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吉斯陷落後，盟軍內部進行了一次轟轟烈烈的“整風肅奸”運動。

　　他們認為有兩種可能暴露了盟軍的軍事機密:第一，盟軍統領平日裡大嘴巴，把高層會議上的內容到處亂說，或者作風散漫，將機密文件隨處亂丟;第二，盟軍高層有內奸。

　　整風，針對第一種情況;肅奸，針對第二種可能。

　　而抓內鬼的行動中，最引起盟軍高層震動的，便是崔格與劄羅間的相互攀咬。

　　他們兩的身份太高了，一個是魁爾斯代表，第三艦隊統領;一個是裡斯、泰羅西、密爾三姐妹聯盟的代表，掌控盟軍近四分之一的後勤補給船隊。

　　連那樣兩個人都叛變'*'，*還有啥希望?

　　那一次的抓內鬼的行動幾乎瓦解盟軍士氣，幸虧傑妮發現龍女王真正的間諜，為兩個已經關入牢房的統領平fan，方才統一思想，使軍隊高層同仇敵愾，重新恢復神氣。

　　話說崔格與劄羅怎麽咬上的呢?

　　還記得發生在彌林的第二次龍戰?

　　也即是班尼被龍女王埋伏，屠龍者號角毀滅的那次。

　　事發後，盟軍懷疑內部有內奸，而淵凱戰神的懷疑對象就是崔格。

　　因為崔格上位方式很不合理，背後似乎有龍女王的影子，而他老婆琳妮絲與白騎士加爾斯是親兄妹，這關系......

　　然後淵凱戰神便悄悄找到劄羅，告訴他自己的懷疑，還讓劄羅去阿斯塔波贖回俘虜時，找老朋友探探口風(第524章)。

　　劄羅牢記使命，還真分別找丹妮與提利昂探過口風。

　　歹命！

　　他正好找到奴隸灣最聰明也最狡猾的兩人，偏偏那兩人也正在謀他——意圖將身上安裝有定位系統的翼龍騎士俘虜送回盟軍。

　　劄羅自然是帶著“崔格疑似內奸”的答案回到新吉斯，而丹妮也知曉崔格被劄羅懷疑了。

　　在突襲新吉斯那晚，她還故意安排丹妮思去崔格家演了一場戲。

　　丹妮思讓崔格抄寫的書信，是丹妮讓學者模仿劄羅的字跡與風格寫的。

　　崔格當時隻覺字跡有點熟，後來他悄悄找到薩內蒂(他是新吉斯人，算地頭蛇)，讓他幫自己搜集盟軍列位統帥的書信與文檔。

　　終於，崔格找到龍女王給自己安排的替死對象、盟軍中“真正的”內奸:劄羅。

　　——劄羅是龍女王的老相識，有過命的交情！

　　這便是劄羅背叛*的理由。

　　剛開始，崔格牢記丹妮思口中的“盟軍高層裡可不止你們兩個間諜”，沒立即舉報劄羅。

　　這是一個算不上太精明，卻非常穩妥的決定。

　　想想陳永仁，他若與崔格一樣穩，查出劉建明的黑警身份後，繼續隱忍，警惕警局裡韓琛的其他臥底，也不會被人爆頭了。

　　偏偏劄羅主動拉他墊背......

　　新吉斯陷落，逃過一劫的盟軍統領開始尋找失敗的原因。

　　不用想，傻子都知道隊伍中出了內奸。

　　然後劄羅第一個便想到崔格，隻把琳妮絲找來簡單詐唬一下，崔格便“暴露”了。

　　可在崔格看來，就是劄羅出賣了盟軍，此時擔心暴露，便順理成章地拿他這個替死鬼墊背。

　　這讓他如何還能忍?

　　他攤牌了。

　　直接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公之於眾。

　　——龍女王陷害自己，讓他為真正的內奸填坑。

　　還別說，挺符合邏輯的。

　　於是，劄羅與他俱被逮捕。

　　之後又從劄羅身上又牽扯出淵凱戰神，而薩內蒂似乎是崔格的同黨，然後順著格拉茲旦與薩內蒂往下查......

　　整個盟軍高層人心惶惶，不士氣低落才怪。

　　若非突然爆發的血瘟，易形者活動過於頻繁，導致行跡暴露，還不知“整風肅奸運動”會發展到哪一步呢。

　　後來兩人雖得到平反，相互間卻積怨已深，甚至懷疑對方真就是內奸，因為......

　　他們自己就是內奸啊！

　　“......就是這樣了，傑妮果然有底牌，但她不信任我們，沒在會議上當眾說出來。

　　不過，請陛下放心，我會繼續跟進此事。”

　　會議結束後，回到第三艦隊的旗艦，劄羅在艦長室，低聲對落在桌面的海燕說。

　　“......襤衣親王是貝勒裡恩信徒，他知道傑妮的秘密，長鼻王似乎也知道些什麽，我懷疑與象兵有關。

　　我建議陛下把更多諜報資源投放在象兵隊伍上。

　　另外，東路軍即將進行戰略大轉移......”

　　會議結束後，回到吉恩島，崔格瞞著妻子，在書房裡，對一隻渡鴉說。

　　呃，他們本不是內奸，但被當成內奸關了一段時間，又被丹妮多次威逼利誘——通過渡鴉，便真的成了內奸。

　　首先，他們兩個被冤枉，心中都有怨氣。

　　既埋怨龍女王狡詐，又暗恨盟軍那些小夥伴不信任自己。

　　其次，他們兩個都被丹妮抓住把柄。

　　崔格能上位，還真因為龍女王騎龍燒死裡斯眾親王。可龍女王能準確找到那些親王的位置，全靠琳妮絲指導。

　　琳妮絲是崔格老婆;崔格從眾親王之死中獲利最大。

　　劄羅倒是沒什麽把柄，但龍女王知道他家門牌號。

　　上次去魁爾斯烈焰焚城，她還特意避過劄羅豪宅與在碼頭上的倉庫。

　　今日他若不答應，明日她可能糾正曾經的錯誤——將劄羅燒成窮光蛋。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利益！

　　龍女王向他們承諾了財富與地位。

　　盟軍剛組建那會兒，龍女王的承諾一個銅板也不值。因為在戰爭初期，在所有人心中，她必然會失敗。

　　失敗者的承諾有什麽用?

　　可托洛斯之戰，彌林龍戰，新吉斯淪陷，東路軍血瘟，北路軍的馬人離去，龍女王每日騎龍四面出擊......

　　盟軍也不是鐵打的，更不可能人人都有鋼鐵般的意志。

　　經歷這一系列事件之後，他們能不氣餒，不沮喪?心裡能不蒙上一層陰影?

　　......

　　奧羅斯。

　　當年丹妮獲得大巫師傳承的聖堂外。

　　岩漿噴發的煙海，一望無際的暗紅海洋升起根根黑色煙柱，海水沸騰，白氣蒸騰出海面。

　　“我明白盟軍高層中有內奸，所以才隻把秘密告訴你們。“

　　懸崖邊，夾雜硫磺氣息的滾熱海風吹拂傑妮的鬥篷，瓷娃娃般的俏臉被海底湧起的紅光映的明暗不定。

　　“您要做什麽?”襤衣親王汗流浹背，沙啞著嗓子問。

　　他是潘托斯老牌貴族，瓦雷利亞遺族，甚至是貝勒裡斯的分家，在大災變之後依舊信奉瓦雷利亞古神——貝勒裡恩。

　　所以，見到傑妮後，他徹底放棄與龍女王的聯系。

　　但他依舊是普通人，很不適應這片高溫、高魔能輻射的詛咒之地。

　　“這片大海之下，依舊保留十四火峰的地火。”傑妮張開雙臂，環抱整片天地，聲音高亢，神情驕傲，“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嗎?”

　　“代表我能隨時在奧羅斯，在海邊聖堂，重建一座魔網中樞，功率超越龍石島一百倍、一千倍。”

　　“魔網中樞?對即將到來的彌林大戰有什麽用?”襤衣親王疑惑道。

　　“呵呵，打信息戰，我能封鎖全世界的玻璃蠟燭傳訊，讓整個世界的法師變成瞎子、聾子;打魔法戰，我能......”

　　話音戛然而止，傑妮面上的狂熱忽而轉為遺憾。

　　“可惜，諸神封印了這片天地，魔力塔抽取的能力無法傳輸出去，便無法為前線的我提供無限魔力。”

　　“即便能取得信息優勢也很不錯了。”襤衣親王興奮道:“正好君臨攸倫來信聯系我們，也許可以派翼龍小隊去維斯特洛，然後封鎖龍石島魔網傳訊，然後突襲拿下伊耿！”

　　傑妮眼睛一亮，笑著點頭道:“好主意，拿下伊耿，也許能要挾到她。即便她不受要挾，在大決戰的陣前獻祭掉他，也能讓她心神狂亂，然後......”

　　“然後我的小寶貝就能閃亮登場了。“

　　“轟！”言未了，蒸汽騰騰的煙海忽然炸起四五十米高的水花。

　　“昂——————”天上的灰色雲層似乎都被衝開，露出一片稀薄的陽光。

　　襤衣親王瞪大雙眼，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顫聲喃喃:“貝勒裡恩在上，這麽大......”

　　“大?不，這還是初生期，等我把魔力水晶塔建成，等浩若煙海的魔力灌輸進它體內......

　　那時，丹妮莉絲的五條小爬蟲都不夠它一頓嚼的，哈哈哈哈！”

　　——瓦雷利亞果然底蘊深厚，貝勒裡恩果然手段通天，竟還有這種大殺器，難怪20萬馬人也不能讓她動容。

　　襤衣親王心中激動。

　　......

　　丹妮收到線報，開始苦思冥想傑妮還能拿出什麽大殺器時，維斯特洛又出現變故。

　　托曼一世，掛了。

　　托曼今年10歲，金發碧眼，長得圓圓滾滾的一個小胖子。性格也與他的身材一樣無害，溫順害羞，喜歡讀書，愛與貓兒狗兒等小動物玩耍。

　　最近兩年對胖托曼來說挺艱難的，先是母親被da麻雀逮捕，遊街。

　　然後老婆喝月茶，鬧得世人皆知。

　　君臨老百姓不認為瑪格麗有錯，反而認為他沒能力，滿足不了“聖母瑪格麗”。

　　這也就算了，他年紀小，對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也沒誰在他耳邊嚼舌根。

　　可老媽突然將老婆關起來，還把嶽父一家給做掉......不久又爆出猛料，自己的親親大哥——大帝喬佛裡，是被自己老婆所害...喔，不對，那時候她還是他大嫂呢！

　　現在，托曼終於解脫了，徹底跳出君臨那個爛泥坑，回歸聖母的懷抱——呃，這是大麻雀的說法，大黑與丹妮並不認可。

　　這天清晨，侍女久候國王寢宮門外，卻不聞托曼一世呼叫，便在白騎士馬林·特蘭的陪同下進去內室，駭然見到，國王面龐紫脹，嘴角凝固一條烏黑血痂。

　　馬林爵士再探手試其鼻息......

　　不用試了，他的屍體已僵硬，沒了溫度，脖子下還有點點屍斑。

　　紅堡立刻陷入混亂。

　　瑟曦幾乎崩潰，抱著兒子的屍體哭天搶地，哀痛欲絕。

　　就在她下令魔山，要對托曼宮殿內的侍從大開殺戒時，表弟達馮爵士提醒她:死人未必不能復活，不如留著侍從審問，先去大聖堂請大麻雀。

　　自從比武審判後，瑟曦第一次回到貝勒大聖堂。

　　來到聖堂，她發現向七神祈禱的善男信女更多了。

　　還有大理石廣場前，排起長長的求醫問藥的隊伍，有灰衣老百姓，有錦袍華裘的貴族，也有腰掛長劍的騎士......

　　瑟曦剛起床，還披著睡衣，此時衣衫凌亂，披發赤足，抱著托曼，策馬狂奔而來，一路橫衝直闖，到講經台石階前才停下。

　　然後也不排隊，抱著近一百斤重的胖兒子，瘋婆子一般擠過人群，嘴裡狂呼:“總主教，大麻雀，救命啊！”

　　呃，大麻雀正在聖堂聖母門口，把手按在一病歪歪小姑娘的腦袋上，為她治病——也不知是什麽病，反正聖療術沒副作用。

　　“太后殿下?”

　　如瘋似魔、面色扭曲變形的瑟曦真嚇了大麻雀一大跳，都有點不敢認人了。

　　“總主教大人，聖母慈悲，救救我兒子吧！”瑟曦再也沒了往日的凌厲與驕傲，直接跪在大麻雀身前，脆弱的像冬日裡的蘆葦花，痛哭哀求。

　　“啊啊， 國王，托曼國王——”直到這時，周圍人才看到被瑟曦抱在懷裡的人，看清托曼烏青腫脹的臉龐。

　　大麻雀老臉上閃過一絲遲疑，待要不理睬，可見到瑟曦的淒慘模樣，又想起“聖母仁慈”的教義，歎息一聲，道:“先進內堂。”

　　看到從遠處奔來的幾個白騎士，又冷冷道:“魔物不得入聖地。”

　　最後，隻瑟曦與馬林爵士進入大聖堂。

　　然後丹妮便知道托曼掛了。

　　大麻雀沒糊弄瑟曦，很實誠地向聖母祈禱:托曼一世雖屬私生孽子，但平日恭順良善，每遇月末月中祭典之時，都會來聖堂做禱告，希望聖母慈愛，降下神跡。

　　大麻雀也不完全是善心發作，若七神能復活一位國王，那代表的意義......

　　奈何聖母也沒法復活一個靈魂都不知去哪的死人。

　　托曼也許信仰七神，但他連虔信者的50點信仰度都沒，距離聖徒的200點差一大截呢！

　　也即是說，他無法打開信仰之門，靈魂不能進入七神信仰空間。

　　“這是命運，他死亡時間太久......”聖母遺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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