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周進歎了口氣，點燃了一根煙，深深地吸了幾口，這才開口說話。
　“這下你該相信了吧，為什麽我和華子一定要跟著你?我說我們想有點正事做，你還不信，總覺得陰謀論。其實趙總那晚去KTV故意整我那麽一頓，之後我就得到消息了，說是趙哥也有心思不要我們了。”
　“直接說不要不好麽?為什麽要這樣?”
　“都是要面子的人，不好意思當面說唄！更何況我還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直接趕走我，讓別人知道了背後不得罵他麽！至於為什麽不要我了，我特麽哪兒知道啊！要不我怎麽說我要回去當面問清楚呢！”周進狠狠的吸了幾口煙，對李飛白說道:“小白，我最近心態崩了，所以你嘴下留情，別說我演戲什麽的了，要是你再不信任我，我這二十幾年真的白活了！”
　李飛白聳聳肩:“做賊心虛麽你?我並沒打算說。”
　“怎麽可能?我不信。上一次提起這個，你還說我們是刁民要害你！”
　“那時候確實不信，但是自從張大慶這件事之後，我不得不信了。”
　“你是說連張大慶那種人都能騙到我麽?都能把我耍的團團轉麽?”
　“唔。”李飛白一臉欣慰:“這幾天沒有白白反思，智商明顯上升了。”
　“算了，被騙了就是被騙了，我也不多解釋。”周進吸完了最後一口煙，用手指頭將煙頭掐滅，起身說道:“總之你相信我就好，我收拾收拾，待會兒就走了。秋姨晚上不走了，在這值夜，你呢，就辛苦你替我燒一晚上鍋爐吧！走，換件衣服，我教你怎麽弄！”
　“你，”李飛白甩開周進，恨恨的道:“敢情你來找我的真正目的是讓我替你燒鍋爐?怎麽想的你，我才不要去！你自己去找你的趙哥，讓華子留下！”
　“你看你，我就是一次把兩件事一起說了，早知道你這麽多疑，我分兩次說好了！那我先回去，待會兒再來！”
　“你說都說了，待會兒再來有什麽用?”
　“哎呀，”周進一臉焦急地道:“那你就跟我去唄！華子必須得跟我走，說句不好聽的，我倆這次興許是徹底跟趙哥掰了，有些話不得當面說清楚麽?所以小白，就委屈你一晚吧！”
　“那你把煤填足，填夠幾天的量還不行嗎?”
　“那怎麽能行?爐膛就那麽大，最多燒三個小時就燒光了。”
　“那今晚就不要燒了，我們用電熱毯什麽的湊合一晚吧?”
　“那更不行了！咱們這零下十來度的，一晚上不燒，管道裡的水就結冰爆掉了啊！到時候那損失可就不是錢能解決的了！”
　“有這麽嚴重?”
　“有啊！”
　“……”
　李飛白一看賴不掉了，隻得換了件深色的羽絨夾克跟著周進去了鍋爐房。
　到了鍋爐房，周進先是反覆演示了幾次如何填煤，如何開關循環泵等流程，生怕李飛白記不住，又叫他拿出手機錄下自己的整個流程，反覆確認李飛白學會了之後，這才放心。
　離開之前，因為擔心之前買的煤不夠用了，又將從張大慶那裡買來的煤推了好幾車，堆在了鍋爐房中。
　吃過晚飯，李飛白來到了鍋爐房，開始了人生第一次的鍋爐工體驗。
　坐在冰冷的床上，望著四面髒兮兮的牆，還有彌漫在空氣中的煤灰，李飛白這才知道周進和華子每晚是處在怎樣的環境當中。
　心中不由得惦記起他們來，於是拿出手機，在他們的三人群中發了條消息:“到了嗎?”
　過了大約十分鍾，華子發來一條語音消息說早已經到了，背景嘈雜無比，李飛白隱約聽出他們應該是在飯店吃飯喝酒。
　於是李飛白又發了一條:“叫周進少喝點。”
　華子這次回復的是文字:“已經喝高了，小白哥，咱們明天再說哈——”
　看到這條，李飛白也沒再打擾他們，按照周進的要求填好了煤，便拿著手機翻看了起來。
　李飛白習慣性的打開烏雲先前直播的軟件，點進了烏雲的帳號，看到她果然已經上傳了自己發給他的那段短視頻。
　上傳兩個小時，留言有三千多條，右側的紅心已是兩萬多。
　再看看粉絲，已經破五萬了。
　“人氣很高嘛！”
　李飛白滿面微笑的打開了評論，果然不少都是先前的鐵粉，因為看到了烏雲的「真容」而激動無比。
　「果然是我夢中的女神，美啊！」
　「求c位出道吧！」
　「這麽美的你，為什麽不早點兒讓我們看到?」
　「頂起來，頂起來！」
　「……」
　“哼，這麽重的碼都能看出她好看?”李飛白心中不爽，暗暗發誓道:“下次再虛點才行！”
　心中吃味之余，忍不住給烏雲發了一條:“粉絲哭喊著求你下次露臉露得清楚一點，我在想，要不要幫你滿足粉絲的要求?”
　“不要不要！這已經是我承受的極限了！”烏雲幾乎是秒回。
　“露臉粉絲會長得更快哦，沒看他們都喊著讓你出道呢嗎?”李飛白故意逗她。
　烏雲發來一個害羞的表情，後面跟著一段話:“我知道我很上鏡，可我志不在此，大二的時候一個導演找我客串他的電影，我都給拒絕了。”
　“……”
　導演?
　電影?
　烏雲究竟是什麽人啊?
　怎麽還有這樣的經歷?
　李飛白本是一句玩笑話，卻沒想到得到的是這樣一個答案。
　“原來我是結識了一個不願露面的影視圈遺珠嗎?何其有幸！”
　“什麽呀，我們學校離戲劇學院不遠， 一個偶然的機會罷了！”
　“難道你是……京城傳媒畢業的?”
　“嗯，是啊，怎麽啦?”
　“我夢想的高校啊！哎——”李飛白恨自己當年不學無術，沒能考去那裡。
　“想圓夢還可以讀研嘛！”
　“那你輔導我呀?”
　“你那裡有現成的教授，哪裡輪得到我?”
　“教授?不會是雷爺爺吧?他是京傳的教授?”
　“嗯，對呀！”
　“原來我這破院子裡，竟然還藏著這麽一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