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戀愛總是甜蜜,現實卻容不得兩人樂觀。陸檸出身名門大戶,知道喬焉和陸檸戀愛後一度棒打鴛鴦,兩人的戀情被迫轉向地下。
而喬焉心高氣傲,他原本也並非是為人不齒的鳳凰男,家中即便不算大富大貴,亦富裕殷實,卻只因談了戀愛就被陸家人譏諷指責,兩人的矛盾漸漸多了起來。
喬焉和陸檸反覆戀愛、分手、和好,這一段時間兩人都感到心力交瘁,撐了幾年,喬焉主動提出徹底分手,兩人各自尋覓伴侶,不要再來往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陸檸找到我,願意和我聯姻。他向我坦言了和喬焉之間的往事,又開出了很多條件,只有一個需求,就是目前假訂婚,未來也要假結婚。而我當時剛剛接手一部分江家的產業,家中大小人物都看著我,我不得不打出漂亮一仗,陸檸給我提出的條件對我有極大助力,於是我就答應了。”
江暮曉說到這裡,看了一眼林照宜的臉色,見他面色如死過一次般沉寂,泛著可怖的青白,幾乎想要停下不再說了,可是林照宜卻啞聲道:“然後呢?”
江暮曉隻好繼續說下去。
陸檸對喬焉表示出瘋狂的愛和極強的掌控欲,在江暮曉口中,陸檸願意為了喬焉付出一切,即便喬焉提出分開,即便陸檸自己先一步訂了婚,可是在陸檸那裡也不過是權宜之計,但當喬焉也順勢快速訂婚時,陸檸的情緒還是崩潰了。
江暮曉搖了搖頭,似是不忍再回想當時的情況:“喬焉訂婚沒多久,他的訂婚對象突然意外死亡了。”江暮曉曖昧而含混地說:“陸檸是學醫的,時機湊巧,條件湊巧,瓜田李下,由不得喬焉不去懷疑。”
林照宜驀地冷笑出聲。
他覺得世上再沒有比自己更可悲可笑的人了。他的丈夫,第一任未婚妻意外去世時,還會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戀人動手,到了第二任,已經能和戀人聯手謀殺了。
還用得著懷疑嗎?林照宜這麽想,也這麽說了。
果然連江暮曉見狀也歎息不止:“喬焉當即就想報警,但一方面是沒有任何證據支持喬焉的推斷,另一方面,陸家家大勢大,也不可能放任陸檸出事,這事不了了之。喬焉在這件事之後單方面徹底和陸檸鬧翻了,但陸檸大概又用了些手段,這些年一直將斷未斷,就這麽折騰。”
林照宜又想到前一晚自己看到的畫面,喬焉對陸檸又打又罵,陸檸照單全收,沒過一會兒兩人又貼在一起,如同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似的,親密無間。
林照宜不知這是什麽樣的感情,這種瘋狂、執著、極度的愛和恨,以及見不得光的醜陋陰暗,全都是林照宜無法想象的。
這是林照宜無法給予也不敢收獲的愛。而喬焉甘之如飴。
林照宜沉默了一會兒,再度開口時已經脆弱不堪,似乎一陣風都能將他整個吹散開來,他疲倦地睜著眼睛,還想再垂死掙扎一次。
“既然……既然他們的感情有這麽深,為什麽我只能在這裡碰見你,卻沒遇見過他們?”
江暮曉看著林照宜的眼神幾乎是可憐了。
鮮少處在兩人沒有調侃與玩笑,以及一些輕松愉悅的事情鋪墊的情況下,江暮曉發覺林照宜的內心竟是如此執拗而單純。
這樣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他分明已經脆弱到不堪一擊,卻還是想要再賭一次。
可是林照宜有什麽籌碼嗎?事實上他一無所有,甚至連喬焉的愛也不是百分百擁有。
林照宜也知道自己荒唐可悲,可是死過一次,他真的患上了陸檸PTSD,他不想讓陸檸陰魂不散地貫穿他的生活,但心思早就不由自己,只要出現陸檸兩個字,林照宜就渾身警笛大作。
江暮曉知道林照宜的心思,他坐在林照宜對面,很隨意地盤腿坐在地毯上,緩慢地尋找著措辭,給林照宜解釋,已經到了這種時候,再欺騙林照宜也沒有意義,哪怕是善意的謊言也只會讓人徒增痛苦,
江暮曉心裡清楚,林照宜和他所處的位置、養成的心態都完全不同,先前那些秘而不宣,其實已經深深地傷害到林照宜了。
“這套房是我和陸檸訂婚前,陸檸自己買的,因為喬焉的房也在這裡。但是後來他家人發現了陸檸的這個秘密基地,所以訂婚的時候,陸檸求我幫他,也作為回報之一,把房轉到了我的名下。為了讓他家人相信他沒有再和喬焉見面的事情,陸檸還在這裡讓我陪他開過幾次家庭聚會。所以準確來說,這裡應該是陸檸給他的家人做戲的地方。”
林照宜眉頭皺起來,他的精神潔癖發作起來,一想到自己身處的地方,居然也是陸檸和喬焉用來偷情的地方,林照宜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江暮曉看見林照宜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接下來的話他有些於心不忍,對林照宜來說,知道所有的事情未必會讓情形變好,只能是越來越糟糕而已,江暮曉想要到此為止了。但林照宜卻讓江暮曉繼續說下去。
“既然說了,就應該告訴我全部事實,不然就該從一開始瞞著我,一絲一毫也不能讓我知道。”林照宜說這話時,聲音已然沙啞,顯然十分痛苦。
猶豫一瞬,江暮曉問:“你確定你的狀態能接受嗎?”
林照宜苦笑一聲:“你先說吧,如果我真的聽不下去了,就會讓你停的。”
“第一次遇見你的那天早晨,是參加完你和喬焉的婚禮,陸檸想回來。我怕他鬧出什麽事情不能收場,就說我喝了酒不能開車,要直接過來休息,他從來不會跟我有私下裡過多的接觸,所以沒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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