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要北上臨冬城?
伊耿起初是心有余慮的,沒兩天,他的妻子忽然宣布喜訊:親愛的,我懷孕了,你要當爸爸啦!
珊莎牽著他的大手,覆蓋自己柔軟的小腹。
看著燈光下妻子混合了柔情、慈愛和無限希冀的目光,伊耿決定要做個好男人。
原主丹妮莉絲懷孕,並被老嫗預言會誕下騎著世界的駿馬時,馬王決定做個好男人:為妻子報仇,幫她奪回老家。
珊莎懷孕後,伊耿也決定做個好男人:為妻子報仇,幫她奪回失落的家園。
對外宣布王后懷孕的第二日,伊耿即命熊島梅姬伯爵、深林堡蓋伯特伯爵、壁爐城伯爵大瓊恩、谷地安達·羅伊斯爵士(青銅約恩長子)為將,帶領兩千騎兵離開攣河城。
因為一路有澤地人提供補給,穿過頸澤時,他們可以快速急行軍。隻用了半個月,便狂奔800公裡(ps),抵達卡林灣。
普通人攻打卡林灣是個什麽樣的場景?
可以參考飛奪瀘定橋。
頸澤,曾是一片普通的陸地,有森林和平原。
一萬年前,在森林之子與先民的戰爭中,數位綠先知聯合起來,發動禁咒魔法,引超級大海嘯深入陸地幾百公裡,讓千裡大地化為澤國。
妥妥的地圖炮。
也許是禁咒帶來的規則改變,即便後來洪水退去,森林與平原也沒再回來,反而成為吞噬生命的死亡沼澤。
貫穿頸澤的國王大道,就像一座聯通兩岸的橋梁。
人馬若離開橋面,落入沼澤,運氣不好的話,就會沉入泥潭。
如果身邊沒同伴救援,留下一串汙濁的氣泡,你的痕跡將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故而,打通卡林灣,就相當於強行渡過一條400公裡長的瀘定橋。
卡林灣與瀘定橋哪個更險要,這不好說。
瀘定橋只需要防備來自對岸的攻擊,但敵人使用自動武器,機關槍與迫擊炮的輸出,肯定強於弓弩和鐵劍。
可卡林灣卻有數座塔樓建立在沼澤中,一條窄道,除正面的“一夫當關”,在左右兩側,乃至身後,都會有箭雨、弩炮射來。
波頓安排兩百人的“重兵”把守卡林灣,理論上能阻擋頸澤以南所有諸侯的聯合攻擊。
奈何面對三維戰爭中的空中轟炸,二維戰爭中的天險就是個渣渣。
真正的降維打擊。
都不用澤地人幫忙,隻提利昂騎泰莎丟火油彈,僅僅五分鍾,就搞定曾經阻擋安達爾人幾十年、阻擋盧斯波頓兩年的七國第三險關(ps)。
繼續北行,伊耿的騎兵團與瓊恩的野人部隊在先民荒塚勝利會師。
似乎上天也站在史塔克這一邊,在凜冬已至的今日,竟連續出現好幾個月的豔陽天。
臨冬城下,龍狼聯軍遇到領著一隊潰兵的二鹿。
呃,二鹿心性堅韌,意志似鋼,腦袋似鐵,即便上次慘遭丹妮打擊(預言之子的事),也始終沒有放棄自己的目標。
可苦熬一個多月,終於趟過漫及大腿的雪海,卻在靠近臨冬城牆根之前,慘遭小剝皮迎頭痛擊。
沒錯,小剝皮主動出擊了,他壓根沒等二鹿擺開攻城陣勢。
剝皮人的軍隊更龐大,還以逸待勞。
如果佔盡優勢還縮在城牆後邊,會被投靠波頓家的北境貴族看不起。
沒任何意外,沒開掛的二鹿又敗了。
嗯,縱觀二鹿這幾年的戰績,身邊有梅姨,他必勝;若獨身一人,則必敗。
歷經千難萬險,損失四分之一烈焰紅心的南方騎士,終於走出狼林,然後被人攆鴨子一般驅趕,好慘!
二鹿帶著殘兵狼狽逃回狼林,清點人數後悲哀發現,從南方帶到北境的烈焰紅心騎士僅剩500,從北境收攏的3000氏族民也只剩一半。
若非混戰中,瓊恩進入白靈體內,突襲小剝皮,咬斷他的小腿,衝散追殺二鹿的騎兵隊伍,二鹿說不得要和《權遊》中一樣,被一波帶走。
說實話,提利昂在凜冬城下再次見到二鹿時,心中有一種立即把他乾掉的衝動。
因為那時候的二鹿,比新敗時更淒慘,身邊只剩一千多面黃肌瘦的殘兵。
嗯,二鹿戰敗臨冬城,到龍狼聯軍逼近臨冬城,期間過去了一個多月。
缺衣少食,還打了敗仗,看不到希望,又凍死、餓死一半人。
作為嫡系的烈焰紅心騎士竟只剩三百多人,還都失去戰馬,餓得全身皮包骨,兩眼綠油油,連劍都提不動了。
“可惜,太可惜了!”
降落在臨冬城下,看看大軍最前方,與瓊恩並立的紅袍女祭司,又看看中軍左側,高舉雄鹿旗幟的三千傭兵,提利昂心中十分後悔:在伊耿結婚前,他就該騎龍來北境,悄悄用火油彈做掉皮血狀態的二鹿,可現在......
誰成想,那樣一個衰人竟還有翻盤的機會?
瓊恩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帶著二鹿老婆、女兒、梅姨和國王之手。
二鹿老婆與梅姨身邊只有百十個烈焰紅心騎士,不算威脅,可洋蔥騎士戴佛斯卻為二鹿帶來救命的三千布拉佛斯傭兵。
清一水的騎兵!
這裡必須說明一下,瓊恩從東海望出發,乘船到寡婦望,大概1800公裡,而布拉佛斯距離寡婦望僅900公裡。
二鹿本計劃招募最少兩萬傭兵,但時間太緊,瓊恩六千大軍不可能在寡婦望耗著。
而且二鹿的目標是鐵王座,數萬傭兵可不是為臨冬城準備的。
“沒想到再次相遇會是這種情況。”侏儒歎息。
面對同樣一句話,瓊恩和二鹿給提利昂的回應完全不一樣。
瓊恩給了侏儒一個大大的擁抱,真情實意地說:“真高興能在這遇到你。”
待看到半空展翅翱翔的巨大翼龍,他又驚歎道:“恭喜,你終於實現自己的夢想,成了龍騎士。”
“沒想到你還記得。”
侏儒使勁擁抱了變得比自己還滄桑的小老弟一下,心中感動非常。
“嘎嘣嘎嘣......”二鹿鼓起瘦的只剩一層薄皮的腮幫子,使勁磨牙,心中暗自發誓:早晚有一天,要明正典刑,燒死這個犯了弑親與叛國罪的侏儒。
“我知道你效忠的國王——伊耿·坦格利安,伊耿六世,”他死死盯著侏儒,咬合肌奮力鼓起,“與喬佛裡、托曼一樣,他是瓦裡斯找來混淆坦格利安血脈的孽種。
我不曉得那麽精明的丹妮莉絲為何被蒙騙,但我不會承認他雷加與伊莉亞之子的身份。”
“沒人在意你的態度。”提利昂沒好氣道。
二鹿深陷的眼窩裡閃過一道厲芒,冷冷道:“維斯特洛少有紫眸銀發之人,可在狹海對岸,那樣的人物要多少有多少。
贗太子伊耿可能壓根都不是維斯特洛人。
連身份都不明確,如何成為七國之王?
現在連你侄兒托曼也死了,拜拉席恩王朝僅剩我一個繼任者,按照七國律法,七國所有貴族與人民,包括你,都該向真正的國王臣服。”
“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提利昂歪著腦袋,古怪看著二鹿,“你難道沒一點自覺?不知道自己被所有人討厭嗎?”
二鹿薄薄的嘴唇緊抿,從牙齦裡蹦出一段話來,“法律就是法律,與個人好惡無關。
也因為法律公正無私,國家才能在法律的規范下有序運轉。
七國如今的混亂,皆源於國法被踐踏。
若要七國恢復和平,人民安居樂業,就該堅守律法,重鑄法規的威嚴與神聖。”
“你這話也不算錯,若國王與貴族都守規矩,七國如今絕對是太平盛世。”
侏儒先神色複雜地點頭表示附和,接著又搖頭,歎息道:“可惜,我們一直缺乏一個強有力的......能對國王行為進行審判,卻不會影響王權的執法機構。
比如你自己。
我相信,你能嚴格按照法律,給予任何人絕對的公正。
唯獨對你自己,你敢當著七神的面發誓,從未做過違法亂紀之事?”
“我問心無愧。”二鹿揚起下巴道。
侏儒搖頭道:“你不能,這世上能公正無私、嚴以待人的國王很多,嚴以利己的......幾乎只有一個人,可惜她不是你。”
“她?”二鹿腦海中不自覺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
似乎,她在笑,在嘲笑自己?
想到這,他瞳孔收縮,使勁咬緊牙關。
“古往今來,人類萬年歷史,國王之數,多如恆河之沙。唯有龍女王,以違背《法典》為由,當著全城百姓的面,令法官對自己執行鞭笞之刑。
要知道,《法典》還是她編撰的呢!”侏儒敬佩道。
他當然懷疑龍女王在表演,但願意花那麽大代價去表演的國王,也有且只有她一個。
這是個態度問題:《法典》面前,國王也會被審判,被懲罰。
數年過去,龍女王成了世人皆知的大人物,她的一些事跡也流傳出奴隸灣,被世界人民知曉。
其中就有龍女王“鞭己正法典”的故事。
所以,聽了侏儒的話,二鹿沉默了,瓊恩若有所思,周圍的貴族與騎士也神情震肅。
一陣沉默中,胸口印有一顆“洋蔥”瘦弱騎士踏前一步,朗聲道:“眾所周知,史坦尼斯陛下是個正直到刻板的人,他不會故意犯一次錯,然後用鞭打自己標榜自己的操行。”
“洋蔥......”侏儒瞥了瘦弱褐發騎士胸口一眼,又特意打量他的左手——戴著厚厚的皮手套。
“洋蔥騎士戴佛斯?”
“國王之手戴佛斯!”洋蔥騎士強調道。
接著,又笑問:“爵士,不知你現在是什麽身份?”
侏儒眸中閃過一道精光,反問:“你覺得呢?”
“聽說你曾向龍女王宣誓效忠,現在又擔任伊耿六世的...顧問?
龍女王發過誓不挑起七國內鬥,可你又幫她侄兒來維斯特洛爭奪鐵王座......”
戴佛斯笑呵呵,一副忠厚老實人的模樣。
——要麽你背誓,你的行為違背封君的誓言。
背誓之人有何資格評價偉大的史坦尼斯國王?
——若你沒背誓,此時的行為代表龍女王的意志,那背誓之人就成了她。
她陰使侄兒做自己的棋子。
背誓的龍女王,自然也沒資格與我家偉大的史坦尼斯國王相提並論。
侏儒竟一下子就看透洋蔥表皮下的壞心肝。
“這事兒啊,其他人都容易理解,只可惜偉大的史坦尼斯國王不明白。”小惡魔搖頭晃腦,歎息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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