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式盤旋的圓越縮越小。
全場巡飛之後,沫乾和絡迦在飛行場的最中心下蹲抱膝,夜空中繁星隱匿,烏雲席卷而來,夜風呼嘯,蜷縮的兩人隨風飄蕩,閃電撕破烏雲照亮黑暗,兩人身下不知何時多了大樹,大樹枝葉在風中搖擺。
暴雨傾盆而下,鳥巢翻覆,在風雨中飄蕩的兩人遽然跌落,穿枝打葉,一路翻滾,眼見就要摔到地上,雙臂突然揚起,猛地拔高,迎著風雨飛上天空。
絡迦仰起頭,雨水衝刷她的臉,一手揚高,有閃電在前方出現,兩人緊握的手松開,旋轉著避過閃電。
雷雨天的森林危險真多呀,兩人避過掉落的山石,迎來斷裂的樹枝,前方又有閃電劈來,兩人左閃右避,旋轉急停,急停再反向旋轉,用遍了各種姿勢的旋轉,連衣服的顏色都被洗得素淡了。
兩人看起來狼狽險峻,絡迦卻覺得格外痛快。
這種痛快,一個人飛時找不到。
絡迦後仰踢腿,腳尖踢飛的雨水化作洪流,落到山間成了瀑布,攔在沫乾前方。
沫乾轉換姿勢,伸手攬住絡迦的腰,護著以魚躍飛行衝過瀑布,卻被水打壞了翅膀,一手耷拉,飛得不穩起來。
絡迦肆意製造各種危險,有的被沫乾闖過,有的兩人攜手衝破,等兩人都傷痕累累,飛得越來越慢,旋轉也遲鈍起來,只能隨著風雨飄搖不定時,暴雨停歇,狂風漸緩,陽光從烏雲縫隙中射出,落在懸崖下瑟瑟發抖的兩人身上。
素淡狼狽的衣服漸漸被陽光染成紅色,幾聲鳥雀清鳴響起,兩人手臂抖動,猛地張開了身體,蜂式飛旋原地升天,紅色的衣服宛如浴火重生的鳳凰,在他們身後,夜雨清洗過的山林更加青翠,山花迎著陽光綻放。
兩人在山林中追逐,動作輕盈雀躍,每一個回首、一個轉身、一個揚手、一個踢腿……無不透露著歡快,連瀑布聲音都變得溫和了,潺潺溪水和風吹過樹梢的簌簌聲組成了交響樂曲。
絡迦不拘泥於固定飛行動作,也不追求難度,她愜意的飛舞著,偶爾轉幾個圈,不管是下腰轉,還是抬手踢腿轉,都輕松適意,凡她飛過的地方,繁花似錦,百鳥出林,還有數不清的蝴蝶蜜蜂。
沫乾似乎也沉浸在了美景之中,飛行變得散漫起來,逗弄下胖乎乎的鳥雀,指引幾隻美麗鳳蝶去絡迦裙擺當裝飾,又或伸手采集幾束山花變成花環追上絡迦再一個回身仿佛拋圈子套玩具般將花環拋到絡迦頭上……
原本還算正式的雙人花樣飛行變成遊戲,絡迦漸漸忘了自己是在給花樣飛行渲染背景,邊飛便練習造物起來,帶著幾分展示修煉成果的炫耀之心,從簡單的造物到動植物創生,然後是珍惜靈獸龍鳳麒麟,甚至類人型的元素精靈。
沫乾跟在絡迦身後,絡迦飛他便飛,絡迦停下來造物,他便懸空欣賞,哪怕翼老師的通訊來了,他也直接掛掉,等翼飛追著沫乾的租賃信息進入飛行場,沫乾還遠遠做手勢示意翼飛別打攪絡迦。
翼飛微微皺眉,沫乾初賽過了,還要參加後天的複賽,不能分心,他知道沫乾跟絡迦關系好,但關系再好這時候也應該比賽為重才對。
想歸想,翼飛卻沒有說什麽,而是打開飛行場的錄影記錄,看到沫乾完成了飛行訓練才跟絡迦鬧著玩,臉上頓時松快起來,等看到兩人雙人花飛的場景,神情又漸漸凝重。
飛的漂亮,看起來賞心悅目。
背景渲染方面,沫乾一直是弱項,平時訓練也著重難度技巧和靈力微運用,但高層次的比賽裡,選手修為差不多,靠難度贏分越來越難,導致藝術分還有不少可提高的地方。
場外,翼飛正考慮沫乾未來的訓練方向。
場內,絡迦將飛行場當成了造物訓練場,放出時空之力,試圖將自己的造物圈成小世界,沒料到時空之力出現震蕩,絞碎了大半個森林,飛行場響起警報,絡迦連忙收斂時空之力,翼飛沫乾忙幫著壓製震蕩形成的空間坍塌。
會館的保安衝進來,震蕩雖然被壓製住,現場仍殘留劇烈能量波動。
未經申請在公共場所創界違反了銀河帝國的法律,好在絡迦作為綜法靈修有創界資格證,首次觸犯且沒造成不良後果,不會遣送出界,隻做口頭警告,監護人青葉的責任反倒更大一些。
絡迦愧疚道歉:“對不起,我……”
“不是她的錯,剛才我在場,是我沒及時提醒她。”翼飛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跟趕來的青葉道:“她融合時空,能創造完整世界了,這樣的年紀,已經破珈藍界記錄了吧?!打算什麽時候帶她回去參賽出道?”
“快了。”青葉不說具體時間。
出了這樣的事故,大人們擔心影響到沫乾比賽,青葉將絡迦帶走:“造化天城給了長假,我們不急著回去,比賽結束後再一起玩。”
翼飛也跟沫乾說:“你好好比賽,能進決賽放五天假任你自由活動。”
“決賽……”沫乾認為自己被小看了:“拿了冠軍放幾天?”
“放半個月, 並且報銷假期活動經費。”翼飛笑,銀河杯在諸天級飛行大賽裡算不得頂級,但以沫乾的實力想拿冠軍,做做夢還可以。
也許是假期的刺激,沫乾在複賽裡超常發揮,絡迦看到了一個激情四射的沫乾,不過其他選手也不弱,初賽時還有所隱藏,此時卻拿出更強實力,沫乾雖然進入了決賽,卻是排名最末的第十名。
決賽之時,絡迦發現沫乾的飛行方式有所改變,肅靜的演出服增添了數種顏色,同時在飛行時增添光影渲染。
這種改變是好是壞絡迦說不清,雖然觀賞性增強,藝術分多了,但消耗的靈力也跟著提高,效之複賽,分數不但沒多,反而因為整體平衡丟了一分。
銀河杯飛行賽落幕,珈藍界的獎牌總數最多,包攬七項飛行冠軍,花樣飛行決賽有選手空間跳躍失誤扣分,沫乾排在第九。我在諸天比創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