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逍閉著眼消化著這一輩子的記憶。
他在記憶中摸索著,一開始他以為他回到的是中國的古代周朝,可後來深入發現完全不是。這裡的風俗習慣和節氣雖然與中國古代類似,但過去的歷史朝代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一個朝代,周圍地理也截然不同。更神奇的是,這個世界還有一種元氣的存在,這裡的人通過修煉武道元氣,可以強大肉身,練到高深處甚至可以搬山填海,無所不能。
修煉武道很費錢。
丹藥、武師、兵器、秘籍等等無一不是用錢來買的,所以這個世界的窮人都是練不起武的,就算練了,也高深不到哪裡去,所以也就有了窮學問富學武的說法。但如果想要往上走,也就非武道不可了。
大周王朝的開國皇帝就是造化境的武者,強大無匹,朝堂之上的大臣也無不是武者,就連李家的家主,雖然是個商賈,但也是銀骨境的強大武者。
武道一途分淬體、銀骨、血動等大境界,每一境界又分十重天,修煉起來每一步走得都十分艱難,天賦、運氣、勤奮缺一不可。
這個世界人命如草芥,人賤如螻蟻,學習武道更多還是立身安命的根本。
“咦?這是什麽?”他再睜開雙眼的時候,忽然發現在他的視野裡最下面出現了一個長條,是紅色的,內部像是裝著液體一般。在長條上則是一格格空著的方格,看樣子很像是玩網遊的狀態欄。
不過此時紅色狀態欄是處於容量很低的狀態,不足完整的十分之一。
陳逍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來,疑惑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試驗了幾次後,陳逍發現這個狀態欄隨著他的心神變化而變化,只要腦中出現“消失”的想法,這個狀態欄就自然而然的消失掉,就是不知道別人能不能看到。
就在陳逍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屋子的門打開了。
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進來,她一身鄉下婦人裝扮,皮膚黝黑,姿色普通,她提著食盒走到了陳逍床前。
靠近的時候,陳逍發現這個婦人的眼睛還是通紅的。
記憶裡這個婦女就是生母柳氏。
柳氏:“兒啊,娘給做了最愛吃的杏仁
這一門功夫就是提一口氣純粹利用肉體的力量像一隻蠻牛一般橫衝直闖,簡單粗暴,通過撞擊,摔打來淬煉肉體,是個很低級的武功。
陳逍擺出了一個起手式,然後半天未動。
他想了一會兒,才打出了一拳,只是這一拳打出,他整個人卻是有些站立不穩,差點跌倒了。
上一輩子讀書十幾年,陳逍就沒見到過體育老師幾次,杠鈴、籃球更是摸都沒摸過,鍛煉什麽的,不存在的。偷看一段時間就能把一套拳法的精髓掌握,那可真是難為他了。
那些在別人手裡,敏捷凌厲的拳法如今在陳逍手裡施展出來,就像是一隻喝醉酒的王八,哪怕是一點精髓都沒有掌握。
陳逍硬著頭皮,擺開了拳勢,繼續一拳打出。這一遍要比上一遍好很多了,最起碼不是歪歪扭扭,站穩了腳跟,
一遍拳打完,陳逍接著又打了一遍。如果有哪一位武師人見到這陳逍打拳的話,臉色肯定會黑得嚇人,眼前這人的習武天賦,真是低得令人發指。
正常普通人學拳法學過一遍後,基本就能打出七七八八拳法真諦了,而陳逍連續十遍打完後,卻依然差得不像話。
其實這也不能怪陳逍。
學武之人一般家境都不甚差的,從小都進行藥浴熬煉筋骨了,而陳逍這一副肉體,自大出生起就有點營養不良,
能打出像樣的拳法已經很不容易了。不過從這些側面也能看得出來,陳逍的武道天賦實在很普通,並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武道,武道。
陳逍心中念叨著,不禁練拳練得更勤了。在這個世界裡,唯有修煉武道才能出人頭地,詩詞歌賦都是小道。至於造玻璃、造鏡子、造火藥的,他是記得一些工藝流程。即便是造出來,但造出來之後呢?
沒有實力,就是給他人做嫁衣罷了,就像他記得的詩詞一樣,沒有人會相信是出自他口。如果說出去,必定被扣上剽竊的罪名,然後被蔡家亂棍打死,蔡彩露會是第一個支持這麽做的人。
過了差不多三天的功夫,陳逍的傷勢已經基本痊愈了,重新回到了下人院中。
蔡家對下人很是苛刻。下人們住的院子髒亂差的很,吃穿都說不上對好。但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有些腦子靈光的下人,喜歡溜須拍馬,哄得主子開心,自然也就有底氣些,過得稍微好點。
陳逍不喜歡阿諛奉承,但也不是好欺負的人,在下人院子裡屬於過得不好也不壞的那種。
他推開房門,傳來一股尿騷味。
陳逍走到自己的床鋪面前,眉頭扭在了一起。
他的被褥不知被誰給卷在了地上,一大片都是濕噠噠的,上面被人滋了尿。
“逍哥,你回來了?”
這時在陳逍身後一個黝黑的瘦小子跑了過來。
此人是在陳逍之前進入蔡府的下人,叫李快,是個勤快的人。只不過他體質瘦弱,長得也不好看,所以在蔡家裡面並不受待見,在下人們面前更是被取笑欺凌的對象。
陳逍來到這裡後看不慣他被欺負,為他出了幾次頭,從那時候開始李快就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面轉悠,簡直快成了他的小尾巴。
李快走到陳逍面前歡快道:“逍哥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李快的個頭並不高,比陳逍矮了小半個頭。
陳逍摸了摸他的頭道:“讓你擔心了。”
“這個誰做的?”陳逍下巴一抬道。
說到這事,李快眼淚快出來了:“逍哥,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王彪他們說你偷學武功被打死了,把你的東西都扔了。我攔都攔不住。”
陳逍注意到李快的手指上綁著一根筷子,他抓住李快的手,仔細看了下。這是他教的骨折固定的法子:“你的手指被他們打斷了?”
李快趕緊收到身後,不敢再給陳逍看:“沒有,是我不小心弄斷的。”
李快並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看他遮遮掩掩的樣子陳逍就知道他肯定撒謊。想到這裡陳逍眼神一寒,王彪欺人太甚。
“今天馬場是王彪當值是吧?”陳逍道。
李快道:“嗯,他一早就過去了。”
“想必二少爺最近要帶著他的疾風出去溜兩圈,是個機會找點事給他做。”陳逍心裡算了算道:“走吧,先和我去一趟柴房。”
李快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得跟了過去。
蔡府的柴房存放著亂七八糟的柴禾,堆積如山丘。
陳逍走到其中一堆柴薪中,摘下枯枝上已經乾燥的果實。果實呈黃褐色,橢圓形,頂端裂開六道縫隙。
如果有學中藥的人在這裡,肯定一眼就能認出這種東西,它經常在各大影視劇裡出現,承擔著推動劇情發展的作用。
它就是巴豆!
巴豆屬於大戟科巴豆屬植物,是巴豆樹的乾燥成熟果實,生於村旁或山地疏林中,它喜溫暖、喜濕潤,對土壤沒什麽要求,幾乎在任何土壤環境中都能生存下來。很多人都知道,過量食用巴豆一定會拉肚子,甚至據說在古代打仗時,給對方的戰馬偷偷喂食大量的巴豆也是一種重要的戰術。
一次偶然的機會,陳逍發現巴豆在西京附近的村子遍地都是,根本沒人在意它,有些村民還會把巴豆樹砍了當柴火燒,不少都混進了蔡府當中,這讓陳逍大為驚喜。
李快不知道巴豆的功效,疑惑道:“逍哥,你摘這些猛子樹果子做什麽?”
陳逍道:“過會兒你就知道了。”
摘了滿滿一大包,陳逍全部帶到馬場。
陳逍在蔡府要乾的活兒其中有一項就是要喂馬、養馬。
喂馬、養馬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差事,他當值的時候經常要三更半夜爬起來給馬匹喂草料,白天喂食後還要帶著馬溜兩圈消食。要是遇到少爺、小姐們喜歡的名馬,那規矩就更多了,豢養起來就更加辛苦。
這些名馬有時候吃得比他們下人還要好。像精飼料,就是料豆、麥子和麥麩,有時還要在麥麩中拌一些菜油,加蜂蜜等等,他們這些下人都不一定吃的到。
當陳逍和李快趕到馬場的時候, 馬場上空無一人,只有馬廄中養著十來匹駿馬安靜得吃馬槽裡的精飼料。
“王彪他們肯定去偷懶了。既然這樣可就怪不得我了。”陳逍跑到馬槽邊。
李快有些膽小道:“逍哥,你要做什麽?”
陳逍頭也不抬道:“給這匹馬吃點零食。”
陳逍走到了一匹棗紅色的駿馬旁邊,這一匹馬長長的鬃毛披散著,沒有一點雜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這匹馬是蔡家二少爺的愛馬,叫疾風,是一匹難得的千裡馬,是二少爺蔡坤的心頭肉。
疾風認得陳逍,當陳逍往它馬槽裡加巴豆的時候,疾風沒有任何顧慮,足足有小半麻袋的巴豆全部被吃得一乾二淨,只有零零散散的碎渣在裡面。
“真是好樣的。”陳逍拍了拍馬脖子誇獎了一句:“慢慢吃,不要急。”
見差不多了,陳逍也不再馬廄裡耽擱,帶著李快離開了馬場。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著錦衣的公子哥到了馬場,在他身後跟著幾個護衛,威風凜凜。
這人公子哥就是蔡府的二少爺蔡靖,武道天賦不高,脾氣卻是不小,是個不好相與的人物,在西京素有紈絝之名。
蔡靖出現在馬場的時候,王彪和其他幾個馬夫匆匆忙忙從外面趕了過來,恭敬地站在馬廄旁擺出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
“二少爺,您過來了啊。疾風最近沒見到您,可是鬧了不小的脾氣,怕是想您帶他出去溜兩圈了。”王彪拍著馬屁道。
蔡靖並未正眼看王彪一眼,徑直往疾風身邊走去。防采集開啟,點擊手動加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