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不為情愛

　　“你真的會一直在我身邊支持我?不管我是不是天家血脈，對麽?”趙擴眼中都是驚喜，不自覺中，已經握住憐兒兩隻手。

　　憐兒沒忍心抽出玉手，任由趙擴緊緊握著。稍稍停頓一下，整理思緒，道:“放心吧，我會的。只是眼下李鳳娘欲殺你而後快，而且他掌握著你身世的秘密。只有除掉李鳳嬌和侯景才能保證你的安全。至少要控制他們，使其不能對你不利。不過她畢竟位居中宮皇后，若想除掉他何其難。”

　　“憐兒，你快幫我想個辦法！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你入宮以來，連破兩個大案。你的聰明，就連太上皇太后都是誇不絕口的。憐兒，你幫我想個辦法，幫我想個辦法。”趙括依舊抓住憐兒的手不放。

　　憐兒緩緩說道:“既然李鳳娘與侯景相好三十年感情甚篤，不妨將侯景控制住。以他來脅迫李鳳娘，讓李鳳陽閉嘴！你可以許他在你登基之後，放掉兩人享受後半生。這應該是眼前最可行的辦法！”

　　“若李鳳娘不同意怎麽辦?”趙擴疑惑。

　　“現在她身懷有孕，而且是侯景的，這是他最致命一處弱點。如今光宗皇帝已經徹底瘋掉，他怎能會有孕?立即拿下侯景，讓他與皇后私情及懷孕一事招供畫押。有此憑據在手，就由不得她李鳳陽皇后不聽你的。”

　　“吳太上皇太后支持我們。朝堂之上，大相公趙汝愚與韓侂胄一樣都在支持你馬上登基。百官們倒是不會反對。現下唯一擔心的應該是禁軍兵權，我們穩住了臨安城五萬禁軍，一切均可傳檄而定！”

　　“而禁軍首領，忠武將軍、殿前副都指揮使——吳拓谷將軍，是吳太上皇太后侄孫。只要你央求太上皇太后，把殿前副都指揮使衙門遷移到你太子府中。你與吳拓谷日夜相對，他必然會保我們萬無一失。”

　　憐兒自己沒注意到，與趙擴對話中，開始說‘我們’。意識到此處，憐兒自趙擴手中抽出一隻手，捋一下鬢角亂發，再拭去額頭汗水。她已經熱出汗了。

　　趙擴又牽過憐兒剛剛放下的玉手，依舊放到自己大手中。憐兒心暗道:怎麽，抓人家手，還抓出癮來了麽?

　　“太好了，太好了！憐兒你就是聰明，沒有你想不到的。如此布置縝密，豈有不成事之理。我登基後立即立你為皇后。”

　　憐兒瞪大了眼睛，道:“趙擴，你別胡說好不好?我幾時答應過你。”

　　趙括含淚看著憐兒眼睛真誠說道:“憐兒，自從我見到你，我心中就有你。揮之不去，斷之不開。我雖不是殺伐果斷的性子，卻也知道我要的是什麽。我這個人就這個樣子，一旦心都用到一個人身上，就再也不會放開！還你的聰明才智。沒有你，這個皇帝我也做不好。太上皇太后早和我說過，她心中只有你才有資格做我的皇后。為什麽他老人家處心積慮去考驗你?其實他老人家心中，早就把你當做是我登基之後的賢內助。只不過老人家一直沒跟你說罷了。”

　　憐兒從來沒有想過是這個結果，吳太上皇太后看中自己，竟然是這個原因。

　　“這是太上皇太后親口跟你說的?”

　　“那還有假?太上皇太后不止一次跟我說，讓我把心思放在你身上。這次查辦趙抦一案，就是太上皇太后讓我與你相會。我們在一起相聚時間雖然不長，卻看到你的聰明、堅毅。只有你扶助，我才能做好這個掌管億兆黎民的皇帝。憐兒，答應我好不好?讓我們將來一起為大宋江山和千千萬萬的百姓，

做一番轟轟烈烈、名垂千古的大事！”　　激動的情緒漲紅了趙括擴的臉頰，他此時的真誠也打動了憐兒。

　　“看在能為百姓做事的份上，我可以考慮做你這個賢內助。不過還要我們相處日久了才可以。”憐兒此刻情緒萬千，他想到的不是兩個人的感情，也不是能坐上皇后享受尊榮。能為大宋億兆百姓，做出名垂千古之事。想想就讓人激動。

　　古語說:為萬千百姓，君子可赴死。

　　這就是中華大地，英雄輩出，為家國安危不惜慷慨赴死的原因。

　　就在此時，密道遠處黝黑中，飄來一束燭光。趙擴更加緊張，緊緊握住憐兒雙手不肯放開。遠處傳來林超英欣喜的聲音:“楊大人，太子殿下。楊大人，太子殿下。是你們嗎?”

　　“姐姐，是我，姐姐，是我。”憐兒一邊回應著，與太子一起迎上前去。趙擴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知道是救兵到了，危險解除。頓時頭也不疼了，腿也不瘸了。自然放開憐兒雙手。憐兒還是一隻手攙著他，前行。與林朝英會合。

　　原來，吳太上皇太后久等二人不見，吩咐多個女使去找尋。有人上報太上皇太后。茶廳的杯、盤摔碎在地上，情況可疑。此時恰好，林朝英趕到。

　　“林女使，太子與楊大人可能出現了危險。茶廳通往皇宮有一條密道。此事只有:太上皇、孝宗皇帝、光宗皇帝、與哀家知曉。怕是什麽原因，二人出了意外。你趕緊去救他們。就在茶桌之下有一個按鈕，可以打開密道。返回來時有四道密封門，每次均拍擊門右側第五塊壁磚三掌，就能打開門。快去、快去！”

　　“婢子遵命。”林朝英馬不停蹄趕過來，救出憐兒與太子趙擴。

　　吳太上皇太后說道:“密道那一女屍，是誰派來的?怎麽會刺殺你們?”

　　趙擴悲泣道:“回稟老祖宗，是專門來刺殺重孫兒的，憐兒救了我而已。至於刺殺原因，現在還不清楚，還要憐兒查清楚再說。可是老祖宗，重孫兒如今面臨殺機四伏。還請老祖宗可憐重孫兒，賜予回護！”趙括跪地磕頭如搗蒜。

　　“林女使，快快攙扶太子起身。太子剛剛經歷生死瞬間，不可糟蹋自己的身子。”轉頭問道:“楊大人，你的意思呢?”

　　憐兒躬身見禮:“回太上皇太后。太子殿下確實面臨凶險重重，若太子殿下自任殿前副都指揮使，將殿前副都指揮使衙門，移至太子府中。想必危險能夠解除。”

　　“嗯，這還不夠。自今日起，太子嘉王趙擴任殿前副都指揮使，統領殿前司與侍衛步兵司。原殿前副都指揮使吳拓谷，官職不變，變成隻統屬侍衛馬兵司。兩位副都指揮使衙門分開，嘉王趙擴衙門就設在太子府。重華殿宣政室楊憐兒，兼任都虞侯，掌管殿前司，同時任殿前司指揮使。畢再遇任侍衛步兵司副指揮使，指揮使由太子嘉王趙擴兼任。”

　　“謝太上皇太后！您體恤重孫，重孫感恩戴德！”太子趙擴，內心舒服極了。自己掌握了臨安城全部兵權，憐兒任副手同時掌管殿前司，而侍衛步兵司自己為正，畢再遇為副。都是自己人啊！沒有比這更穩妥的安排。

　　憐兒也跪倒謝恩。自己任都虞侯，同樣是正五品，品級未升，可是兵權在手了。歷來殿前司、侍衛步兵司、侍衛馬兵司的主管，都是官家心腹才行。都是見官大兩級的存在！

　　夜晚的太子府，熱鬧非常。殿前司、侍衛步兵司的各級別軍官，紛紛來拜府。見過殿前副都指揮使、太子嘉王殿下，拜見都虞侯楊憐兒將軍，拜見侍衛步兵司副指揮使畢再遇。

　　太子嘉王趙擴設宴，款待幾十位下屬。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軍官知趣散去。

　　畢再遇微笑著叉手道:“太子殿下，屬下剛剛離開太子府沒多久，又回來您屬下。看來畢再遇永遠是你的兵。”

　　太子趙擴滿臉喜色道:“哎呀，不能如此說話。楊大人任都虞侯，不也管著你麽，她是本王副手，你主要聽她的即可。有事我會與憐兒商量。”

　　此言一出，不只是畢再遇，還有林朝英、夏震、華嶽，都瞪大了雙睛。太子嘉王此言，豈不是將守衛京畿大權，輕飄飄都送給了楊憐兒?這可是近六萬官兵的管理大權！同時關系臨安城百萬人口的生死啊！本來從職位上說，只有太子嘉王有完整兵權，楊憐兒與畢再遇只是下屬和脅從。如今之意就是授予楊憐兒與太子嘉王同等兵權。實在是嚇到大家了。

　　夏震過來湊趣叉手施禮道:“太子嘉王殿下，楊大人。畢再遇將軍都已進入三司要職，一樣是您的手下， 屬下不知能否也某個差事?”夏震敢如此大膽伸手，源自自己曾是太子手下，知道太子代人和善，不會怪罪。而且楊大人是現在的頂頭上司，也是一家人。

　　太子嘉王趙擴笑眯眯看著憐兒，意思是:你看著辦，我沒意見。憐兒被太子眼光看的臉熱，隻得對夏震說道:“如果太子同意的話，可以在殿前司為你預留位置，但眼前畢再遇將軍已經調出，華嶽也要留在本官身邊。相宜司只剩你一位辦事將軍，怎可輕動?待得萬事捋出頭緒，本官交出相宜司，再行將你調出。太子殿下，您看可行麽?”

　　“憐兒所定，我沒有不準的。”趙擴美美地看著憐兒道。

　　憐兒感受到臉上熱度，在直線上升。只能微咳一聲，喝一口美酒，掩飾一下眼前的尷尬局面。

　　什麽情況?剛剛大家還沒聽出來！太子嘉王殿下，上一句說的就是‘憐兒’，而不是楊大人。出了什麽事?怎地突然兩人就親近了?這是太子嘉王，看上了楊大人的美貌麽?楊大人當然是傷天害理的美貌。那是我們大家的偶像啊，她怎能輕易就結束單身生活呢?憐兒大人名花有主了，我們這些崇拜者，如何自處?

　　怪不得兵權都交給憐兒大人呢！原來是太子殿下獻殷勤！

　　“嘻嘻...太子殿下對憐兒姐姐，也就像華嶽哥哥對師姐一樣啊...眼睛裡都有星星。嘻嘻。”小鈴鐺無所顧忌，兩聲大炮轟的眾人頭暈耳鳴。

　　這又是什麽情況?太子嘉王殿下與楊憐兒大人，華嶽將軍與林朝英女使。這個世界太瘋狂了！相當於月亮撞太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