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過去一個小時,裡斯本終於明白“三神歸洞”的全部奧秘,勉強也能動手操作一遍了。
丹妮不耐煩站起身,“行了,你回家慢慢練習吧,練十年八年,差不多也能有我五成功力了。”
“哎,大道至簡,越是看著容易的事,真正做起來卻那麽難。”青年法師抹去額上汗水,感慨萬千道。
那是你太笨,小腦不夠發達,肢體協調性太差,眼睛也不好使。
不過丹妮也沒吹牛,她本人技術非常高,估計接近鬼手王了。
畢竟,這是個低武低魔的超凡世界,而她是騎士,半步踏入第二境“舉重若輕”境界的大騎士,眼力、手速、心態都超越普通人一大截。
其實,只要有“如臂使指”的境界,差不多就夠資格上央視表演“三仙歸洞”了。
老火法師看到兩人走回來,酸酸地問:“怎麽樣?學會了嗎?”
裡斯本挺直腰杆,傲然道:“不愧是‘三神歸洞’,看似簡單,卻涉及到思維、心理、手速、眼力、語言等十幾個方面的要素,想要通盤掌握,非常困難。幸虧我天資超凡,已經學會全部技巧,實戰技術也差不多入門。”
“哇,不愧是西大陸年輕一輩第一人!”月詠者震驚道。
“我沒看錯你。”縛影士欣慰道。
男巫與老法師也投去羨慕嫉妒恨、卻又頹然絕望的眼神:唉,沒想到那家夥不僅氣運滔天,天賦也好到令人發指,老天不公啊!
“好了,交易完成,集會也到了尾聲,大家可以暢所欲言,交流巫術秘法的訣竅。”縛影士拍拍巴掌說道。
幾人也不客氣,都把自己修行過程中遇到的麻煩拿出來向縛影士請教。
嗯,名義上說著相互討論,其實就是大佬為小弟們答疑解惑。
這是縛影士塔姆的專場,是集會擔保人的責任。
丹妮一個修行界小白,也從沒遇到過修行瓶頸,既不知道如何提問,也不能解答其他人的疑惑,所以她隻默默在一邊聽。
越聽越震驚,雖大部分時間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縛影士有問必答,很多次答案脫口而出,完全不假思索。
草藥學、毒藥配置、魔法試劑、詛咒藥水,冥想過程中身體某些部位的疼痛,如何減少魔法失誤,一些魔神的名諱與忌諱......
連“如何騙貴人的錢”這種問題都有人問。
老火法師問的。
“我打算去奴隸灣燒龍之母的冷灶,”老頭子老老實實地說,“幾乎所有人都看好聯軍,很多法師爭著搶著要參與聯軍孵龍盛會。
但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與塔姆大巫師完全沒法比。
而龍之母未來堪憂,短時間內卻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正興旺發達著呢!
關鍵是她身邊沒什麽神秘人士,還從奴隸主那繳獲了大量金輝幣。我想去試試看,看能否成為她的護國大法師。”
臥槽,這貨......在你心中,我該多傻啊?
護國法師?真虧你想得出來。
“呵呵,有四條龍的龍之母會需要火法師?大法師閣下,難道你覺得自己比龍更會噴火?”丹妮忍不住嘲諷道。
“你懂啥!”黑人老頭嫌棄地瞥了她一眼,向縛影士抬抬下巴,恭敬道:“我現在當然不夠格成為龍之母的護國法師,但這不正在向塔姆大巫師請教竅門嘛!”
你這糟老頭子到底在暗示什麽?
塔姆大巫師與你一樣,全憑“護道之技”取得瓦蘭提斯貴人們的信任,真實本事半點沒有?
“只怕不那麽容易,甚至想見她本人一面也很難。”縛影士遲疑著道。
“為何?我有進身之階,她不會不見我的。”
“什麽階?”丹妮好奇道。
“瓦蘭提斯執政官雖嚴密封鎖來自奴隸灣的消息,但超凡界的人都知道,龍女王在彌林張貼告示,招募懂得製造野火的火法師。”
“你瘋了?”青年火法師不可置信地看向老頭,嚷道:“所有人都知道她要野火幹什麽,且不說盟軍會不會派刺客來暗殺,她需要的野火絕不只一升兩升,可配置幾百、幾千升野火,足以讓任何人死無葬身之地。”
“為什麽?”丹妮不解道。
從拿下阿斯塔波開始,她的告示貼了快一年了,恁是沒一個真正火法師過來應聘。
嗯,江湖術士倒是很多。
除了幾個火法師的確提煉出白磷,得到丹妮重用,其他人都是騙子,不僅錢沒拿到,還被惡魔之尾哈塔爾抽了十鞭子。
縛影士緩緩道:“厄索斯大陸南方沒幾人敢配置野火,氣溫太高,當氣溫高於人體本身的溫度,野火就開始不穩定。
你可能不知道,野火被陽光直射會爆,碰撞摩擦生熱也會爆,配置野火的過程更是危險無比。
集中精神配置少量野火用於實驗,問題不大,但數量太多的話......”
說到這,她問青年火法師,“你的失誤率是多少?”
“在陰冷的地下室,每次兩盎司,成功率能達到95%。”裡斯本自信道。
縛影士看向丹妮,“所以,你明白了?連天才裡斯本法師也會失誤。如果他為龍之母配置1000盎司的野火,差不多該失誤25次。”
“那麽多次數下來,我可能會更熟練。”年輕火法師抗議道。
“也可能更疲憊,更麻木,失誤更多。”縛影士瞥了他一眼,轉向丹妮,繼續道:“25次失誤,裡斯本不可能每次都好運躲過去,可1000盎司也不足龍之母要求的百分之一。”
老法師笑呵呵道:“我可以磨洋工,也可以教導學徒,讓他們乾活。如果盟軍打過來,我也能成為他們的間諜。”
“嗯,可以去試試,我覺得以你的才華與智慧,一定能在龍之母麾下大放異彩。”丹妮一臉真誠地鼓勵道。
“謝謝。”黑人老頭久經世故,一下子便看出女祭司發自真心地祝福自己,心裡不由暖烘烘的。
丹妮繼續幫他出謀劃策,“最好再多找幾位同僚,幫你分擔風險。旅途艱險,獨自前去太危險,也太顯眼,最好找幾十個火法師組團過去,護國法師也需要部下,真出了事故也能找人背鍋。”
“謝謝。”老法師雙眼濕潤,感動壞了。
“這瓶辟火膏你拿著,”他從包裡翻出那個木盒,遞過去說,“蕾拉你在夏日之海旅行,皮膚曬得有點黑,用辟火膏抹過之後再用火烤一烤,可以脫去死皮,幫你重新變得美白動人。”
“呃,謝謝。”丹妮尬笑著接過辟火膏。
兩人正‘你儂我儂’的時候,縛影士幽幽道:“龍之母乃奇跡之源,怎麽可能會沒有法師關注她呢?”
“誰?”老頭驚訝道。
“最頂尖的那一批超凡者,據我所知,是大男巫俳雅和亞夏魁晰把她帶出紅色荒原的。”
“大男巫俳雅和亞夏魁晰?”黑人老頭面色慘白,“這,都是巨擘啊!”
“在魁爾斯時,我聽說俳雅與龍之母鬧翻了,魁晰也從沒在她身邊多留。”丹妮皺眉說道。
“你也聽說過魁晰?”縛影士驚奇道。
“當然,當時去紅色荒原尋龍的人一共有三個,魁爾斯人都知道。不過我不知道魁晰的情況,她在亞夏很有名嗎?”
“魁晰在亞夏的地位,就如同裡斯本在瓦蘭提斯。”
縛影士語氣複雜,有點像老黑人提起青年火法師時,那種隱藏並不深的嫉妒與頹然。
裡斯本不由下巴微抬,語氣有些蕭索地說道:“原來如此,東有縛影士魁晰,西有火法師裡斯本,可惜遠隔萬裡,我與竟無緣與之相見。”
一瞬間,魁晰在丹妮心中的逼格直線下降,落在平地,墜入深淵。
塔姆,你一定非常恨魁晰吧,所以才用這樣的比喻來抹黑她,同為縛影士,相煎何太急!
不過這些吐槽只能埋在心底,被塔姆這麽一說,她心裡不由升起幾個疑問:“塔姆大巫師,那個魁晰也會影子巫術嗎?”
“合格的縛影士都會。”
“天呐,她不會想要控制龍女王的靈魂吧?”丹妮故意驚叫。
“不會,龍之母有龍,而且影之血巫術多數用在男人身上。”縛影士道。
“為什麽?”
塔姆是個好擔保人,有問必答,連縛影士的一些秘密也沒隱瞞。“因為要施展那個魔法,很重要一步便是與當事人交·合。”
“交......合?”丹妮結結巴巴,一臉震驚,“原來傳說是真的,縛影士在夜晚與男人*,然後奪走他們的靈魂。”
縛影士沒有生氣,很平淡地說:“*只是達成某種儀式的過程,血液中沒有力量的‘低等’男人對我們沒有吸引力,而且縛影士也不需要人的靈魂。
真正需要獻祭活人時,反而用不著與之交合,直接燒死,把他們的靈魂獻給拉赫洛就行了。
所以你明白了?
需要交合的血巫術與奪人靈魂的獻祭是兩種巫術,前一種遠比後一種更有技術含量。
這也是我和新吉斯龍婆的區別。
靠自身力量掌握影子魔法的人為縛影士,天賦不夠,隻懂得取悅影魔拉赫洛的人為巫魔女。”
“原來是這樣。”
經塔姆這麽一解釋,丹妮一下子便明白巫魔女與縛影士的區別。
就像火法師並不信仰光之王,依舊能操控火焰。
影魔拉赫洛雖為陰影之主,但影子魔法絕非祂獨有,巫師憑自己力量也能掌握這種能力,她們被稱作“縛影士”。
“聽說維斯特洛有一位國王,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他麾下也有一位縛影士,同時還是紅神祭司,你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