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令辰走向馬車,一邊回復系統。
韋氏將陳昱玄看得太重,又豈會忍心將他作為誘餌?
也不會將他一人留在城中。
可他們若不出城,那邊沒有一擊必中的把握,便不會輕易出手。
與其讓那些人隱在暗處,倒不如趁此機會一並引了出來。
她相信扶風的厲害,對付那些人綽綽有余。
兩個車隊漸行漸遠。
元令辰與沈氏元令豫坐於一處,想到方才陳昱玄說的話,決定要與元令豫好生談一談。
“你為何對陳昱玄不滿?”
“他太蠢,配不上你。”
即便這輩子他沒機會,也絕不允許陳昱玄這樣的蠢貨宵想她。
“那他屢次在元家吃虧,也是你所為?”
這事陳昱玄對她控訴過不少次,隻她此生對元令豫並不是太親近,也從未親口問過他,只是委婉地與沈氏提過一嘴。
但沈氏素來疼愛孩子,也不知元令豫有過前世,想來也不曾放在心上。
此時同處一輛馬車,她總要問上一問。
“我是對他不滿,可從未針對於他。”
元令辰點頭,並未說話。
她其實是願意相信元令豫的,作為前世慕容家的家主,他有自己的堅持,絕不屑在這件事上說謊。
可是那幾件事,是在系統眼皮子底下,莫非它還能看漏了不成?
元令辰的遲疑讓元令豫心頭一緊,他轉頭看了眼並排而行的馬車。
“有動機可不止是我一個。”
元令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撞上一道平靜無波的目光。
“他們也不至於,許是有什麽誤會吧。”
她所知的陸序,即便再小心眼,也不至於對付一個孩子。
而且聽宋青衡說,他們家主子,已是輪回過好幾世的人,論起歲數,比她都大上不少。
陳昱玄於他而言,也就是個普通的小輩,也沒那個道理去作弄他。
她並沒看到,另一邊駕車的宋青衡幾不可查地松了口氣,還偷偷看了眼身後。
他家主人,其實還真沒那麽大度。
……
此時天色已晚,韋氏一行人並未連夜趕路,而是尋了個陳家的莊子,在那裡暫行歇腳。
打算翌日一大早,再趕回荊城。
她並不知道,她的隨從裡已有人被重金收買,隻為要他們母子二人的命。
韋氏趕了一天的路,有些疲憊,半靠在車壁上,閉目小憩。
馬車自官道下來,拐入一條岔道,卻在到達莊子前,停在了半道上。
“夫人,下來吧。”
韋氏清醒過來,心底咯噔一下,刹那間便明白了:“你們是陳昱寧的人?”
這些人本是她自韋家帶來的陪房,一家人的身契都捏在她的手中。
此番出來給元家送行,出行前她是叫自己在外院的心腹挑的人。
想不到,那人的手竟能伸得那麽長,連她的人都能收買。
韋氏都不用深想就能猜到,這些人早被那邊的人暗中收買了,包括她那心腹之人,否則精挑細選了這麽多人,又怎會全是心懷異心的。
韋氏緊緊抱著陳昱玄,強自鎮定了下來:“你們以為,我母子二人橫死在外,你們回去還能有命在?若就此退去,我還能既往不咎。”
“哈哈哈,夫人以為,我等若無脫身把握,能將您二人留在此處?”
韋氏與陳昱寧是他們要保護的人,若他們二人死了,隨行的人卻平安回去,便是死罪。
除非他們舍棄家人,就此逃亡,可這樣一來,便成了逃奴,連戶籍都不能有,被抓到仍是死路一條。
背叛的後果太嚴重,極少會有人選擇弑主的。
韋氏本覺得他們不會如此,才放心地送了那麽遠。
隻她真的低估了人心。
“能給你們做出這般承諾的,怕也只有陳敏中一人了,竟是他要弑妻殺子……”
韋氏握了握拳,臉上已沉得能滴出水來。
“夫人既然想明白了,不如束手就擒,我等看在主仆一場的份上,還能給您二人一個痛快。”
韋氏伸手拔下發間的金簪,緊緊握在手中。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以為陳敏中即便再不喜他們母子,都不至於對他們下此毒手。
所以對自己的陪房,並無什麽防備。
想不到他竟這麽早就對他們生了殺心。
此時的韋氏,已是知道自己並無生還的機會了,可即便陷入絕境,她也不會叫這等背主之人全身而退。
她捏緊手中的金簪,正要出去,卻聽得外面狂風大作,一道道刀劍入骨的聲音響起。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蔓延開。
韋氏掀開車簾,就著昏暗的天色,看到了外面一地的屍體。
唯一還站立的人是一個容貌俊秀的白衣少年:“你們無事吧?”
“多謝恩人救命之恩。”韋氏下了馬車,想對他行禮。
卻被他抬手阻了。
“不過是受人之托,不必言謝。”
韋氏覺得奇怪:“卻不知恩人是受何人所托?”
這般武功絕世,想來並非是常人,韋氏心中已開始洗漱與她有關聯的人,想來想去,也不知哪一家有這般厲害的人物。
“您方才送別的元家,是他們托我一路相送的。”
他本是想要立刻出手的,只是見著那些人並不大聰明的樣子,三言兩語就把指使自己的人泄露了。
便想著叫韋氏看清陳敏中的真面目也好,這樣下起手來也不至於束手束腳。
他這般善解人意,也不知回去主人會不會誇他?
韋氏並不曾發覺扶風的思緒已飄到了別處,此時對元家已是滿懷著感激:“原來竟是他們,可我原先並不曾在元家見過恩人……”
“我不曾出現在明面上,卻不代表不存在。”
韋氏馬上就懂了,似那般底蘊深厚的家族,也有明衛與暗衛之分,在明面上的反而遜色些,真正厲害的,就是那些隱在暗處的。
想不到元家竟也有這樣護衛,她還是低估了元家的本事。
“那您跟著我們來了,嬋兒可如何是好?”
“他們身邊可不止我一人,沒人能傷得了他們。”他掃了眼韋氏手中的金簪:“主人吩咐,需將您母子安全送回荊城,您若是需要,我也能留下幫襯一二。”
“煩請恩人將我二人送回陳家即可,嬋兒那邊也離不得人。”
韋氏也並非是那等無能的,方才被算計,也是有心算無心。
可此時她已是識破了陳敏中的真面目,便不會再輕易著了道。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將您二人送回荊城。”
“多謝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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