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珠見她難得有這閑心,說得更為起勁,到最後,才想起:“我還看到青權先生了。”
元令辰抬起頭:“你如何看到的他?”
宋青權那人的性子,顯然不是那等喜歡拋頭露面的,當著那麽多圍觀百姓的面,不至於做出那等主動現身的事。
“馬車路過的時候,車簾被風吹起,我就看到了……”
元寶珠還記得他們是如何渡過的濼水,對宋青權此人自然是印象深刻,她也聽侄女說起過,那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青權先生。
“原是這樣。”
元令辰若有所思。
靖王的到來她大約能猜到,後來韋氏的態度也證實了她的想法。
他是被韋氏引來,為汗血寶馬而來。
可宋青權,在雲夢山那樣的地方,什麽好東西沒見過?
而且他應該也是個人工智能,那武力值定然不低於錢洄,這樣的人形殺器,用得著汗血寶馬錦上添花嗎?
若說不為汗血寶馬而來,那便是為了幫靖王,但這也說不通。
宋青權此人,她雖沒有太多接觸,也能看出是個萬事不上心的,下山輔佐靖王已是勉強,說為了這點小事親自趕往荊城,這顯然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那麽還有什麽事能讓宋青權大費周章地親往荊城?
元令辰並沒有往自己身上想,因為陸序那樣子,顯然是未曾恢復記憶,如今他們也沒了交集,不可能為她而來。
倒是有可能為了米糧,只是她覺得,雲夢山也不至於那麽快就山窮水盡。
說是為米糧,也不大說的通。
元寶珠走後,錢洄見她仍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問道:“可要去查一查他的來意?”
元令辰搖搖頭:“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我們也查不出什麽東西。”
錢洄一想也是,在宋青權與宋青衡面前,他總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自認為不是他們的對手。
其實不止他們,便是靖王都極為好奇,那個萬事不掛心的軍師為何會在他臨行前心血來潮地主動與他同行。
故而在荊城官員提起接風宴時,特別留意了宋青權的反應,見他並未反對,才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
“那這宴席你們可要好生準備。”
一眾官員受寵若驚地連連應是。
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在他們初提接風宴時,靖王幾不可查地撇了嘴,顯見著是對所謂的接風宴不大感興趣,只是見宋青權反常地沒有反對,才順水推舟應了下來。
宋青權是他極力要拉攏的人,就是想通過他搭上雲夢山的掌權者,得到更多的支持。
只是宋青權太高冷,連他也不放在眼中,靖王心裡自然不悅,可宋青權背靠雲夢山,即便是他,也只有巴結的份。
若是往常,宋青權不願意做的事,即便有人說幹了嘴都不一定能讓他改變了主意。
靖王也不知對他示好了多少次,都被無情地拒絕了,此番卻是反常地應了,靖王為了讓他高興,自然也樂顛顛地允了那個接風宴。
待那些官員離去,靖王一手摸著下巴,想著宋青權的用意,直到侍者通報:“王爺,雲側妃娘娘來了。”
“讓她進來。”靖王的聲音裡帶著些急色。
外面的人會意,打開了門。
馬上就有一個白衣翩躚的女子款款進門,見著他先行了禮:“見過王爺。”
這聲音嬌嬌軟軟,靖王險些都忘了此行的來意,一邊拉過雲側妃柔若無骨的手,不輕不重的捏了捏,不出意外地聽到一道半推半就的嬌嗔。
靖王將人圈進懷裡,二人嬉鬧了一會兒,才說起了正事。
“聽聞昨日陳家那匹馬失竊了,可是真的?”
雲側妃面露驚訝:“這事妾身尚不知情。”
“你若不知,便找個知情的問上一問。”
靖王雖是為馬而來,隻他的地位,根本用不著自己出口去索要什麽東西。
帶雲側妃過來,也是因為她與陳敏中夫人韋氏有些交情,汗血寶馬一事還是自雲側妃口中得知。
他還知道,陳家得了汗血寶馬,並沒有要上貢給他的意思,打算暗中籌備一個拍賣會,將那馬私下賣出去。
這讓靖王十分不高興,本是打算派人責問的,卻被雲側妃勸阻了,說他畢竟身份尊貴,若為這等小事問責一個商戶,還顯得他沒那個氣量。
不如借著遊玩的名義往荊城一行,那時陳家的汗血寶馬自然瞞不住了,即便不情願,也得乖乖地將這寶馬拱手相送。
雲側妃慢慢仰靠在靖王胸前,暗中觀察著他的神色,不著痕跡地說道:“妾身倒是覺得,這馬失竊一事有些蹊蹺呢。”
靖王冷哼一聲:“何止是蹊蹺,以本王看,他們就是知道了本王前來,自導自演了這麽一出戲。”
雲側妃張了張嘴,吃驚道:“陳敏中雖不上道,也不至於做出這等糊塗事吧?”
“這事本王定是不會善罷甘休,若被本王抓到把柄……”靖王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雲側妃見此,佯作害怕地往他懷裡鑽。
靖王將她摟在懷裡,一手挑開她的衣襟:“莫怕,本王還能吃了你不成……”
最後的聲音消失在了唇齒之間……
雲側妃出來時, 發間有些凌亂,她一手攏了攏發髻,看到外面的侍者躲閃的眼神,和善地笑了笑,往自己院裡去了。
那裡已有人等候多時。
她揮退了侍女,說要與故人敘舊。
此時的雲側妃沒了面對靖王時的嬌媚,而是多了幾分平易近人:“韋家姐姐此時過來,就不怕陳敏中懷疑?”
提起陳敏中時,雲側妃的眼中閃過一絲譏誚,並未避著韋氏。
韋氏盡收入眼底,知道眼前之人素來厭惡陳敏中,就自嘲道:“我如今還有什麽好怕的?”
雲家與韋家算是故交,雲側妃幼時也時常往韋家跑的,韋氏年長她十歲,出閣前就時常帶著她玩,之後她嫁入陳家,過得並不如意,倒是雲茜,被靖王看中納為了側妃。
她倒想借靖王的勢給韋氏撐腰,只是靖王內宅遠比陳家要複雜許多,韋氏不想連累了她,便主動與她疏遠了。
其中自然也有不讓陳家借勢攀附的意思。
若非這樣,仗著靖王側妃手帕交的身份,陳敏中未必敢那麽明目張膽地寵妾滅妻。
“你若早就那麽想,何至於到了今日?”雲側妃怒其不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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