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勃國王陛下必須確保韋賽裡斯王子和您沒有私生子。”
丹妮面上青紅交加,當真是又震驚,又羞憤,同時還萬分疑惑:這兩兄妹如何活下來的?
這樣想著,她也這樣問了出來。
“我那老表沒派人殺我們?我可記得十多年來,為了躲避刺客,韋賽裡斯常常半夜三更把我從床上拉起來,或者連夜出城,或者一連好幾天躲在貧民區下水道裡難道他神經過敏?”
“唉,我早該看穿勞勃假英雄真小人的本質的。”老人痛苦歎息一聲,自責道:“一直以來,我都在潛意識裡否認一個流傳甚廣的消息——當泰溫蘭尼斯特將雷加王子的兩個孩子帶到勞勃身前時,他歡快地笑了。”
這個老頭腦子激動壞了?
明明在討論刺客的事,怎麽又扯到雷加孩子?
“作為篡位者,還以坦格利安旁系身份篡位的人,見到有人幫自己除掉後患,他開心有什麽問題?”丹妮木著臉道。
“在維斯特洛,殺害幼童是極其不名譽的事,而勞勃·拜拉席恩之所以有那麽多簇擁者,全靠豪爽正直、英勇無畏、驕傲深情的個人魅力。
篡奪者之戰中,常有被俘的王黨貴族被他的豪爽折服怎麽說呢,沒當國王之前的勞勃有一種光環,能讓人崇拜他,佩服他,願意為他而戰。
但如果能證明他害死了那兩個幼兒,他的光環會破碎,無數人會唾棄他,會離開他,會反對他。
泰溫·蘭尼斯特幫他做了想做又不能做的事,然後他獲得巨大回報——最後加入勞勃陣營的泰溫,成了國王的嶽父。”
喘息一會兒,老人繼續道:“在最初的時候,我一直沒弄明白這點,隻將滿腔怨憤都放在泰溫公爵身上,如果如果我看到他對雷加孩子的殘軀發笑,這世上無人能阻止我殺了他。
可我當時受傷太重,人都不在君臨。
等我宣誓向他效忠後,才隱約聽到那樣的傳言,起初我並不相信他是那樣的人——勞勃可能會心懷愧疚地暗自松一口氣,他的騎士教養卻絕對不會讓他對著嬰兒破碎的屍體大笑出聲。”
“任何人踏上王座的那一刻,便會變得與之前不一樣。”丹妮淡淡道。
“有人卻變得更好了。”老人看著她,目光灼灼道。
“因為相對無上榮耀,我看到的更多是責任,沉重的責任。”她說。
“所以,您才是真正的王,而他不是。”老人笑了,笑容苦澀又欣慰,“相比我這個倔老頭子,勞勃更喜歡讓詹姆隨身侍候。
也許面對弑君者,他那個篡位者能更坦然一些。
不過我也遇到過好幾次他暗中下令,讓瓦裡斯安排刺客處決您與韋賽裡斯王子的情況。
從那時開始,我逐漸明白他遠沒在外人處表現的那樣正直,那個流言,我唉!”
都謀朝篡位了,還正直?
丹妮都無心吐槽了。
“你說暗中?”
“當時的國王之手瓊恩·艾林是一位正直的人,他並不讚同對孩子斬盡殺絕,勞勃不願正面反對他,畢竟,艾林公爵除了國王之手的身份,還是他的養父。”
在坦格利安王朝覆滅的篡奪者之戰中,瓊恩·艾林第一豎起叛旗,不過他並非為了自己。
因為雷加王子“誘拐”萊安娜的事,“瘋王”伊裡斯要瓊恩·艾林交出艾德·史塔克與勞勃——在此之前,瘋王已經火烤了萊安娜的父親與長兄(真特麽瘋狂)。
艾德與勞勃皆為瓊恩艾林的養子,因為他自己一大把年紀沒個親兒子,一直將那兩個孩子當親生兒子養。
見瘋王想要兩個養子的小命,他立馬便反派了,堪稱冰與火世界最佳義父。 “既然勞勃的確多次派人來暗殺我和韋賽裡斯,為何屢次失手?韋賽裡斯絕對沒那種反刺殺能力。”
事實上在多年的被迫害生涯中,原本還算正常人的韋賽裡斯硬是被逼瘋了。
“也許有其他人在暗中保護你們。”巴利斯坦思索著道。
“誰?”
“伊利裡歐?我不知道。”老人苦笑搖頭。
丹妮神色一動,問:“你剛才說,每次向勞勃報告我和韋賽裡斯信息的人是瓦裡斯?”
“瓦裡斯外號‘八爪蜘蛛’,在禦前會議中擔任情報總管的職位。他手段驚人,七國與狹海對岸大小信息都躲不開他的耳目,勞勃極為倚重他。
對了,瓦裡斯還為您父親服務過好幾年。
他出生在裡斯,作為情報販子在潘托斯發跡,因擅長情報工作的名聲而被伊裡斯陛下知曉。”
丹妮點點頭,又問:“我身邊的人中,誰是間諜?”
愣了愣,巴利斯坦說道:“喬拉·莫爾蒙,在您還未嫁給卓戈卡奧之前,瓦裡斯便向勞勃發出警告——韋賽裡斯王子將用您向馬王換取一萬咆哮武士,或者馬王親自出手幫他復國。
在您成婚那日,接受了君臨間諜任務的喬拉·莫爾蒙,主動與韋賽裡斯王子套近乎,並向他宣誓效忠——那是個沒有榮譽的無恥間諜,販賣奴隸,隨便發誓,完全不值得信任。”
“卡麗熙,讓我去殺了他。”身邊的阿戈憤怒大叫道。
丹妮歎口氣,對血盟衛道:“阿戈,你讓灰蟲子把喬拉爵士叫來,有些事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好。”
血盟衛與女王鐵衛都屬於她的心腹臂膀,三個血盟衛輪流隨身護衛,另外兩個卻在幫他訓練咆哮武士。
打下阿斯塔波後,除了無垢者,幾乎全部多斯拉克奴隸都吸收進丹妮的卡拉薩。
她之前在紅色荒原便學習滿清,弄出個四不像的八旗制度——不一定與滿清八旗一摸一樣,因為丹妮實質上並不懂清朝軍事制度,隻大概將“軍師旅團營”換了個名字。
建立了相對完善的軍士長體系後,新加入的馬人只需老老實實填補進去就可以了。
原本的奴隸,桀驁之氣都消磨掉光了,能不老實嘛?
她的小卡拉薩如今有一千五百多人,去掉老人,差不多800名成年男子——起義的奴隸戰士中又加入了幾百人。
血盟衛在城外劃定了草場,還建了一片營帳,除了日常訓練,還要去奴隸主的莊園門口巡邏。
至於喬拉,他在幫丹妮訓練民兵。
理論上,喬拉·莫爾蒙擔任了丹妮的“兵馬大元帥”職位,無垢者統領灰蟲子也是他的部下。
白胡子勸說道:“陛下,最好先讓無垢者把他綁起來,脫掉鎧甲,然後再帶來見您。”
“不用,他如果要殺我,過去多少次機會沒有?”丹妮擺擺手道。
上位者固然對誰都該保持懷疑,可作為人類,如果連一份信任都沒付出過,那活得不是太過悲哀了嗎?
大概40分鍾後,一身戎裝的喬拉在灰蟲子的帶領下,來到大金字塔頂層。
剛從階梯通道走出來,騎士便發現氣氛有些不對,那個一直看不慣自己的冒牌侍從今日的精氣神完全不一樣,現在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有些太過正義了。
唔,就像天台上的陳永仁看劉建明。
喬拉其實早已發現白胡子的真實身份,但他不敢向丹妮揭露,因為他知道對方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份,臥底的身份。
“喬拉爵士,這位是巴利斯坦·塞爾彌爵士,無畏的巴利斯坦,你認識嗎?”丹妮直接說道。
喬拉心中咯噔一下,暗叫老賊奸詐,咱兩的默契呢?
似乎看穿他的心思,巴利斯坦冷冷道:“我不允許有人在暗中威脅女王陛下的安全。”
丹妮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覺,巴利斯坦冷冷對滿臉苦澀的喬拉說:對不起,我是警察。
“我”壯熊一樣的騎士好似身體與精神突然間坍塌了下去,苦澀看著丹妮道:“陛下,很抱歉,我一直想跟您坦白來著。”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說坦白?”巴利斯坦冷笑道。
“你個叛徒,有什麽資格說我?”喬拉瞪了白胡子一眼,向丹妮勸說道:“陛下,您可不能相信這個家夥,他背叛自己效忠的國王與王子,投靠了篡奪者。
伊裡斯國王七名禦林鐵衛,除了他和詹姆·蘭尼斯特,白牛、佛曉神劍、馬泰爾親王等都為君主戰死沙場。顯然,白胡子與詹姆才是一路人。”
這話便太侮辱人了,詹姆·蘭尼斯特幾乎是七國公認的“最墮落的”和最沒騎士精神的騎士。
而巴利斯坦又最重視榮譽,特別是身為禦林鐵衛的榮耀。
“你血口噴人,三叉戟河那一戰,我與馬泰爾親王、戴瑞爵士一起陪在雷加王子身邊,他們三人英勇戰死,我也身受重創,昏迷當場,事後休養了大半年才能再次握劍。
你呢?
我為雷加王子流血時,你卻站在叛逆那一邊。”巴利斯坦老臉漲紅,指著喬拉大聲咆哮。
“陛下,喬拉莫爾蒙一直在出賣您的秘密,您隨卓戈回馬王城,您懷孕了,您做了什麽,說了什麽,都被這個無恥間諜出賣給八爪蜘蛛。
每一條消息都能換取大量金龍,等您和您的哥哥死亡後,勞勃還會清洗掉他身上所有汙點,光榮返回七國。”
丹妮想了想,緩緩說道:“喬拉爵士,你加入艾德·史塔克推翻坦格利安王朝,與巴利斯坦戰後投靠勞勃,都有各自的理由,我能理解,也不會追究。我們隻說現在。”
白胡子瞥了面色慘然的喬拉一眼,感慨道:“陛下,您胸襟之廣,智慧之深,心地之仁,超越史上任何君王,只可惜有些人不夠格獲得您的仁慈。”
喬拉也知道,以禦林鐵衛隊長的身份,他遞交給君臨方面的所有信息白胡子都一清二楚。
沒的說,坦白從寬吧!
希望能留下來過年
“是的,我為君臨服務。前年,在密爾當雇傭兵時,瓦裡斯的小小鳥兒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