌心的熱度,一點點爬遍全身。
然後江暮曉感覺有什麽貼上了自己的腿。硬而熱,隔著薄薄的、聚酯纖維質地的布料,將那溫度和觸感傳到了林照宜身上。
林照宜渾身一顫,抬眼望向江暮曉的眼眸中,已然濕潤。
江暮曉知道林照宜緊張了,但他從林照宜那雙漂亮的眼睛裡讀出來了,在這種緊張中,混雜著難以言喻的期待。
江暮曉更進一步,他似抱怨似的和林照宜咬耳朵:“我沒穿,你沒有給我拿來能換的。”
“我……我……我……”
林照宜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很快進氣的頻率就比出氣還要快了,江暮曉終於良心發現,不再逗弄眼前人,而是給了他一個痛快,他伸手抱住了林照宜。
而這一刻,江暮曉也覺得是自己給了自己一個痛快。
被緊緊攬在懷中時,林照宜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激動,他亦伸手摟住江暮曉,用手指感知這個男人在用力擁抱時,肩背肌肉蓬勃的線條。
指尖一寸寸撫過肌肉線條的溝壑,反倒是江暮曉先於林照宜發出極度舒爽的喟歎,而後江暮曉俯身,用鼻尖貼著林照宜的鼻尖,濕潤的呼吸糾纏,摻雜著的是林照宜家冷冽的薄荷味牙膏的香氣。
然後他們很自然地開始接吻。
沒有循序漸進的階段,從一開始這個吻就是兩人拚盡全力糾纏在一起的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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