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角獸?”丹妮與瓊恩同時驚疑出聲。
連推開國王塔大門的巴利斯坦也驚訝回過頭,問道:“伊蒙學士,你確定,塞外還有獨角獸?可我看曼斯雷德軍中也沒獨角獸呀?”
“不,小白沒去塞外,我警告過他們,不能去塞外捕獵。”丹妮搖頭。
她走到野獸屍體邊仔細打量,九成九的皮毛已經燒焦,隻蹄子上方有幾撮銀色長毛,最顯著的特征卻是那根被小白丟棄在一邊的黑色長角,足足一米二,杯口那麽粗,其上有深深的螺旋凹槽,像一根鑽頭。
“我從未在北境見過獨角獸。”瓊恩道。
伊蒙學士想了想,說道:“東海望東方的海豹灣有一座巨大島嶼,斯卡格斯島,據說上面有獨角獸。”
“斯卡格斯島?聽說上面全是不服教化的野人,但他們名義上也屬於史塔克的封臣。”瓊恩若有所思道。
把獨角獸長角提在手裡,丹妮邁步進入塔樓,解下披風,掛在牆上,她一邊在壁爐邊烘烤長角上的皮肉殘屑與血跡,一邊說道:“瓊恩,我首先聲明,見到史塔克如今家破人亡的慘樣,我其實蠻開心的。
別激動,我有理由開心,見到敵人倒霉,誰不開心誰腦子有問題,我想你也不會忘記十六年前的篡奪者戰爭吧?”
瓊恩臉頰肌肉抽動,抿緊嘴唇道:“陛下打算報復誰?現在就剩我和我兩個妹妹活了下來。”
“我在河間碰到你大娘了。”丹妮笑呵呵道。
“大...娘?什麽大娘?”瓊恩茫然道。
“凱特琳夫人,凱特琳·徒利。”巴利斯坦道。
“不可能!”瓊恩尖叫。
“凱特琳夫人死在紅色婚禮,已經確認了。”老伊蒙皺眉道。
巴利斯坦看著壁爐內熊熊燃燒的火焰,面帶憂色地說:“當時的確死了,但密爾來的紅神祭司能把死人復活,即便凱特琳夫人已經死亡三天,屍體都生了蛆,依舊被貝裡伯爵救活。
嗯,貝裡伯爵屢次被密爾索羅斯復活,也成了光之王拉赫洛的信徒。
但復活死人的副作用太多,曾經樣貌甜美、溫婉善良的凱特琳夫人像變了個人似的,賓客權利的意義完全改變......”
接著老騎士把十字路口客棧的事詳細講了一遍。
“這......”伊蒙學士揉了揉臉,喃喃道:“死人可以多次復活,賓客權利成了客人的死亡晚宴,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
“連異鬼都出現了,老爺子看開點吧!”丹妮安慰他道。
瞥了皺著臉沉思的瓊恩,她繼續之前的話題,說道:“你明白了?連凱特琳我都沒殺,自然也不會因為你父親對我父親做的事,而對他的子女出手。”
“你不為你父親和大哥復仇了?”瓊恩不信道。
“有些仇人我肯定不會放過,但我的復仇行為將堂堂正正,有理有據。在爭奪鐵王座前,我會先召開一次大議會,對過去二十年發生的大事進行大審判,包括我父親燒死你大伯與爺爺的事,包括雷加拐走你姑姑的事......
甚至血色婚禮,我也會幫你大哥羅柏主持公道,弗雷與波頓,有罪之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為什麽?”瓊恩神色茫然。
“因為,”丹妮嘴角勾起,白皙臉蛋展露極度自信與驕傲的神色,“一個肮髒的維斯特洛配不上我來征服。”
瓊恩雙眼暴突,一臉不可思議,再也想不到世上有這麽......他不知該不該稱之為狂傲,因為‘狂傲’是貶義詞,可他真心希望所有君王都能像她這樣“狂傲”。
巴利斯坦欣慰地點點頭,
這才是我一直苦苦追尋的明主啊!伊蒙老人藍眼眯起,嘴唇顫抖,“丹妮,如果你能說到做到,將比我們的先祖伊耿更偉大。”
丹妮翻個白眼,“我早已甩伊耿好幾條街了。伊耿只是維斯特洛的征服者,我不僅是征服者,還是奴隸解放者,龍之母,魔法之源,大巫師的繼承人。
其他不提,隻憑我得到瓦雷利亞大巫師的傳承,坦格利安歷代龍王都得向我行禮,就像他們當年向大巫師行跪禮一樣。”
“大巫師傳承?”伊蒙皺眉思索。
“老爺子,你可知道十四火峰家族?”
“知道,瓦雷利亞十四座大型活火山,每一座都由一位頂級家族掌管。”伊蒙點頭道。
“你可知道伊納與‘夢行者’丹妮思?”
“我當然知道,龍石島坦格利安家族的第一任先祖。”
“那你可知道伊納·坦格利安在瓦雷利亞的地位?嗯,可以用維斯特洛貴族體系作類比。”
“這......”老人遲疑著說:“十四火峰相當於七大公爵,咱們先祖在瓦雷利亞地位並不高,大概屬於‘爵士’那一級,而瓦列利安和賽提加是我們家族的‘騎士’。”
“沒錯。那你可知大巫師在瓦雷利亞什麽地位?”
“什麽地位?”伊蒙好奇道。
“七國之王!他的傳承就相當於鐵王座。現在,一個破落小爵士家搶佔了鐵王座,你說這功績比之伊耿又如何?”丹妮淡笑道。
“這麽誇張?”老學士張大嘴巴,一臉不可思議。
“一點不誇張,在魔法文明的瓦雷利亞,魔法力量便等同於身份地位。”
伊蒙點點頭,又問:“大巫師傳承能幹什麽?”
“能幹什麽......”丹妮想了想,歎道:“給我20年,我大概能讓覆滅的瓦雷利亞在這個世界上重生,可那又有何意義?瓦雷利亞的文明之路已走入死胡同。”
“這,太可怕了。”瓊恩先是駭然,接著又大喜過望,興奮問:“我昨晚在玻璃蠟燭內學會一門冥想術,是不是大巫師傳承?”
看著瓊恩灰色眸子中縹緲不定的黑影,丹妮憋住笑,搖頭道:“瓊恩,你的天賦真好,才一天時間,連基礎符文也沒學會,就把冥想符文組建成功。
不過你沒有坦格利安血脈,無法學習我的巫術。
嗯,恭喜你,轉職成了縛影士。”
“噗通......”巴利斯坦與老伊蒙兩個明白‘縛影士’意義的人幾乎驚得從椅子上摔下去。
“縛影士是什麽?”瓊恩茫然問道。
“與易形者一樣,一種被人誤解的職業。”
“陛下,你,你怎麽能讓瓊恩修行黯影之子的巫術?!”老伊蒙跺著拐杖埋怨道。
也不知為何,他一直對這個長臉黑發的小夥子有種奇怪的好感,把他當成自己子侄照顧。此時聽到他被丹妮“誘拐”上黯影之子的不歸路,心中格外生氣。
“只不過是冥想法而已,血巫術、影子秘術、惡魔獻祭之類的巫術我自己也不會。”
“什麽?”瓊恩傻掉了。
血巫術,影子秘術,惡魔獻祭......聽起來就邪惡,自己到底成了什麽啊!?
“你們自己想想,狼靈與縛影士在維斯特洛普通人眼中有什麽區別?”
“是沒區別,但同時既是狼靈又是縛影士,就太可怕了。”巴利斯坦皺眉道。
“爵士,你這話就有問題了,同樣是殺人,拿著一把砍刀殺人,難道比左手刀右手劍殺人罪名更輕?
只要瓊恩堅守心中的良知,即便再學幾招死靈法術也一樣是好人;如果瓊恩泯滅人性,不學任何巫術照樣能拿著刀劍作惡。
你覺得塔姆、魁晰與瓦德弗雷比,誰更邪惡?”
白騎士沉默良久,歎道:“理是這個理,但普通大眾的看法......”
“瓊恩只是守夜人,又不是國王,普通民眾的看法重要嗎?”
“呃......”老騎士無言以對了。
接著丹妮又和顏悅色地對茫然無措的大胡子瓊恩說:“你也別埋怨我,我身上總共就兩種冥想術。
大巫師傳承你學不了,殘缺的火法師冥想法還不如完整且潛力巨大的縛影士。”
說著,她回臥室拿回來一本書和一塊鐵牌, 遞給瓊恩道:“鐵牌裡有一門火巫術,縛影士掌握火焰、血液、影子的力量,也能學習。
還有《塔姆日記》,一位傳奇半神巫師留下的筆記。你可以學習,但一定要記住,‘劍在手中握,仁在心口坐’,勉之,慎之!”
瓊恩捏了捏黝黑冰冷的鐵牌,震驚道:“瓦雷利亞鋼?”
“喔,有點見識嘛!”丹妮眉梢一挑,點頭道:“真正的瓦雷利亞秘術,我控制火焰的法術就從這上面學的。”
“多謝!”瓊恩真心誠意道。
他覺得女王陛下說得對,力量沒有邪惡與正義之分,只要它掌握在善良之人的手中,謹慎使用。
丹妮突然想起一事,問:“你既然學會了冥想術,可有找到冰原狼?”
遲疑片刻,瓊恩點頭道:“找到了,昨晚我便能自由進出白靈的身體,大概就在野人營地附近。等明天談判時,城門打開,它就能回家。”
“對了,我還找到曼斯雷德的營帳,要不要......”
“不,我既然已經約定了與他談判,就不能言而無信,半夜一口龍炎噴死他。”丹妮拒絕道。
“陛下,我年輕時也研究過魔法,不知能不能學習大巫師的傳承?”伊蒙老學士突然說道。
“老爺子點燃玻璃蠟燭了?”丹妮挑眉問。
“昨晚蠟燭一直在瓊恩手裡,我沒來得及嘗試。”
“這樣吧,我先教你‘108瓦雷利亞基礎符文語言’。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告訴你一件事,學城的‘真實世界’與巨龍滅絕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