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莎同意了雇傭。
這一事迅速引起歐斯蘭登高層管理的重視,如果真的能進入奧西登斯家族的貿易,那可真就要在她的蘭蒂莫檔案簡歷裡多添幾筆。
她提交的偽造簡歷在次日凌晨一點得到了佐莎兒的回復:
“9:00am,來西南的別墅小島,我會在最南邊的一輛黑色邁巴赫車裡等你。”
別墅小島是一個專門填海而建的高檔別墅區,住的人大都是商人,價格並不比金融街新城區的那套低。
艾爾莎如約而至,一輛黑色邁巴赫車停在一棟有著“戰盔式穹頂”的俄式建築的院前。
她走到車前,看到坐在副駕駛上的佐莎兒後,拉來車門進了車。
佐莎兒仍穿著那一套白色長衣,懷中抱著一個藍色的籃子,籃子裡面裝了一堆衣物,大多都是內衣。
“早上好啊,這是今天要做的事情。”佐莎兒愉快的說道,邊哼著小小曲,邊將放在右車門側的清單遞給艾爾莎。
艾爾莎心中忐忑了一下,把清單拿到手上略覽了一番。
其實就仨任務啊!
這讓艾爾莎心裡松了一口氣,輕松的將其放在車前櫃上,
“那麽……我們先去赫爾伯沿海大街306號找布魯斯對吧。”
佐莎兒點了點頭,艾爾莎發動了汽車,朝目的地開去。
途中,艾爾莎看著她懷裡抱著的籃子疑惑的問道:“這個籃子是……”
“要洗的衣服,我把這些事都推給我的私人保鏢布魯斯,最近別墅區總有些膽大偷內衣的,布魯斯住的樓有自家的天台。”佐莎兒不屑的說道,話語中充滿了對此事的厭煩。
她又突然眼睛看向艾爾莎,打趣地說道:“話說氣氛這麽冷淡,我要不講個笑話給你聽。”
說完便很正式的清了清嗓子,調整了一下坐姿講道:
這個故事講的是一個英國人,一個法國人,一個蘇聯人談論什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英國人會說: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冬天晚上回家,穿著羊毛褲坐在壁爐前面。
法國人會說:最幸福的事情是和一個金發女郎一起去地中海度假,然後我們好和好散。
蘇聯人會說: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半夜有警察敲門,開門後:
“伊萬,你被捕了。”
“你弄錯了,伊萬在隔壁。”
艾爾莎意識到這是一個冷笑話,
一個屬於蘇聯人的冷笑話。
佐莎兒在座位上大笑著,用手不停的拍著大腿,看起來昨日的傷似乎完全愈合了,但這怎麽可能呢,果然她昨天的懷疑是正確的。
單論笑話而言,艾爾莎並沒太深入的了解其中的內涵,只知道這笑話是蘇修時期被人民編出來的,為了不失禮,她也和佐莎兒笑出了聲。
佐莎兒抹著從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喘了好久才緩過來。
“對了,你晚上要不來我家睡吧。”佐莎兒突然又正經的說道。
“你家?”艾爾莎心中突然緊張起來。
“沒錯,順便幫我做做雜物,比如說抓抓小偷什麽的。”佐莎兒說到這興奮的搓了搓手,
“我可是想了很多種方法來懲罰那家夥放養的鳥。”
車到了赫爾伯306號,那是一棟被夾在公寓樓之間的豪宅,門前的樓梯看起來像是用石英砌的,屋簷用兩根石英柱支撐著,樓梯兩側有著兩簇青綠色的長青灌木叢。
“好了,你接下來按照表上的計劃逐個完成即可,
我需要在布魯斯家呆上一段時間。” 佐莎兒輕松的說著,打開車門,抱著籃子蹦跳著來到門前按了幾下門鈴。
打開門的是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身穿寬松的灰色短袖和棕色長褲,棕色的短發,看起來也是個俄國人。
他笑著把佐莎兒請進屋,側眼看了一眼駕駛位上的艾爾莎,向她晃了晃手,代替口頭的問好,艾爾莎笑著回敬,從車前櫃把表拿下來看了看下一個任務:
“11:00am,前往歐斯蘭登分部辦公樓第137層,竊取203房間的藍圖。”
好吧,那就去吧。
布魯斯屋內,佐莎兒剛脫完衣服,換上了一件粉色連衣裙,打開收音機調到了音樂頻道,收音機中正播放著維克多?崔的《ГруппаКрови》
這是一首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蘇聯老歌。
布魯斯把佐莎兒的衣服放在衛生間洗衣機裡,設置好時間後洗衣機開始運作,他走出並關上了衛生間的門,他最近著實沒事乾。
布魯斯屋內的布置十分合佐莎兒的心意,一把打蠟的莫辛納甘PU,掛在主客廳沙發後的壁爐上方,牆上有用墨水裝點著的白樺林。
[下發因空格總被清除,俄文單詞的間隔采用“.“來代替]
“Группа.крови-на.рукаве“
(我的袖口上記著血液型)
“Мой.порядковый.номер-на.рукаве“
(我的袖口上有我的軍號)
佐莎兒跟著收音機裡放出的音樂唱著,她壓低著自己的聲音,追求著與原唱一樣的音色。
布魯斯則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張面部表情。
佐莎兒,奧西登斯的千金,從小接受家族的高級教育,遊走於各種非法交易,卻從未深陷其中,保持身體的貞潔是她最為看重的,和外面那些唯利是圖的婊子完全不同。
自己是個單身漢,高中因經濟原因輟學,年輕時打過黑拳,後在酒吧做酒保工作,快四十了也從未談過一次戀愛,與佐莎兒的羈絆也是從酒吧開始的。當時他還在一個音樂酒吧做安保總監,佐莎兒經常去那裡玩,有時能呆一整夜,夜深後灌醉過不少酒吧前台的服務員,不怕生的和他們一起聊天,漸漸的便熟識了。在一次其他幫派對她的暗殺中,自己為她擋住了一次卡賓槍的掃射,換取了她反擊的時間。為表示謝意,她支付了他全部的醫療費用,在醫院照顧他直至出院,後來那個酒吧也被黑手黨收購,自己也名正言順的被佐莎兒要求作為她的貼身保鏢。
音樂結束了,他走到沙發旁的壁櫃中,拿出一瓶威士忌和兩個高腳杯,自己拿著瓶為佐莎兒倒了一杯,遞給了剛坐在沙發上的佐莎兒。
“剛剛車裡那個女人,是新雇傭的殺手嗎。”布魯斯詢問道,拿著瓶子喝了一口威士忌。
“沒錯,我剛剛讓她去歐斯蘭登總部竊取生物改造藍圖,如果她不是警察,就只能一路殺進去再殺出來。”佐莎兒說到這,嘴角微微上揚。
這無非是一個摸底的好計劃,那種肮髒的生物實驗藍圖就算被偷走,歐斯蘭登也會為了保證名譽不敢公開,自己收拾爛攤子。
“這麽說你對她沒什麽咯?”布魯斯說道。
佐莎兒喝了一口威士忌,說道:“唉啦,我其實挺喜歡她的,摸完底如果真的沒什麽毛病,那和她親近些也沒問題的啦~”
布魯斯換了個姿勢站在她身旁,又擔心的問道:“不怕是LI的探員?”
佐莎兒晃了晃手中的高腳杯,看著金黃色的酒水在杯中打旋,她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也沒想過回答,在她看來,他只是一個為了方便自己行動的貼身保鏢而已,沒必要告訴他那麽多,他也沒那權限,給他加一點感情基礎好讓他辦事有效率就足夠了。
“如果是LI探員,我相信我會意識到的比你早很多。”她敷衍道,刻意裝作是在很認真考慮後,才回答的這個問題。布魯斯聳了聳肩,笑著敷衍過去後也沒在追問,他已經習慣了佐莎兒愛理不理的性格,他知道這不單單是對他,近乎對任何人都是這樣,除了一類人,或者說一群所屬於同一個公會的人……
與此同時,邁巴赫車內,艾爾莎剛向米哈迪匯報完情況。
米哈迪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去問問歐斯蘭登方面負責人。 ”
十分鍾後,米哈迪遺憾的說道:“歐斯蘭登那已經發布換崗通知,把重要的人從你的必經之路上避開了,讓你按照俄國黑手黨的要求行事即可。”
“那怎麽行,我殺的都是人啊!”艾爾莎聽到這個結果後,激動地喊道,她不敢相信歐斯蘭登的負責人竟在這短短的十分鍾內,草草的決定了企業安保人員的生死。
米哈迪歎了一口氣說道:“他們已經確定好了,為了不讓黑手黨懷疑,只能照做吧,這只是粉碎黑手黨所必須做的犧牲。”
一小時後,艾爾莎開著車來到了歐斯蘭登分部辦公樓門口,她將車停在辦公樓門前,檢查了藏於腰間的手槍後,站在大廳門口遲遲沒推門進去。
門口的安保人員見她徘徊在門口,便走上前親切的詢問道:“小姐,打擾一下,您是在找誰嗎?”
那是一個白人小夥,精簡的穿戴使他看著十分精神。
“嗯,我和你們這的高管有個預約,我在等時間。”艾爾莎熟練的說道,說完還假裝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沒事,你進來等吧,外面多冷啊。”小夥熱情的說道,連忙把大廳門口的玻璃門為艾爾莎打開。
“好吧……”她歎息道,為不讓保安察覺到異樣,隻好強顏歡笑著走進大廳。她簡略環顧了一下四周,看起來還不錯,她並沒有發現LI的安保人員,大多數看起來都是其他安保承包商和臨時應聘來的一些新人小夥,這多多少少給了她一些心理慰籍。
那麽……
隻好這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