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

　　兩件衣服丟了過來，黑色外套，潔白羽絨內衣。

　　佛攬季恢復波瀾不驚面容，繼續拉長他原本寬厚的臉蛋，肅重穩健。他整理下衣領，伸手向下，掏出腰間纏繞的衛生紙。輕柔擦拭衣服邊緣。

　　“看清楚我的動作了嗎?每天練習兩邊，在酒吧裡你能比普通人做的更好。”

　　“這是禮節嗎?”

　　“呵呵。”佛攬季笑了下，伸手捏住菲間中等偏瘦的肩膀，道:“禮節對我們這些粗鄙的人來說太遙遠，聽著朋友，身份相等才稱的上禮節，我們所做的事情在騎士眼中，不過是恭謹和順從，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我教你的動作只能看上去優雅專業一點，但絕對不是別的東西。”

　　菲間似懂非懂，輕輕點動下巴。此刻佛攬季的體格在此高大起來，在他看來，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收到善意的提示。

　　這自卑又孤傲的情感轉瞬即逝，菲間挺了挺背脊，托起擺放在廚房前的托盤，玻璃杯內鮮紅葡萄酒，平穩的躺在裡面，沒有半點波瀾。

　　這讓佛攬季眼睛一亮，讚歎菲間身體平衡感極好。非常適合乾這行，禿頭老人也會有看準的時候。

　　樓梯的角度成七十五度。下方起點位置頭頂是一個拱橋形七彩玻璃，剛好遮蓋住上面人下來的頭部。

　　奈良調整呼吸，加快了腳步，紅酒杯依然像平地一樣波瀾不驚。這小小的插曲自然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只要他自己會注意這些細枝末節。

　　昏黃的燈光令部分人面容不是很清晰，四凳圓桌，部分壁牆邊擺放紅色沙發座椅。頭頂是一扇窄高的頭圓形窗戶。清冷的光線照射出來，倒影出冷峻面容。

　　櫃台上兩盞燈光射線比較暗淡，服務生拖著腮幫，哈欠連連，目光一直落在懷表之上。

　　奈良低下頭，從他身邊悄悄走過，這人級別鐵定比他高。為了不引起注意，他把目光落在客人身上。

　　“來杯葡萄酒謝謝。”騎士金黃色頭髮，淡雅英俊的面容噴著茉莉花清香，銀白色兜鎧肋下浮現出寬松的黑衣。這位騎士沒有帶佩劍，而是醉醺醺的比劃拳頭。

　　“怎麽了夥計，不把酒給我，我就打扁你。”

　　巨人酒吧的客人都是‘上位者。’這裡的服務生吃苦頭的比例比傭兵酒吧高很多。

　　周圍‘老人’目光不善，就差吹著口哨，暗示這個可憐的新人。

　　奈良菲間伸出左手，捏住玻璃高腳杯中間部位，趁著俊美騎士慣性動作，閃電般的落入他手中。

　　“不錯，不錯。沒有打翻。”騎士滿意的點了點頭，用手拍了拍奈良肩膀。

　　這下換成部分人面容慘白。身體遠離奈良許多。

　　“你怎麽還在這裡?七號桌需要有人陪同，你跟我一起過去吧。”佛攬季不是適宜出現，拉長的面容不耐煩催促。

　　菲間跟在他身後，目光打量那位俊美的騎士，羨慕的看了一眼他褲當位子。

　　“上帝。我又輸了，拿酒來。”胖子不爽的敲打木桌，八個骰子隨意跳動。

　　坐在他對面是一個金發女騎士，雙腿折疊，腳尖勾起。雙手叉腰。冷漠的盯著胖子。

　　他們兩人背鎧圖騰是一隻黃色龍圖。腳尖夾著匕首和斧頭。

　　“胖子，每天玩這個有意思嗎?”

　　“嘿，你都贏，當然沒意思了，有本事讓我一局，代價是脫光衣。。”

　　“你想找死?”女騎士左眼微微抬高，

目光如一道閃電，沐浴在殺氣之中。　　胖子輕咳一聲，道:“我錯了，你聽說過午夜殺豬男嗎?”

　　“午夜殺豬男?”女騎士問。

　　“沒錯，那是個瘋狂的家夥，已經殺了七條仁命。”胖子喋喋不休說著話，肚皮上肌肉一顫一顫。“軍隊在調查他，獎勵一枚金幣。”

　　菲間肩膀動了動，站的筆直。

　　胖子繼續說道:“口太渴了，你們這些混蛋，還不給我上酒?”

　　“抱歉先生，剛才見你在說話，才沒有打擾。菲間，給客人上最好的葡萄酒。”

　　“好的。”菲間平穩將紅酒放在胖子手裡，把另外一盞放在金發美女桌前。

　　金發女騎士抬眼打量菲間，忽然展現笑意。

　　胖子不滿的說道:“隊長，你這待遇也太大了，他的毛估計還沒我長。”

　　“閉嘴石姆，在惡心我，就把你丟到海裡喂鯊魚。”金發美女殺氣再次彌漫。

　　菲間雙腿一抖，差點跪下，他強忍住恐懼，用另外一隻空閑的手掌狠狠一掐腰部。痛覺像是在油繩蔓延，一下子席卷大腦。等他恢復狀態，才有空閑驚異看著身邊若無其事的佛攬季。

　　“你叫什麽名字?”

　　“奈良菲間。 ”

　　和這女人說話，菲間感到了恐懼。這是死亡的氣息。他常年和無賴搏鬥，最狠的時候也只是割去泣管。死亡對他來說，非常遙遠，但又真實。

　　黃色的眼眸掃了菲間兩眼，鎮定的模樣讓她有點驚訝，紅唇微微挪動，道:“不錯的名字。”

　　“謝謝。”

　　“我叫利塔茜。”金發少女伸出手掌，準備和菲間握手。

　　胖子見狀立刻擺起胖臉，滾嘟嘟的肌肉晃動起來:“隊長，他不過是個卑賤的下人，你對他這麽客氣幹什麽?只要你一聲令下，我立刻把他脫光放在你的。”

　　“夠了。”利塔茜暴喝一聲。冷漠的臉頰微紅，面容扭曲的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你是不是皮癢?”

　　“沒有。。絕對沒有。”胖子義正言辭道。

　　“那就閉嘴。”

　　利塔茜目光再次看向奈良菲間，冷笑道:“你可以拒絕。”

　　“我只是膽小。”菲間迎合上利塔茜的軟手。

　　“呵呵，騎士的手可不是好握的，尤其是美女騎士的手，小家夥，幫姐姐一個忙可以嗎?”

　　“可以。”奈良菲間表面看去非常識時務。

　　“呃?好。我喜歡爽快的小家夥，我對這枚金幣勢在必得，希望你能夠在酒吧裡，為我們打探午夜殺豬男的消息。”利塔茜有意無意拍打褲腿邊銀鎧，發出器械悶響，格外壓抑。

　　“做你的線人?”菲間問道。

　　利塔茜雙腿放了下來，站在了菲間面前:“聰明。三天后向我匯報，我會讓石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