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夏憫下意識地開口,並朝著發出聲響的地方緩緩挪動,試圖找出聲音的來源。
那聲音再次響起:“你怎麽會在那裡?”
不同的是,這次的聲音中帶了一絲震驚和難以置信。
夏憫犯了嘀咕,這人認識自己嗎,為什麽聽到自己的聲音就知道自己是誰了?
仔細想想,在陽光公寓,自己說過話的人並不多,保安孟大爺,早點鋪老板,小賣部老板,幾個勸自己不要和瘋女人置氣的大爺大媽,以及…
“不會這麽巧吧…”
夏憫有些意外,難道這房間的下面正好對著瘋女人的那一間?
果然,循著聲音的來源,夏憫在角落發現一處裂縫,而裂縫的正下方,則是抬著頭張望的瘋女人。
此時的瘋女人哪裡還有半點瘋癲的模樣,相反的,她的目光十分透徹,更像是一個看透了所有東西的局外人,只是此時顯得有些慌亂。
“嗨,你好,我們早上見過的!”
夏憫衝瘋女人打著招呼,而瘋女人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你為什麽又來了,還出現在了…那裡。”
“我也不知道怎麽就進來了。”夏憫想要從瘋女人那裡套出一些話:“我遇到了一些詭異的東西,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你…你遇到它們了?”瘋女人一臉震驚。
“它們?那些走來走去的鐵憨憨?”夏憫敏銳地察覺到這瘋女人似乎知道一些什麽東西,心中升起一絲期待。
“你遇到它們居然還能活到現在?你到底是什麽人?”
夏憫有些無語,這瘋女人怎麽十萬個為什麽一樣的,明明自己問她一個問題,她就能接著問出一堆問題。
“活不活到現在的你看一眼就知道了,現在的問題是我可能活不到明天了,你如果知道些什麽事情就趕快告訴我吧!”
那瘋女人卻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我明明早就叫你離開了,你偏不,現在好了,唉!”
“大嬸啊,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看你明明很了解的樣子,你知道些什麽就趕快告訴我吧,救命要緊啊!”
夏憫感覺自己要吐了,為什麽人與人之間說話就這麽費勁兒呢?
瘋女人猶豫了片刻,下定決心似的深吸一口氣:“你聽好了,我雖然不知道那些怪物到底是怎麽出現的,但是它們都是由人變的,這些人曾經犯下了難以被原諒的錯誤,被那女人給變成了這副模樣,但是它們原本的軀體就是關鍵所在,只要能夠把那些屍體旁的蠟燭滅掉,這些東西就會慢慢消散的。”
夏憫仔細地聽著瘋女人的話,有些疑惑:“這兒就一個年久失修破了的洞,你從那裡應該根本看不到上面的東西,怎麽會對這裡的情況這麽了解?”
那瘋女人沉默了片刻:“我上去過,那女人帶我看過他們…所有人的屍體。”
……
八九歲模樣的一個小男孩,將手揣在兜裡蹦蹦跳跳地穿過一條長廊,嘴裡還哼著詭異空靈的調子,仿佛只是隨著興致隨意地哼唱。
他推開了盡頭的一扇門。
房間裡有一名男人,正坐在桌子後邊伏案寫著什麽。
窗簾緊閉著,屋子裡用來照明的是昏暗的燈泡,那不是現代常用的任何一種燈,而是一百多年前維多利亞時期所使用的愛迪生改良的燈泡。
這男人穿著考究的西裝,聽到開門的聲音,頭也不抬。
“有什麽事情嗎?”
“沒什麽事情。
”小男孩聳了聳肩,顯得不甚在意:“記得劉汐婧嗎,替你看場子的那個靈?” “出了什麽問題?”男人手中的動作停下。
“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有個釋靈協會的人闖了進去。”
“哦。”男人聞言,低下頭,繼續在信箋上書寫著:“讓他消失就好了。”
“可就是做不到啊。”小男孩一臉無奈:“那靈對他感到恐懼。”
“恐懼?”男人聽到這詞,有些難以置信。
“靈,恐懼人?我留給她的布置那麽強大,就算是藍袍也足夠對付了,難不成那人是紅袍?開什麽玩笑?”
“你對我發脾氣也沒用啊。”小男孩很自然地坐到一邊的沙發上,隨手抓起面前的點心塞進嘴裡。
“就是她對付不了才來找你的嘛,紅不紅袍的不知道,反正那人造靈一個照面就被弄死了。”
“一個…照面?”男人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沒有注意到手中的筆都快要被握斷了。
“對啊,一個照面,而且連法器都沒用,直接被西瓜刀捅死的。”小男孩笑了笑,似乎覺得有些有趣。
“西瓜…刀?!”
“哢——”男人手中的筆終於不堪其負,被捏成了兩節。
“你在開什麽玩笑,西瓜刀怎麽可能對付得了靈,特別是那人造靈,可是我們用獵…”
“噓!”聽到男人越來越高地聲音,小男孩沉下臉來製止:“慎言啊!”
此時男人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也是輕咳兩聲,掩飾了一些尷尬。
“這消息,是誰告訴你的?”
“劉汐婧啊,還能是誰,我正看動畫片呢,小豬佩奇,正看得高興她就來了,告訴我這件事情,讓我趕快來找你。”
“她說她把自己藏在了地板縫隙中,親眼看到那人一下子乾掉了一隻人造靈,現在所有的人造靈都被放了出來,暫時困住了那人,短時間內應該沒什麽問題。”
“不過繼續這麽下去,估計所有的人造靈都會被他給毀掉的。”
說完,小男孩也覺得有些牙疼:“你說,怎麽會有人莫名其妙地發現那地方,明明藏得那麽隱秘啊。”
“我怎麽知道!那些人造靈可是花費了我不知道多少心血的啊,你知不知道那人叫什麽,我得去查查這個人的資料。”
“名字?”小男孩托著下巴想了想:“劉汐婧沒有告訴我,她說從頭到尾那人都沒透露過自己的身份,進了房間就開始亂打亂砸,素質極低。”
“媽的!”男人狠狠錘了錘桌子:“到底是怎麽暴露的?”
“誰知道呢?”
小男孩神秘的笑了笑,不過正在暴怒邊緣的男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