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點啊…輕點輕點。”
“這就受不了了?”
“…出…出血了嗎?”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有點疼。”
“一會就不疼了。”
“說實話,有點難為情…”
“我倒真的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一面。”
“別說了!”
“呐,要出來了。”
“真的假的,這麽快?”
“你別廢話了,快點擠啊!”
“那你先躲起來吧,如果被別人看到我們就完了。”
韓琳放下手裡消過毒的菜刀,無奈地看著面前表情扭曲的夏憫,躲進了廁所,防止夏憫面前的身份牌有什麽監視的功能。
夏憫眉頭緊蹙,把出現了一道細小傷口的食指倒轉過來,另一隻手輕輕擠壓著食指尖端,滴下兩滴鮮紅的鮮血。
鮮血直接滴到夏憫面前桌子上的身份牌上,眨眼之間便浸入了不知道是什麽的材料中。
緊接著,夏憫發現身邊的所有東西一下子變成了黑白的模樣,並且定了格。
夏憫的眼前出現了一粒種子,種子在一座高聳的山峰之上扎根,漸漸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這樹的模樣,夏憫根本叫不出名字,這是他從未在任何地方見過的樹。
但是從見到它的第一眼起,夏憫便認定這棵樹一定是至高無上的,神聖不容侵犯的。
這種感覺說不上原因,總之就是理所應當,順理成章的,就像孩子喜歡吃甜食那麽自然,不需要理由。
那樹長存於世界之巔,每根枝蔓都托舉著一個世界,神和凡人都在樹上生活,魔法就像是雜草一樣隨處可見。
有手持木製長槍身跨巨馬的天神帶隊衝鋒,有談笑間改天換地的道袍老者騎青牛漫遊,有身著破敗鎧甲的無頭戰神鎮守幽冥,有橫跨生死絕境的三百盾甲勇士,有知曉過去未來的雨林遺族,也有沒入海底的帝王霸主…
“世界樹…建木…通靈之樹…”夏憫被眼前壯觀的神話史詩般的景象所震撼,喃喃道。
可是突然有一天,世界樹開始崩塌了,所有的一切盛況,隨著世界樹的崩壞而土崩瓦解,煙消雲散。
輝煌,歷史,傳奇,史詩。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過眼雲煙,消失並埋藏在了時光斷層中,從人們的記憶中消失,再也沒有出現。
世界之巔依舊佇立,那棵通天徹地的神樹卻不知所蹤。
夏憫倒吸一口涼氣:“我這是…見證了一個被遺忘的紀元嗎?”
繞是夏憫神經粗大,卻也被眼前這些超出人們想象的事物驚得呆愣在了原地。
很快,眼前的景象消失,身邊的所有東西又都染上了應有的色彩,時鍾也開始繼續走動。
這時,夏憫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電未知。
沒有絲毫猶豫,夏憫接起了電話,果然,那邊傳來馮老的溫和聲音。
“孩子,你已經將自己的血滴在身份牌上了對嗎?”
夏憫不假思索:“沒錯,馮老,你們交代的事情我已經完成了,請問之後會發生什麽嗎?”
“並不會發生什麽,你只要收好身份牌就可以了,身份牌除了表明你的身份,你也能夠通過它感知到一些信息,簡單來說,這是一種交流的信息。”馮老回答得很肯定。
“什麽都不會發生啊…”夏憫自言自語。
“對了。”馮老補充道:“其實身份牌也是一種保障,如果你有生命危險,
你的身份牌由於被你的鮮血浸潤過,能夠與你產生聯系,在你無法求救的情況下,卜測會這邊能收到求救信息,並派最近的會員前往協助。” 夏憫點點頭,這倒是個好功能。
想了想,夏憫有些擔心地問:“我說馮老,這玩意兒應該不會有什麽自爆功能吧,比方說檢測到我對協會…嗯…不這麽上心,然後它砰一下就把我炸死了之類的?”
馮老人老成精,自然聽出了夏憫的弦外之音。
“我是很相信我的眼光的,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會成為協會的中流砥柱,不可能乾出損害協會的事情的,對嗎?”馮老那邊笑著道。
“這當然毫無疑問,都是為人類做貢獻嘛,應該的。”夏憫隻好順著馮老的話說下去。
“你大可放心,身份牌隻用做溝通的工具,不會對你的安全造成威脅。”
夏憫等的就是這句話,可是還沒等他松一口氣,馮老那邊就慢悠悠地繼續說:
“關於會員們的監管,自然有長老會的人仲裁和管理,一個身份牌能做什麽呢?”
夏憫剛松了一半的氣又提了起來。
之後兩人又隨便說了幾句,馮老勉勵了夏憫幾句,希望他好好乾,他很有天賦之類的雲雲。
掛掉電話,夏憫長出一口氣。
“這老頭,真不好應付,都快他媽成精了。”
夏憫再聰慧機智,也不過是大學畢業沒幾年的人,再怎麽也是不可能比得過這麽一個老狐狸的。
夏憫的想法估計早就被馮老從隻言片語中猜出來了,不過也無所謂, 反正他也是意外被半逼迫加入的協會,相信馮老也不會覺得奇怪,相反的,就是要有這種想法才正常。
如果你表現得乖巧聽話,什麽也不好奇,任何時候都是一副隨遇而安的模樣,管理者可能反而會多想,畢竟這種人往往都是會咬人的狗。
思考之余,夏憫又想起起了之前通過身份牌看到的世界樹,他原本以為這是激活身份牌的開場動畫,可從馮老的說法裡,好像又不是這麽回事。
似乎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或者說,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怪事兒。”
夏憫糾結了很長時間,還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還是放棄了,反正疑惑多了不壓身。
“算了,我都能錘鬼了,有點異於常人的地方也很整腸丸,這或許就是天命之子吧,唉。”
另一邊,莊園內。
馮老掛掉了電話,失笑道:
“這年輕人真有意思,恐怕是看到了什麽有趣的東西吧,不然就不會是問我會發生什麽,而是應該問我接下來要幹什麽了。”
而面前正拿著王后準備落子的魏老聞言隨口道:“用碎片做身份牌,你也是真大方,這要是沒點特別的事發生我都嫌丟人,我都懷疑那小子不會是你私生子吧?”
馮老搖著頭,笑而不語。
笑了許久,才淡淡地問了一句:“我打電話的時候你是不是動了我的棋盤。”
一聽這話魏老不樂意了:“你怎麽無故毀人清白?”
“那你解釋一下,我面前的棋子怎麽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