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楚舒就朝前走去,而後面的民伕同樣也已經依照上次的陣勢站到了前面!
因為上次手裡並沒有如此鋒銳的兵器,所以凸顯的氣勢不是很濃烈,而此次氣勢卻是凶悍無比!
“進!”
楚舒一聲低喝,指揮著民伕們!
李二抽身握刀,縱身上前,掄起刀背劈面就朝烏蛟砸去,手起刀落,一擊橫掃,烏蛟因為受傷行動不利,抬眼看著李二砸來的速度很快,嚇得轉身用後背相迎;
可惜越是慌亂越是把握不住分寸,李二刀背狠狠砸在烏蛟背上,後者一口淤血噴出;
趁勢李二由反握刀背轉換成正握,如同砍柴一般的朝著烏蛟揮砍過去!
烏蛟雙眼睜大,瞳孔微凸,很是驚懼!
因為剛剛刀背砸下讓他徹底趴在地上不得動彈,眼睜睜的看著鋼刀從前朝自己揮砍而來,卻乾瞪眼沒有一點辦法!
“哢嚓……”
沒有哀嚎,更沒有求饒,只有鋼刀切斷什麽東西似的聲響;
烏蛟連叫都沒來得及叫出一聲,便被李二狠狠地一刀給砍.了腦袋,當場就直接授首!
首級落在地上發出來沉重的聲音,不是很響,但卻好像是重重的砸在在場所有劫匪的心裡!
一旁另一個大漢見到如此情景,面色發白,整個人好似麻木了一樣,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卻始終發不出聲音。
最終還是兩眼一翻,嚇暈了過去。
楚舒順勢一箭射去,正中胸口;擒賊先擒王,兩個漢子斃命後著實是將在場的賊匪們狠狠的嚇住了,剩下一些離得比較近的人不得不紛紛收足,收手停在那裡,進退兩難。
不過楚舒現在並沒有高興多少,他明白今天已經將這些賊人得罪到了家,如果不將他們連窩端的話,肯定是放虎歸山,他們絕不會放過自己這些人;
民伕們看到楚舒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心裡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都是使出了渾身手段去抗擊對面的賊匪!
至於那群廂軍則是趕著表現一番,紛紛痛打落水狗;
柳丁和李二熟練的開弩放箭,兩支箭這麽短的距離,在軍用勁弩的作用下閃電一般的射出,根本不可能落空,頓時只聽兩聲慘叫,又有兩個賊人中箭摔倒在了路上。
那些正在拿槍亂捅的賊人們一下懵了,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他們這邊人就已經倒下七八人,而對面民伕們一個傷損的都沒有!
“大水衝了龍王廟,奶奶的,跑!”
不知是誰高聲喊了一句,水匪聽到這話後知道今日碰到的是硬茬子,保命要緊,紛紛躍進一旁水窪泥潭裡,余者也躍進湖水借助茭白蘆葦遮擋水遁離開。
俗話說的好,窮寇莫追;
楚舒只是微微皺眉,並未下令追擊。
只是吩咐一聲將斬首的水匪收集起來,放在後面板車上;一番動作完事後又下令快速趕路。
以免逃離的水匪喚來更多的匪賊,那就真是糟糕了!
眾人也清楚現在不宜久留,沒有任何不滿,提腳就快速的朝潭洲城趕去。
........
進城後的楚舒一行人也沒有多加休息,直徑找到駐軍所在,畢竟先把手中這燙手的山芋給送出去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站住!駐軍重地,爾等為何擅入?”
楚舒聞言凝神一看,是個年輕的衛守,自古以來駐軍所在都是軍事重地外人難得踏入,更不要說去渾水摸魚。
“在下江陵府承信郎楚舒擔任軍械押監一職,剛剛抵達潭州所在,還請盡快放行好讓我等早些去歇息。”說完朝著那名衛守客氣的拱了拱手。
年輕衛守一聽,原來是江陵府的押運官!
仔細打量過去,發現對方年輕的很,心裡估摸此人怕是還未及冠;最重要的,怎麽看著還是個書生一樣?
“可有文書憑證?”衛守壓下心裡的好奇,出身問道。
楚舒當即從胸口拿出了當時押司黃芩給自己的文書和憑證,遞給李二,示意他送過去。
衛守接過文書憑證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但是現在又不好說什麽,主要是裡面有大人物來此,自己也不敢去貿然闖入,更不敢將他們放行,若是出了問題自己估計就得軍法處置,故此心裡不由著急起來。
楚舒一眼看去就知對方不識字,心裡了然;環顧四周,現下已經是深夜,身後的民伕們,他們累了一天,並且還同賊匪們激鬥了一場,現在咬牙跟著自己來此已經是很辛苦了。
於是退一步說道:“可否讓我身後的民伕們先去歇息?”
駐軍的附近會另外安排一些營房,這是給押運糧草的民伕還有來往的將士信使等所居住的!
衛守聞言松了口氣,心裡暗道這個倒是可以,不愧是個讀書人,還挺周到!
想必他們也是累了一天,大半夜的送來糧草軍械給人晾在這也不是個事!
“那行吧,押監稍等,我先帶他們去營房。”衛守將文書憑證還給楚舒,說完便帶著他們去了營房歇息。
李二和老管家本來是想守在楚舒身邊,但他說了句“軍事重地賊匪怎敢來此!”二人便沒有再堅持,也就隨了大夥一起去了。
楚舒靜靜地站在營地外,天空的星辰和月色映照在他的身上,讓原本瘦削的身體顯得有些縹緲,遺世而獨立,可是此時他的內心卻並不是那麽平靜。
按照自家老年所囑咐,一路上連續斬獲山匪和水匪, 算起來此為一筆戰功!
其次軍械物資無損送到潭州,功再累計一等!
論功行賞自己至少能往上爬兩階,若是此地需要更是能混到更好的位置,到時候汪仲卿再想動自己那就得思慮一番!
眼下有兩件事需要自己周旋,一是孫明孫吉兄弟的死;二是王罕此人除了剿匪以外是否還有其他任務!
據老娘猜測,汪仲卿身後站著的人乃是前中書門下平章事陳執中,陳昭譽!
此人父親陳恕官至參知政事,可以說父子二人都曾出閣入相!
陳執中在年初被罷相後,劉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引援富弼和文彥博二人!
說到這裡,又不得不提到楚舒未見面的老師王安石王介甫;
王罕是王珪的叔父,王珪和王安石曾經是同事,都曾在大理寺供職;故而王罕身後也有王安石的推助;
現在的宰相劉沆曾擔任舒州通判,潭州知州兼安撫使;如今這兩個位置分別是王安石和王罕坐鎮,也就是說劉沆已經將二人收歸自己陣營。
而陳執中被罷相,說到底多少也跟劉沆有關系!
劉沆提拔了歐陽修和范鎮,最後歐陽修、范鎮、范師道、趙抃四人聯合上奏官家彈劾陳執中,言陳執中八條罪狀,最終陳執中被罷相!
古人雲:一朝天子一朝臣;
東西兩府換了大佬,底下的班子自然會被清算;如果王罕在地方上和在京都的劉沆二人聯手,沒了陳執中撐腰的汪仲卿必輸!
自己家裡留有汪仲卿不少“證據”,這就得看王罕如何來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