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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箜篌所悲竟不還》第106章:暗潮(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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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很快到了,安寧的病仍是反反覆複地不見好。開陽宮整日裡四五個太醫輪流伺候著,李娘娘也小心照顧,就連父皇,也是一下了朝就過來看她,可安寧卻一直躺在床上,能夠下床的日子少得可憐。

 那日之後,父皇問過她許多次,想要知道是誰給了她氣受。可安寧卻半個字也不肯吐露,翻來覆去就只是求父皇收回成命,不要賜婚。父皇雖然看出其中有蹊蹺,也問過我和阿素幾次,可我們也不好說明,父皇怕安寧一直掛心,又不好直接收回成命,隻好下旨說安寧身子不好,將婚期暫時延後。如此一來,雖然沒有徹底取消賜婚,但安寧心中也好過了些,病勢便不再加重了。

 冬日天寒,安寧的房間裡早早地籠上了炭火。李太醫說過,安寧這身子最是畏寒,因此她的房間裡一直溫暖如春。安寧就這樣躺在床上,被人工造成的溫暖包裹著,沉默寡言地數著日子,期待著真正的春天。

 馬上就是除夕了,是安寧的生辰。自她病了以後,我和阿素常去看她。我們去的日子,她倒比平時活潑些。阿素問她今年的生辰想要什麽禮物,安寧透過窗紙,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沉默了許久,笑著搖了搖頭。

 “從前小的時候,冬天總是不得出門,就盼著長大了身子能好些,能夠在下雪的時候,親自到院子裡,接一片雪花,再堆一個雪人。沒想到如今長大了,身子倒比小時候還差,莫說出去看雪了,連下地都做不到。”

 安寧說這話的時候,很是平靜,可我聽在耳中,心裡卻滿是苦澀。處在碧玉年華的她,本該是無憂無慮盡情綻放美麗的時候,如今卻被疾病和情傷困在床上,像是一個暮年的老嫗。我強打精神,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道:“小時候也常生病的,倒比現在堅強的多。不過是你之前心有鬱結,加上時氣不好,病勢才嚴重了些,怎麽就這樣垂頭喪氣起來?想看雪還不容易?等你病好了,我天天帶你看雪去。”

 安寧勉強笑著點了點頭,隨後思索了一會兒,說道:“這好像是我長這麽大一來,第一次想不出想要什麽賀禮的生辰。”

 我聽了這話,心中又是一酸。阿素先開了口:“離你的生辰還有幾天,想不出就慢慢想。不過我先告訴你,我和你哥哥的賀禮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你若是不喜歡,我們也不管了。”安寧聽了阿素的玩笑話,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除夕夜,父皇照例在宮中設宴。參加宴會的眾人知道他因為安寧病著,心情不好,所以也不敢說笑,不過應了應景,就各自散去了。

 宮宴結束之後,懷桑領著一個道士打扮的人到了父皇面前,說這人名叫許福,是山東一帶有名的道士,安寧的病一直不見好,許是衝撞了什麽也不一定,讓他去看看,說不定能好些。

 父皇從前不大理會這些僧道的,這一次許是病急亂投醫,竟然答應了。不過他記掛著今日是安寧的生辰,叫那道士三日後再來,然後就和我還有阿素一起到了開陽宮,為安寧慶賀生辰。

 安寧今日的精神好些,能掙扎著下地了。她穿上了李娘娘早就吩咐人做好的新衣服,是喜慶的紅色,卻因為病中清減了不少,看著有些松垮。她略施脂粉,總算是遮住了幾分病容,強打精神陪著我們吃了長壽面,就又回屋去了。

 三日後,懷桑果然帶著許福到了開陽宮。那許福繞著安寧的房間走了幾圈,口中念了幾句咒語,隨後對李娘娘說道:“公主那日出宮,沾染了些不乾淨的東西。宮中有陛下在,是龍氣匯聚之地,所以公主雖然臥床不起,但病勢也並未加重。小道這裡有一道符,化成灰給公主喝下,再在公主房中持頌一番,那些不乾淨的東西過幾日就會離開的。”

 “那就有勞道長了。”李娘娘對安寧關心得緊,雖然半信半疑,但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便讓那許福依言而行。

 我雖覺不妥,可到底父皇和李娘娘都發了話,自然也不好阻攔。但在那道士把符水遞給安寧之時,還是有些不放心,讓司膳的太監先用銀針試過,確保無毒之後,才給安寧喝了。

 說來也怪,那道士做了三日的法事之後,安寧竟真的好些了。雖然身子仍有些虛弱,但不用再像過去那樣整日臥床了。遇上天氣好的時候,房中也可以略微地開窗通風了。父皇見了,十分歡喜,當即就封了許福一個靈妙真人的法號,許他在興都的清河觀中修行,還時常宣他進宮講道。

 時間一晃到了春分,父皇出宮去清河觀準備春耕的祭典,后宮未立皇后,嬪妃之中,以李娘娘為尊,所以她便陪同父皇前往。原本年歲大些的皇子們都應隨行,但父皇想著安寧大病初愈,怕宮中無人照管,所以特許我和阿素留在宮中。

 這天用罷了午膳,同兒鬧著要出去玩,我便讓春杏和乳娘帶著他出去轉轉。 過了許久,也不見他們回來,正要打發人去尋,卻見春杏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焦急地說道:“殿下,不好了,小殿下跑進太陰宮去了。”

 我聽了這話,心中暗道不好。太后一向是宮中的禁忌,沒有人敢提起,父皇為何與她不睦,將她軟禁在太陰宮中,更是無人知曉。這太陰宮雖然就在太陽宮的對面,可長久以來,已經成了宮中的禁地,沒有人敢踏進半步。同兒是如何跑進去的呢?

 “奴婢們原本是帶著小殿下在長街上散步的,不知哪位娘娘宮裡養的狗忽然跑了出來,小殿下受了驚,便不管不顧地跑進了太陰宮,任奴婢們如何呼喊,也叫不住他。”春杏像是看出了我在想什麽,連忙跪下解釋。

 她這解釋漏洞百出,莫說好幾個大人竟追不上一個孩子,眼睜睜地看著同兒跑進了太陰宮,就是她們一時反應不過來,那太陰宮門口的守衛,難道就任由同兒進去嗎?

 我沒有再說話,打量著春杏。這丫頭一向老實本分,今日為何如此反常?我雖知此事蹊蹺,此時卻顧不得細細查問,有一件更要緊的事擺在面前:我是否應該枉顧父皇的禁令,派人去太陰宮中尋同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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