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虧於春童反應夠快,不然橫空而至的幽藍劍氣命中的就不是他的手臂,而是他的頭顱,但饒是如此,他也被劍氣轟得整個人直挺挺的飛出,口中鮮血狂噴。
奏清楚的看見,師父近前出現了一道身影,一個滿頭銀發飄揚的人,銀白如雪的發絲在初升的月光下漾著熠熠的光輝,他的一襲黑衣也閃著幽幽的黑光,那是重重疊疊的黑色鱗片在月色下映出的光彩。
也只是一瞬間,這道身影又已消失不見。
奏欣喜萬分,風亦飛總算是及時趕到了。
於春童甫一落地,都還未穩住身形,他的周遭就突兀的出現了十數二十道瑩白的劍氣,飄忽靈動的繞著他飛旋絞殺。
“又是你!”於春童急揮手中刀,狂嚎出聲。
一片雪亮的刀光幾近舞得風雨不透,護住了頭臉,劍氣與金鐵交擊的聲音連綿不絕。
他隻防護住了腦袋一圈的位置,全然不管鋒銳的劍氣在身軀上的切割。
薔薇色的長袍化作片片飛絮飄散,他並不是顧頭不顧腚,在衣袍下還有一件銀光閃亮的甲胄,卷襲的劍氣劈出了點點火星,飛濺四射。
風亦飛出現在了他的身前,這會算是明白了,怎麽他中了幾次霸劍都只是被震得吐血,柔劍的劍氣足以割裂他的護體氣罩,可他穿著的那件護身甲卻將勁力衰竭了許多的劍氣擋了下來。
這件甲胄顯然不是凡品。
雙手中指兩道尺余長的潔白劍氣飆射而出,瞬即凝形,如兩道激光劍般猛戳而出。
正劍.飛蝗劍雨!
風亦飛哪會跟他囉嗦,變身狀態有時限,內縛印也只剩幾秒時間,能動手當然少逼逼,死了的敵人才是好敵人。
於春童斬出的刀光立時潰滅,雙手蕩開,雙瞳裡流露出了絕望之色,因為一根拇指已抵上了他的眉心。
他的護身甲胄能護得了身軀,可臉面上卻是沒有甲胄護著的。
“饒......”
璀璨奪目的幽藍光芒暴閃。
“喀”一聲響,於春童的額骨碎裂,凹進去了個雞蛋大小的血窟窿,血如泉湧,人也跟著倒跌了出去。
風亦飛看得分明,終究是讓他的護體真氣擋了下,他挨了這記霸劍,只是重傷,還沒死,都還沒有擊殺的提示。
身形緊隨追前,食中二指並指為劍疾點,裹挾著微微電流的藍白光束激射而出,不偏不倚的命中他額前的傷處。
重創之下,於春童已失去了護體真氣的防護,‘驚蟄’的指勁貫穿而過,他大半張臉都沒了,隻余下一個喏大的黑洞,內裡滿是高溫炙燒過的痕跡,分外的駭人。
“啪嗒”一下,於春童的屍身落地。
緊接著,系統公告響起,邪道魔頭風亦飛擊殺‘薔薇將軍’於春童,凶威滔天!
風亦飛無語,以前還是俠名遠播的,現在變成凶威滔天了,我明明殺的是個大壞蛋好不好?還魔頭?過分了點啊!
奏趴在地上遠遠的看著,眼神有些呆滯。
剛剛還不可一世的於春童就這麽死了?
風亦飛居然強得這麽離譜?
她有些不敢相信,知道風亦飛很能打,也聽他說了他擊退過於春童,卻沒想到他殺於春童跟殺雞一樣,短短時間就分出了勝負。
於春童可是連師父都打不過的boss啊......
不過轉念一想,頓覺釋然,風亦飛連十二連環塢的朱大天王都能乾死,相比之下,於春童似乎也算不了什麽。
只見風亦飛一頭銀發恢復了黑色,手輕輕一勾,一縷細細的黑色氣流自於春童的屍身上飄飛而起,沒入了他的身軀之中。
這邪異的景象,雖是有見燕狂徒展露過,但從風亦飛手中用出來,還是感覺挺震撼的。
說他是魔頭還真沒說錯,看起來都跟吞噬敵人的魂魄差不多了,還別說,風亦飛還真有了幾分絕世高手的風范。
這念頭剛起,就見風亦飛蹲下了身子,摸索了起來,“哇!好東西!”
得!高手風范破格了!
奏鬱悶的大叫,“喂,我受了重傷啊!別顧著看裝備了,快過來救我!”
扭頭瞟了眼師父,奏登時大驚失色。
溫約紅盤坐在地,頭頂蒸汽升騰,可他周身衣物都鼓脹了起來,整個人都像胖了一圈一樣,看得出來,不是勁氣鼓蕩所致,清俊的面容上也是顏色變換,一下發青,一下發灰。
“快點啊!我師父的狀況很不對頭!”奏急急的催促道。
風亦飛趕緊將於春童暴出的甲胄收進了包裹裡,這件叫獬豸環獸甲的紫裝不止防禦奇高,附帶屬性內功防禦也是極高,不適合自己用,倒是挺適合師弟的。
就是他等級不夠,暫時還用不上,倒是可以先給他留著。
一到近前,風亦飛一揮手,給了奏一指‘春分’恢復,又從包裹裡掏出專治內傷的‘朱蛤丹’讓她服下。
效果立竿見影,奏一躍而起,玩家的傷勢恢復得還是比npc要神速許多的。
溫約紅在運功調息,奏也不敢貿然打擾,隻得輕聲的問了句,“師父,你怎麽樣?”
“噗”一聲,溫約紅吐了口血出來,可血液不是鮮紅,而是醬油一般的顏色。
“溫前輩是中了毒吧?”風亦飛問道。
奏點頭,“我師父中了‘黑血’跟‘紅鱗素’,要一元蟲才能解。”
溫約紅睜開了雙眼,虛弱的道,“我雖是能遏製一時,但強自動手,毒性已然擴散,怕是挨不過半日,能拖得小友趕來援助,讓小奏兒得脫性命之憂,已是大幸......”
“我現在馬上帶師父你去拿一元蟲,師父你肯定沒事的!”奏急急的打斷道。
溫約紅搖了搖頭,“方才於春童就說過了,一元蟲沒法子再集齊,他殺了師姐與師兄,想必他們培育的一元蟲也被他盡數毀去,才會這麽說,生死自有定數,小奏你也不用太過傷心......”
聽到這話, 奏悲從心來,緊咬著下唇,努力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師父你別說喪氣話,我帶你去找師伯,他肯定能想到法子的!”
溫約紅又複搖頭,“待到得洛陽,我怕是已毒入心脈,不必費力氣了,最後的時光,我們師徒好生呆上一會......”
風亦飛插話道,“我有能壓製毒性的解毒藥呢。”
說著,就取出了牛黃血竭丹遞了過去,冷血也中了同樣的毒,都能壓製住,應該問題不大。
溫約紅接過一看,又拿到鼻端嗅了下,臉色一變,驚詫的道,“這是有方叔父的獨門藥物,你從何得來?”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溫老教過我毒術。”風亦飛道。
“師父,這解毒藥有用嗎?”奏急急的問道。
“有用。”溫約紅展顏一笑,“有了此藥,我能多熬上些時日,小奏,為我護法,我需得調息化開藥力。”
奏頓時轉憂為喜,忙不迭的點頭。
趁等待的時間,奏將事情經過簡單的述說了一遍,“還好你及時趕過來了,不然這次就麻煩大了。”
“等等。”風亦飛抬手,“也就是說,那屋子裡雷零空空他們還等著我們去救?”
“應該是吧。”奏有些尷尬的眨了眨眼,乾笑道,“我一急都忘了這回事了。”
“現在也不算遲。”風亦飛剛轉身,就見一道人影自遠處造型不太好描述的屋子裡疾掠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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