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之團已經快八千人了。小夥子,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嗎?”丹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便自問自答道:“意味著他們有損失5000人的決心,三千團員是貓之團的常規編制,孩子,你覺得自己會不會是那五千死鬼中的一個?”
“哼,這話誰都能說,但你們風吹團可沒資格說。上次在淵凱城,你們兩千團員只有幾十人逃出生天,剩下的三百多人也是從龍女王那贖回來的,你說說看,戰損率是多少?”貓之團傭兵冷笑道。
“所有我們經驗豐富呀,”丹佐也不生氣,淡笑著反問,“如果再次碰到龍之母,咱們兩個傭兵團誰的存活率更高?”
“實力強者,活,不僅能活,還能大勝而歸!”貓之團傭兵傲然道。
丹佐聳聳肩,對多恩人道:“現在明白該選哪支傭兵團了吧?”
“我們加入風吹團,如何?”黑發男子問同伴。
“為什麽?”光頭壯漢不解道:“上次風吹團差點團滅。”
“所以下次如果出現團滅情況,一定會是其它傭兵團。”金發男子笑道。
“喂,你們說什麽呢?為何不是盟軍大獲全勝,為什麽一定會有傭兵團團滅?”貓之團傭兵憤怒呵斥。
“這種過於樂觀的想法本身就極度危險。上次,以阿斯塔波一城之力,龍女王無損滅了吉斯十萬大軍。如今整合彌林、淵凱、阿斯塔波三城的力量,盟軍可能慘勝,卻不會完勝。”
金發男子嘲諷一句,便直接拉著同伴往風吹團那邊走去。
“抱歉,我遲到了。”正在這時,一身碎花裙的月詠者大佬也小跑著來到巨象邊上,很習慣地踩著人肉階梯,一邊攀爬一邊解釋道:“我並非有意耽擱大家時間,接到裡斯本的死訊,整個下午我都在臥室預言,結果......唉,很不明朗。”
丹妮向邊上挪了挪,好奇道:“你在預言什麽?孵龍?”
“呵,孵龍那種創造奇跡的事離我太遠,我只是不想成為下一個裡斯本,預言今晚宴會有沒有危險而已。”月詠者苦笑。
“啪!”丹妮一巴掌拍在大佬肩頭,大笑著道:“這麽簡單問題何須預言,我告訴你,在法師袍下穿一層鐵甲就行啦!”
“可鐵甲會阻礙——”
“我知道!”丹妮擺擺手,“你出門時穿鎧甲,回家釋放巫術前再脫下來不就行了?
唔,巫術殺傷力太低,必須再學一門護道之技......喔,不是那種養家糊口的護道之技,而是類似刺客、騎士那樣的搏擊之術。”
“那會不會太......”月詠者神色糾結,不知該怎麽說。
太不雅?
能比用“護道之技”賣藝更不雅?
太困難?
能比巫術更難學?
瞥見丹妮身邊的長劍,月詠者眼前似乎出現一道幻影,一位一邊揮舞雙手大劍砍人,一邊釋放火巫術的藍袍大巫師......
似乎很有搞頭?
“還不如努力賺錢,用賺來的錢培養幾個值得信賴的護衛呢!”縛影士塔姆淡淡道。
這個...才真的很有搞頭,不愧是三巨頭之一啊!
月詠者一下子把“大劍巫師”的古怪想法拋諸腦後,思考起,該找哪個大水魚施展一下“護道之技”?
住上院,花銷太大,手裡這點不夠用來雇傭護衛呢!
就在月詠者大佬沉思的時候,縛影士向丹妮遞過去一本小冊子,“這是《神魔圖鑒》,你既然有心成為縛影士,便不可能不與魔鬼打交道。”
丹妮翻看一頁,上面用類似工筆畫的手法畫了一隻三頭黑鱗怪物,
其下半身為扭曲的影子。邊上還用瓦雷利亞語做了標記:阿斯卡讚·莫德西斯,魔力可以激發人類最原始的欲望。血巫術中,欲望乃力量之源......完成獻祭,需用紅鯉魚的肝和公羊的心臟燒成的灰,塗抹身體驅除殘余邪神之力。
“這欲魔有什麽用?我記得很多藥劑師都能配置催青藥水。”丹妮疑惑道。
“藥劑無法激活精血中的力量,就像昨晚我施展的血巫術,取血前,必須用青欲活化貴人血液中的魔力。”
“你一直在強調‘貴人’,普通人不行嗎?”
“很簡單的一個例子,龍女王的血脈與街頭野傭兵能一樣嗎?”
丹妮點點頭,這是異世界,真的有血脈高低之分。
“蕾拉,記住一點。”縛影士鄭重告誡道:“你可以向邪神獻祭,可以借用祂們的力量,但千萬不要信奉祂們,這便是縛影士與祭司、與巫魔女的根本區別。”
塔姆的能力估計差魁晰一大截,但遠比魁晰跟容易親近,她很熱心地向丹妮講解了超凡界的常識,與縛影士的一些忌諱。
除了沒直接傳授她巫術,塔姆幾乎在履行導師的職責。
“到了。”月詠者大佬提醒。
陪著塔姆說話的時候,大象便穿過長橋,來到東城,很快又進入黑牆城門洞,在古老的黑石街道走了十來分鍾,最終來到黑牆南側一座黑石通天塔的大門口。
不知不覺間,金紅的晚霞暗淡下去,附近開始升起火把與燈籠。
象欄裡停了七八頭白象,黑塔前方草坪還有整齊排列的百余頂華麗抬轎,很明顯,他們三個並非第一批來客。
丹妮把長劍掛在腰間,順著繩梯第一個爬下去,之後縛影士與與月詠者踩著人梯穩步走下象背。
一個銀發碧眼的老管家等在門口,他的面容修理得非常整潔,一身十分講究的紫色禮服配合他一絲不苟的神態,給人一種古老的莊重感。
“塔姆大巫師,主人已在塔頂等候多時。”
“抱歉,我們來遲了。”縛影士微微鞠了一躬。
管家點點頭,對旁邊純白袍服的金發青年使了個眼色,那青年立即上前一步,向三位法師恭敬行了一禮,“三位,請隨我來。”
說完,便帶頭往大廳一側的樓梯間走去。
這座通天塔的主人完全遵循了古瓦雷利亞的傳統,樓層越高,居住之人的身份越高。
底層大廳很寬敞,足有五百平米,可它只是儲物間,裡面堆滿了樣式美觀的酒桶,第二層儲存米、面等糧食,第三層是廚房,第四層是下仆臥室,第五層是上仆臥室,第六、第七層是瓦雷利亞族仆人的居所,從第八層開始,依次是主人的歌劇院、圖書室、劍術廳、篝火廳、餐廳......
屬於梅葛亞家族的通天塔,一共二十層,馬拉喬的臥室在最高一層,但他並不常住在此。
通天塔附近還有一片帶花園的別墅群,那裡才是日常居所。
畢竟即便在瓦雷利亞時期,瓦蘭提斯貴族也沒龍,他們修建黑塔隻為迎接來訪的龍王。
此時,通天塔塔頂已經套上一層彩色玻璃穹頂,成了舉辦大型宴會的地方。
精美的彩色燈籠成片掛在穹頂,夜幕下散發五顏六色的光芒,彩光再經過彩色玻璃反射,整個會場成了一座夢幻舞台。
穹頂下並沒多余建築,只在中央修建了一圈圓形噴泉池,二十平米,隨著燈籠輕輕搖晃,傘形晶瑩水幕閃爍不同顏色,美麗得讓人沉醉。
頂層平台比地基要寬廣,差不多有八百平米,可此時此地匯聚了不下三百人,鬢影衣香,觥籌交錯,氣氛非常熱鬧。
嗯,多是銀發或亮金頭髮,紫色或藍色眸子,身穿古典風的精美瓦雷利亞絲綢長袍,除去老、胖之人,無論男女,個個顏色動人。
北面靠近玻璃牆搭建了一座弧形舞台,其上鋪墊暖色調的綠色毛毯,二十多個樂手在上面演奏舒緩輕快的樂曲。
如此夢幻的環境,如此俊美的人兒,如此悅耳的音樂,隻教人身心沉醉,好似來到人間天國。
縛影士與月詠者明顯有些拘謹,只有丹妮,左看右看,還踮起腳來看,看完一圈吐槽道:“燈光晃得我眼花,這地方隻適合蹦迪。”
“塔姆大巫師, 這邊!”有人向這邊招手。
站立著一尊騎士鎧甲的角落裡,有六個奇裝異服的怪人,嗯,與丹妮三個一樣怪。
“是卜成與科比特。”塔姆低聲對丹妮說一句,便帶頭往那邊走了過去。
在過來的路上,縛影士已經向丹妮解釋過另外兩巨頭的情況,來自夷地的死靈法師卜城,科霍爾黑山羊祭司科比特。
他們也各帶來兩位心腹法師。
卜成的一身裝扮與氣度讓丹妮驚豔,方臉紫面,峨冠博帶,褚紅長衫,長髯垂胸,腰間別著一柄短劍,幾乎是“西化”般的明朝士大夫。
嗯,他兩肩還佩戴暗金色護肩,上身還有一件金絲馬甲。
去掉護肩、馬甲與腰間短劍,直接進入《大明風華》也毫不違和。
九個“歪門邪道”聚在一起,氣質卓絕的卜成顯得格格不入,可他的職業比縛影士還可怕。
死靈法師!
除了丹妮,其他八人早見過不知多少次了,所以塔姆隻介紹了一遍丹妮,又為她介紹了一下其余人等。
“裡斯本出事後,我以為蕾拉祭司會選擇成為火法師,沒想到轉職成了縛影士。”卜成捋著胡須奇怪道。
兩位大佬帶來的四個小弟,三名火法師,一名煉金術師。
唔,那名煉金術師還是丹妮老鄉,來自維斯特洛君臨煉金術師協會。
不過名義上是煉金術師,其實他們更貼切的稱呼卻是“火術士”。
幫瘋王伊裡斯火烤史塔克公爵的人是他們,幫瘋王在君臨埋野火,準備來個烈火焚城的人也是那些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