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那次他們放任了流言,慕容豫找她卻找得更勤了些。
她也察覺到了些不對,便開始與他疏遠了。
後來還是先太后發現她的態度有異,才與她說起了慕容豫的心思。
她清晰地記得先太后的原話。
“我那兄長人雖木訥了些,品行上卻是極靠得住的,似那等高官顯貴家的女兒,於我看來,還太過嬌氣,你卻又不同,在這個吃人的地方,你救過我的命,為我擋過災,受過難,你助我良多,我早將你看成姐妹一樣,若要你來配他,我還覺得是便宜了他。”
說到這裡,她笑著歎口氣:“可誰叫他是我同胞的兄長,他都求到了我面前,我若是不助他,怕他還在心裡罵我。”
“你啊,年歲也不小了,總也不能跟著我,蹉跎一輩子,他既有心,你何不給他一個機會?”
元令辰是在那時候才知道,慕容豫第一次進宮,就對她有了好感。
只是,她素來謹守本分,從未有過那樣的非分之想。
哪怕此事被人說破,她也未曾有過半分的竊喜和慶幸。
她在深宮太久,早沒了少年慕艾的那種期待和憧憬,心裡就如同一潭死水,再激不起任何波瀾了。
那時,她清楚的知道,她將慕容豫,看成兄長,看成摯友,卻從未將他看成過可以托付終身的那個人。
所以,此時此刻,在知道慕容豫成了他一母同胞的親弟時。
她也能很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
她自然不知道,在她離去之後,慕容豫那種心如刀絞的感受。
他知道前世那番沒有說出口的話永遠都不能有說出口的機會了。
他心中憤懣,卻有口難言,隻將滿腔的驚怒,都轉為一道嚎哭,久久不止。
這一哭聲撕心裂肺,自是將陳氏也引進了門。
她滿臉心疼地將人接了過來,輕聲哄了起來。
好半天,才算消停下來。
如此又過了幾日,元令辰也將手中的虎皮縫補好了。
陳氏卻莫名發現她的孫女已好幾日不曾進過沈氏房門。
前一次進去,還是孩子嚎哭那日,心想莫不是那孩子太會哭,惹了她孫女厭煩了?
這個想法讓她心裡一驚。
原先在族中不是沒有長子長女嫉妒弟妹的事,輕些的就是愛搭不理,重些的甚至會在爹娘看不到的地方施虐。
當然這種事發生的極少,她也相信,自家孫女素來是大氣的,不會有那般自私的想法。
但看著她那樣的態度,多少覺得應該與她溝通一番,這日裡,就將她拉進了屋。
“嬋兒,你為何不進你娘的屋了?”
元令辰看出陳氏的擔憂,解釋道:“娘和弟弟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我也不便打擾。”
陳氏年紀擺在那,多少看出些不對勁,隻她也問不出什麽,又念著孫女素來靠譜,想來也不會做出不著調的事,便也不再多問。
“祖母也不知發生了何事,你既然不想說,祖母也就不問了,隻你若是有難處,別忘了找祖母說說,可別一個人憋在心裡……”
“您放心吧,祖母,今日倒確實有一事要找您幫忙呢。”
“你說吧,只要祖母能做到,定會幫你。”
“我打算自釀些酒來泡虎骨,隻缺些工具,便想找個木匠,打造一套,可我畢竟年歲小,不好出面。”
陳氏笑道:“若只是些簡單的工具,你祖父就會打,
且叫他得了空,幫你打造一套。” 元令辰一臉喜色:“那自然是好。”
她那工具本就簡單,也不難打造,交給她祖父,倒能省了更多麻煩。
這邊她和陳氏一說定,就回了自己的房裡,將那張虎皮,讓系統收了。
“宿主,能源點已到帳。是否要兌換錢洄的所有權?”
元令辰聞言,打開了系統面板,看著那一長串的數字,另想到了一事。
“我記得你原先曾經提過可以兌換功法?”虎皮兌換了一百萬能源點,最低等的功法剛好價值百萬。
“可以兌換低等級的功法,但並不推薦現在兌換。”
“為何?”
“你並非這身體的原主,精神力上本就有些受損,若真要開始修練,最好是選擇一本更高級的,一直修練到壽終。”
“莫非我不修練好的功法,還會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那倒不是,你哪怕不修練功法,這一生,你也能安安穩穩直到壽終,只是你可還記得,前世你身死之後精神力險些崩潰,我花了一年時間才穩固好你的精神力。”
元令辰點頭,的確有這麽一件事,也是這事,讓系統損耗了不少能源,導致穿越過程中,被另一個系統乘虛而入。
“如果你能修練高級功法,待你壽終之後,我便不用為你重聚精神力了,可以直接帶著你穿越時空。”
元令辰想到,主腦答應她的,待她壽終之後,讓系統帶她重生,挽回遺憾。
如今雖然陸序,魏林,慕容豫相繼出現,但她最想救的那個人,卻沒有絲毫消息。
若是她沒有和慕容豫一樣, 重獲新生,待她壽終,她是必要回去的。
如此一來,功法的選擇,慎重一些,也有必要。
“那就先將錢洄買下來。”
她不是沒想兌換最低級的功法給即將到來的那批人。
只是畢竟人心難測,現在說功法為時尚早。
至於以後,她自然也有信心賺取另一個百萬。
錢洄回來的那日,她剛將元錦安打造的釀酒工具拿到手。
系統的聲音,就在這時響起:“宿主,錢洄回來了,要他過來嗎?”
“不用,讓他先帶人進深山,若有余力,便叫他查一查虎患的源頭。”
這樣大規模的虎患爆發,按照常理,也該在史書中有些記載。
可她想了許久,也不曾在記憶中翻出與此次虎患有關的隻言片語。
這件事要麽就是被人刻意抹除,要麽在原先,這事是不曾發生過的。
不論是何種緣由,她都覺得有必要查探一番。
可惜系統的覆蓋范圍有限,探測不到深山中的情況。
如今錢洄回來,倒是剛好可以幫她查一查此事的根源所在。
錢洄得了她的消息,也沒有進上元村,直接帶著人在後面的深山裡安營扎寨下來,一時倒是不曾有過風波。
此時受了傷的陰氏,也終於有了氣力下床。
隻面上一塊巨大的血汙佔據了半個額頭,加上頭上被扯掉了一塊的頭皮,讓她的面目看上去猙獰了不少。
陰氏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頭上的傷口,眼中閃過一瞬間的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