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老寡婦又問了丹妮一些細節性問題,龍女王的為人,她的某些政策的用意,奴隸灣如今局勢,對聯軍的應對策略......
只要算奴隸灣公開的信息,丹妮都解答得很詳細,某些一般人很難知道的私密之事,她也明確表示自己不知道。
寡婦從她那得到很多有用的消息,她也從聊天中了解到寡婦的為人。
水邊寡婦很現實,她的確有強烈的廢除奴隸製的傾向,甚至沒掩飾對龍女王解放瓦蘭提斯的期盼。
但她的目的與丹妮完全不同,丹妮很單純地想要解放苦難中的奴隸。“瓦加羅的婊·子”與奴隸已經是兩個階級,她只在意能否“更進一步”,從奴隸解放運動中獲得身份與地位的提升。
對此丹妮並不覺得憤慨什麽的,甚至不認為對方的想法有問題。
兩人聊了一個多鍾頭,還是侍女過來告訴兩人,縛影士已從東城回來,她們才結束談話。
水邊寡婦安排了一個小凹室,作為丹妮與縛影士交流的地點。
嗯,離開前她還讓侍女包了一紙袋炸螞蚱,送給了丹妮。
“裡斯本死了,被新次子團的人謀財害命。”縛影士聲音陰冷,看得出來她非常生氣。
“新次子團?布拉佛斯私生子的私生子,齊達內?”丹妮驚訝道。
新次子團遠比襤衣親王的風吹團幸運,淵凱之戰末期,他們隨吉斯騎兵一起衝入城中,發現中了埋伏後,並沒向風吹團那樣奮起反抗。
丹妮也沒因為“泰坦私生子”曾出言侮辱她的事,特意去針對新次子團,那時她太忙,壓根沒精力理會那群小嘍囉。
當然,新次子團新組建,底子薄,沒錢支付贖金,一直被丹妮丟在勞改營種地。
可上次風吹團丹佐來贖回自家團員的時候,順便也把次子團和那些小傭兵團的贖金支付了。
新吉斯人出的錢。
“與齊達內無關。”縛影士搖搖頭,歎道:“你看到門外的招募點了?所有傭兵團都在擴建,新次子團如今已有1500名團員,是之前的三倍。
雖說傭兵本就不值得信任,可至少團長能管理好自己麾下團員,現在卻完全失了控。
裡斯本死在甜水街,那裡人來人往,第一時間便被人發現——屍體還是熱的,虎袍軍隨便問了附近路人幾句,便大概知道凶手是誰了。
我找過去後,齊達內立即召集手下團員,發現少了近一百人,除去不知躲在哪鬼混的,至少有20名傭兵逃走。”
“孵龍法師團是怎麽回事?”
“瓦蘭提斯有三名執政官,也認為多位法師合作能做出更正確的選擇。法師團人數不限,但法師團統領只有三位,除了我,還有一位死靈法師,一位黑山羊血祭司。”
“你找我......“丹妮遲疑,“恐怕我幫不了你呀!”
她有些明白如今的狀況了,法師團有三位大佬,三個大佬拉幫結派,各佔一座山頭,火法師裡斯本原屬於縛影士的小弟。
昨晚那場超凡人士聚會,八成是縛影士為了查看這群“散修”的成色,選拔一批新小弟。
與傭兵團擴招一樣,孵龍法師團三位大佬也在瘋狂拉人。
作為西大陸公認的年輕一輩第一天才,還得到瓦雷利亞巫術傳承,裡斯本無疑是塔姆一大臂助。
可他死了,死的窩窩囊囊,縛影士有點人單力孤,便準備拉“蕾拉祭司”入夥。
“你有天賦,比裡斯本更高的天賦,還從他那得到瓦雷利亞傳承令牌,未來前途絕不比他差。”
這算誇獎嗎?
恁是誰,
前途也不會比那個衰仔更差了吧!“對了,聽說紅神祭司能把人復活,”丹妮眼前一亮,建議道,“可以請紅袍祭司復活裡斯本。”
縛影士搖搖頭,“不可能,裡斯本並非拉赫洛需要的人。”
“你不想參加這場盛會?”紅漆面具後面的眼神充滿疑惑,“先不說能得到多少報酬,至少可以學會很多神秘知識,我以為你對超凡世界很向往。”
“我當然想學習巫術,但......”丹妮又期待又有些猶豫,問道:“法師團超凡人士多嗎?我不是瓦蘭提斯本地人,在這待不了多久。”
縛影士沒強求,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今晚馬拉喬會在雲空之塔招待法師團,你隨我去看看,還有機會見到龍蛋,之後再決定要不要留下。”
“好。”這次丹妮沒遲疑,一口答應下來。
接著她們兩個又談了一會兒“蕾拉祭司”未來的職業規劃,時間不長,隻盞茶功夫。
與她約定好時間與見面地點後,塔姆便起身告辭。
“離開瓦蘭提斯的時間得推遲一晚了。”丹妮沒離開西廳石壁中的小凹室,反而把白騎士拉進來,談起今晚雲空之塔宴會的事。
嗯,丹妮也才剛注意到,公共休息區四面牆壁中有還多類似的小凹室,盆栽蔓藤半遮掩室門,相當於現代酒店中的包間,但從凹室內可以看清大廳內的情景,非常適合海商私下談些並非那麽見不到人的生意。
唔,殺人越貨的買賣要去假山下的地下室談。
白騎士擔憂道:“您一個人進入黑牆會不會太危險?太多太多的人見過您,那些去阿斯塔波進貨的瓦蘭提斯商人,被俘虜又被贖回的傭兵,吉斯奴隸主......”
“呵呵,不用擔心。”丹妮擺擺手,笑著問:“你可知道魁晰長什麽樣,塔姆又長什麽樣?”
“呃......”老騎士愣了愣,反應過來後,嘴角抽搐道:“難道您要轉職成縛影士?”
丹妮樂呵呵道:“為何不可?所有人都知道七神祭司沒前途,而‘蕾拉祭司’又非常向往神秘力量。
縛影士幾乎是最強大、最神秘的超凡職業,我勵志成為縛影士有什麽問題?
塔姆還讚揚我有眼光呢,她承諾,無論加不加入法師團,都會為我介紹幾個魔鬼。”
“介紹幾個......魔鬼?”白騎士瞪大雙眼。
“嗯,魔鬼的真名與畫像,算是邪神一類。”丹妮點點頭,神色複雜道:“比陰影之地更遙遠的東方,終年籠罩在黑暗中,據說那地方連接著地獄。
不管傳言是真是假,那裡真真切切誕生了許多惡魔,祂們擁有真實不虛的力量,凡人可以通過血祭與祈禱,得到祂們的回應。”
“您真打算——”
她抬手打斷他,冷笑道:“我打算活夠了的時候,帶著龍去一一拜訪祂們,全部打死了喂龍!”
“呃......”老騎士面色扭曲,不知該說什麽了。
他本擔心女王陛下被力量誘惑,轉而崇拜邪神,卻不想女王這麽生猛......他都沒法勸阻,人家明說了,等她活夠了的時候。
唉,那時我肯定已死去不知多少年了,讓其他白騎士去操心吧!
老人心中歎息。
“對了,有件事需要你出城一趟。”丹妮突然狡黠一笑,低聲對老騎士耳語起來。
“我,真不是那種人,不習慣......好吧!有點習慣了。”老人面色變了幾變,仿佛認命的似的,歎口氣起身離開了。
隨後丹妮叫來小二哥結帳,進入大廳,正要上樓休息一會兒的時候,有人叫住了她。
“蕾拉祭司,哎,等等,蕾拉祭司!”
回頭一看來人,丹妮樂了,笑呵呵問候道:“是博格巴法師呀,你身上傷好些沒?”
“習慣了。”排骨男火法師撐著拐杖,兩腿大大地岔開,邁著奇怪的八字步,挪了過來。
每走一步,他那張猴臉便抽搐一下,似乎在忍耐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丹妮把他拉到一邊空桌便坐下,又把紙包打開,道:“炸螞蚱,高蛋白......哎,很補身體的,味道也不錯,你試試。”
排骨男探頭看了看,皺眉道:“太油膩,而且我不能吃肉。”
“為什麽?醫師吩咐的嗎?”丹妮疑惑道。
“我在減肥。”
“減啥?”丹妮瞪圓雙眼,上下打量他一番,猴子的骷髏架子上套了一層人皮。
“你哪有什麽肥肉可減?”她咧嘴道。
“唉,蕾拉祭司你不懂,我們這種練習火遁的法師,都必須盡量減輕身體重量,昨晚你也看到了?如果我再輕個七八斤,一定不會摔下去。”
你再輕個七八斤,不用火遁,一陣風都能把你吹飄起來。
“必須這樣?增加魔力不可以嗎?”丹妮問道。
“肥肉易減,法力難求啊!”排骨男四十五度角望天,哀聲連連。
“喔,對了,這盒‘冰肌玉膚膏’送給你,感謝你昨晚出錢幫我治傷。”
排骨男把拐杖靠在桌沿,右手艱難從腰間掛著的布帶裡掏出眼鏡盒大小的黑檀木匣子,放在丹妮身前,解釋道:“我經常燒傷,但我從來都不怕,因為有這種治療燒燙傷的奇藥。聽說蕾拉祭司與裡斯本......唉,可憐的家夥,瓦蘭提斯的野傭兵太多了。”
“蕾拉祭司如果修行火巫術,一定會經常遇到與我類似的情況。”
雖然你這是好心提醒,可對我卻更像是詛咒,龍之母可不會似你這麽淒慘。
心中吐槽,丹妮還是把匣子接了過來。
她仔細打量了一番,排骨男皮膚上果然有大量層層疊疊的光亮褶子,並非治療得無痕無跡,但考慮到排骨男傷勢的嚴重性,這種效果已經算得上魔幻了。
“今後有什麽打算?”她問道。
“就這樣唄。”
“聽說黑牆貴族組建了孵龍法師團。”
排骨男恍然,搖頭苦笑道:“我哪夠資格。”
丹妮眼珠子一轉,道:“伍德大法師你熟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