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莊?”微胖男探著頭,急躁的看向三人:“怎麽還不出牌?”
“西。”女人也抬頭,看向坐在自己正對面的郭路。
“是我。”郭路手放在麻將頂端,已有些顫抖。
這麽多紅中,他能怎麽出,出上幾張就會暴露的。
他感到了不妙,盡力把自己慌張的情緒掩蓋住,用略微顫抖的手,打出了牌:“紅中。”
“碰。”很少說話的老人拿過牌,亮出兩張紅中,立在自己的牌堆旁。
他……居然碰了?
不是……都在我這嗎?
郭路瞪著大眼,難以置信的看向身前的牌。
他沒有看錯,自己也絕對沒出現幻覺,身前的所有牌……依然全是紅中。
“到底發生了什麽……”
驚恐中,老人碰完,隨即又打出了一張紅中。
“絕版紅中。”
郭路沒說話,反倒是微胖男忍耐不住了,起身怒喊:“你會不會打牌?有杠你碰?”
雖說是怒喊,但郭路卻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恐懼。
他在害怕什麽?
跟自己一樣嗎?
“我怎麽打牌還用你教?”老人不滿的說著,冷聲反問。
郭路默默的看著,心中警戒早已提到最高,一隻手悄然插進了自己的口袋,那裡……存放著他的道具。
這也是他敢留下來的原因,如果局面失控,他會隨時使用自己的道具。
“到我了。”女人對於他們的爭吵一點都不關心,碼完牌後,輕描淡寫的打出了一張……紅中。
打出後,三個人的目光齊齊看了過去。
女人像是這才察覺,呀了一聲:“抱歉,我作弊了。”
說著,她從包裡取出了一把尖刀,微笑著……砍斷了自己的左手。
“到你們了。”
她仿佛知道三人都有些什麽牌,淡定的把帶血的刀扔給了微胖男:“出牌。”
有一些血濺到了他的臉上,微胖男擦都不敢擦,哆哆嗦嗦的起身,臉上全是汗珠:“我,我不玩了。”
“是你說玩最後一把的。”
“可是我……”
“沒什麽可是的,作弊就要付出代價。”女人施施然起身,緩步走到他的背後,彎腰附在他的耳畔:“比如我。”
她斷手處的傷口還在向下滴血,滴到桌上,滴到微胖男的褲子上。
此情此情,他再也受不了了,狠狠地推開女人,就想逃走。
可沒跑幾步,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後背。
女人拎著他的腦袋,鮮血像是花朵一般,在空中綻放,濺射到郭路和老人臉上。
老人似是也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場景,因為恐懼,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當下推開桌上的牌,朝窗口逃去。
但與微胖男的遭遇差不多,他沒跑幾步,整個人就瞬間斷為兩截,癱倒在地。
而同時,郭路靠著本能反應,幾乎就要把口袋裡的道具拿出來了,但在這時——
女人已輕輕按住了他的手,然後面帶微笑,異常溫柔的道:
“到你了。”
…………
…………
“有玩家死亡,目前存活人數8人。”
躺在床上,始終無法睡去的溫池,驀然直起了身子。
又死人了?
是因為執行任務嗎?
他的動作幅度比較大,以至於連旁邊已經睡著的李四也頓時被他驚醒。
“三,三哥?”
不要問他們為什麽在一張床上。
造成兩人擠在同一張破舊,且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倒塌床上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們沒錢。
作為一個稱職的地痞,他們沒有工作,唯一的收入,無非也就是敲詐小朋友、學生的錢,另外,他們也不能回家,溫池扮演的張三和手下李四,早就跟家人斷絕聯系了。
所以,他們假設要睡覺,就只能租一個十八線的小旅店,勉強湊合一晚。
說起來也夠丟人的,作為一個流氓團體的老大,溫池身上加起來的錢都不超過一百塊,更不要說手機了,二手山寨的他都買不起。
錢財的局限,也導致了一件事的發生……
他無法聯系到跟蹤江然的三個人。
是的,現在已經深夜十二點多了,下午跟出去的那幾個人依舊遲遲未歸,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已經死了還是怎樣。
“從另一種角度來說,我是幸運的。”
溫池得慶幸當時去跟蹤江然的人不是自己,否則,他也很有可能回不來了。
不過,如果那三個人死了的話,更能讓溫池確定……男老師就是第一個死去的玩家。
李四見他直直地坐在床上,一句話也不之聲,不禁被他給嚇到了:“三哥,你沒事吧?”
“我好的很。”
“那你為……”
“睡你的覺。”
“哦,好。”
溫池摸了摸前幾個小時去理發店完成的順滑光頭,歎了口氣, 重新躺下。
盡管他心中有諸多疑問,但夜晚行動對於他來說,太危險了,一切的一切,只能等天亮後再做打算。
“希望的我新髮型,能引起其他的玩家的注意吧,畢竟只靠自己一個人的信息,還是太少了。”
溫池可不信,所謂的活下去,就只是指找個地方一躲完事了。
他想真正的活下去,首先得知道鬼是誰,有什麽能力,殺人限制的條件是什麽。
時間在悄然中走過,溫池一晚都沒睡,當然,以他現在的狀態,只要女人不同意,他以後是基本睡不著了。
這不算一件很悲傷的事,因為就算不睡覺,溫池現在仍然挺精神的,一點都不感到疲倦。
叫醒身邊的李四,溫池下床,洗漱後,到旅店外活動了一下身體。
一晚上不睡,他自然不會什麽都沒乾,他想了很多,有些事已經猜到了一些。
不過大部分是關於任務之外的,跟這場任務沒太大關系。
“過去,現在,未來……”
他細細品味著那個神秘人給出的選擇,思緒漸漸回歸到了任務裡。
這場特殊的‘任務’他是一定要完成的,不管……用什麽辦法!
迎著溫暖的陽光,旅館門前的小路上,一個拿著相機的人從溫池面前經過。
他看到了溫池,溫池也看到了他。
匆匆一瞥後,男人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
但走幾步,他好似想到了什麽,猛地回身,面帶猶豫的看向溫池:
“你是……張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