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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無不可對人言》鏡像無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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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車還有個現炒熱菜的師傅,出品不敢恭維,不過吃個熱乎氣兒,但礙於虛高的價位,來這裡正經八百吃飯的人並不多,空敞的一節餐車,也不過坐著兩三桌客人。

 顏司承嘴上不說,晃蕩了一天下來,腦子裡還是有些暈眩的,沒什麽胃口,又見沒了小武在場,神色也漸漸露出幾分懨懨來。

 服務員陸續端上一盤粗枝大葉的魚香肉絲,一盤土匪豬肝,一盤豆豉鯪魚油麥菜,又兩碗米飯。

 顏司承粗粗掃過一眼,看著盤子邊緣漾起的厚厚一層油湯兒,胸口發堵,遲遲不願動作。

 秦歡樂“嗤”笑了一聲。

 顏司承挑了挑眉頭,質疑的望過來,“笑我?”

 “鄙人不才,現學現用。”秦歡樂笑起來,“這話有點兒耳熟哈,你瞧我也沒過腦子,嘴沒把住門兒,讓它們自己就溜達出來了。”

 顏司承蹙起眉頭,剛要說話,卻被秦歡樂隔著桌子拽過一隻手去,另一隻手隨即撕開一包濕巾,正正經經的給他擦起手來,對方手裡忙活著,卻頭也不抬的說了句:“你接著損我,耳朵沒關,聽著呢。”

 骨節分明的手掌被他握著,膚色交疊,黑白明晰。

 他擦的分外輕柔細致。

 顏司承盯著他的動作,怔了一會兒,想說什麽,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怎麽沒聲兒了?”秦歡樂露出白牙笑起來,掌心微松,“這個好了,來,那隻手。”

 這件不起眼的小事,竟被他意外做的珍而重之,一雙黝黑的瞳孔掩在濃直的睫毛底下,透出幼獸才有的一派懵懂純真......顏司承依言遞出另一隻手,卻不覺微微錯開了自己的視線。

 擦完了手,秦歡樂也不嫌棄,就著用過的濕巾,潦草擦了擦自己的爪子,將一次性筷子劈開,左右兩根互相搓了搓,磨平了上頭的毛刺,才端正的擺在顏司承面前。

 等了一會兒,見對方還是不肯動,他有些好笑的用手肘支在桌邊,探身說:“這裡條件只能這樣了,你要是不能將就,那我還真沒有別的法子了,只能等咱們這趟任務結束,

回家了,我再帶你去吃可口的東西,”他言語裡流露出混雜著心疼的無奈,“就說不讓你來,你還非得來,以為我是出來玩的嗎?還是覺得我一天天的就會憋著壞心眼兒坑你?故意跟我擰著來?”

 他拿起筷子夾起一葉油麥菜,先在自己面前的米飯上蹭了蹭浮油,才緩緩送向對方,“乖,張嘴,沒胃口也要吃一點兒,要不然身體受不住,怎麽著,現在咱們人就在火車上,還得讓我玩小火車的遊戲哄你吃飯?那也行,來,滴滴滴,小火車進站......”

 “小樂。”顏司承忽然認真的看過來,聲音沒有負氣,也沒有戲謔調侃。

 秦歡樂前伸的手一頓,停了下來,輕聲應道:“我在。”

 如此想來,這還是在他賣了顏司承滿堂家具之後,兩人之間第一次心平氣和的相對而坐著說話。

 顏司承居然主動探頭過來,噙住了那葉油麥菜,徐徐咀嚼、吞咽了下去,才說:“我說過,除非我不願說的,可但凡我再開口說出的話,就絕不會再騙你,這話你還記得嗎?”

 秦歡樂放下筷子,點點頭,直覺的有些局促不安。

 果然顏司承望著他的眼睛,認真的問:“那你,騙過我嗎?”

 秦歡樂卡頓了一下,“你突然這樣說,是什麽意思?”

 顏司承沒給他左右顧盼的機會,探手捉住他回縮的手腕,緊緊攥著,“我這段時間無論怎麽想,都覺得你不是那種莽撞荒唐的人,自從你上次在地下室消失又回來之後,我就感覺得到,你一定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你是知道了什麽?和我相關嗎?和我的命運相關嗎?咱們不衝動,不情緒化,好好說幾句話,行嗎?”

 秦歡樂眼神閃了閃,向後一縮手,才發覺對方居然攥的那樣緊......他收斂了笑容,微微歎出一口氣來,手腕一個反轉,掌心向上也攥住了對方的手腕,艱難的點了點頭,“你想知道什麽?”

 顏司承不大能分得出他語氣態度裡的真偽,觀察了他好一會兒,才調整了一下呼吸,試探地問:“被你賣掉的那些家具,都是無用的,是嗎?”

 秦歡樂鄭重的點了點頭,“對。”

 這答案太過篤定,也遠遠超出了字面上的意思。

 這一個字回答出來,便幾乎能讓對方認定了,他確實是對顏司承當前的困境有所了解的。

 顏司承呼吸都跟著定了一下,眼神中隱隱透出幾分緊張和期盼來,顫著聲音又問:“和我當時喝的酒也沒關系?”

 酒嗎?秦歡樂苦笑著勾了勾嘴角,微微點了點頭,“沒有關系。”

 顏司承幾乎下意識的松開了手,下一秒,整隻手卻被團進一個溫暖乾燥的安撫中,秦歡樂兩手上下包握著顏司承的手,心情也跟著微顫起來。

 顏司承確實沒有想到糾纏了這麽久,無論自己怎麽軟磨硬泡、歇斯底裡都沒有松口的秦歡樂,突然就變得如此開誠布公了,在經歷了短暫的震驚與錯愕之後,他立刻竭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專注的望著對方,快速的追問:“那我還能回去嗎?”

 秦歡樂回望向他,“你想回去嗎?”

 顏司承眼神飄忽了一下,聲音低了下去,“我不知道,我也沒有想過,如果真的能回去,我是否還堅定的想回去......回去又能怎麽樣呢?要做什麽,要見什麽人,我的印象、都很模糊了......”他忽然像抓住了一片光,快速的抬起頭來,“你能讓我記起所有的事情,或者不再繼續一點點淡漠掉曾經的記憶嗎?”

 秦歡樂攥緊他的手,搖了搖頭......關於這一點,他是真的不知道。

 “那我經歷的這一切,到底和什麽有關系?”顏司承目光不自覺的陰沉了幾分,不是對秦歡樂,而是對那捉摸不定的世道命運!

 車廂一個劇烈的震動,無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緊密的氣場,刹那間讓周遭嘈雜的現實湧了進來。

 秦歡樂默默松開了手,在顏司承的注視中,夾了片豬肝放進嘴裡慢慢咀嚼著。

 顏司承望了他一會兒,表情由激憤漸漸轉為失望和落寞,緩緩向後靠在了椅背上,良久才低聲說:“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才好呢?”

 秦歡樂招呼服務員拿了一小瓶老白乾過來,也不用杯子,擰開蓋,仰頭就灌了兩大口,又將酒瓶朝顏司承的方向推了推。

 大概是解開了“喝酒”這個魔咒禁忌,顏司承也沒有矜持,拿起酒瓶,仰頭灌了幾口,竟然隱隱的比秦歡樂剛剛喝的還多。

 秦歡樂見勢連忙上手去搶,幾滴倒灌的剔透酒液順著顏司承的唇畔流下來,逶迤著劃過下巴,劃過喉結,落進領口更深處去了。

 秦歡樂喉間動了動,就著那酒瓶一口氣全都喝盡了,喉間一路都是灼燒的刺激,酒精就像在他身體內點燃了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炬,他的腦袋就是火把頂端的烈焰。

 不光顴骨,連眼角眉梢都帶了淺淡的緋紅......他後知後覺的瞄了一眼酒瓶上的標簽:五十二度!good......

 反觀顏司承,一張臉卻是在酒精作用下越發瑩白了。

 都說喝酒臉白的人不好交啊,秦歡樂腦袋裡開始蕩起了層層漣漪,下盤像掛在雲裡,晃晃悠悠的。

 空腹幹了一瓶五十二度的老白乾,他腦子是讓驢踢了嗎?

 顏司承有幾分哀莫大於心死的無奈,輕聲說:“你每次回避起問題來,還真都是不遺余力。”

 秦歡樂顫顫巍巍的伸出爪子,本來想去握顏司承的手,可惜有視差,疊影裡居然抓了一手的空氣。

 可他眼神卻是真摯無比的,就是舌頭有點兒大,“不、不逃避,顏老師,我說、我都說!你來這裡,全是因為我!我來、來這裡,也全是因為你!你要知道的什麽命運,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這就、就是我們倆的命運,我那天晚上跟你說的話,都、都是真的......我不告訴你你為什麽會到如今這樣,是因為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你明白嗎?你明不明白?都他媽是因為我,你如今承受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是我的私心,是我......可關鍵是我還不後悔,到了今天我也不後悔,不光不後悔,還後怕......怕我當初要是沒那麽做,再也、再也遇不見你了,那我還怎麽活?你說,你就說,這麽齷齪的心思,啊?我還有臉對你說實話嗎?以後臉皮厚點兒可能、可能......現在是、是真沒臉啊......”

 他恍恍然看著對面的顏司承人影虛晃分裂, 用手指頭一個個數起來,“誒呦喂,一個顏老師,兩個、兩個顏老師......四個顏老師......嘿嘿,都是我的,全都是我的!這世界上無論有多少個你,只要還是你,就是我秦歡樂刻在骨血裡......幾生幾世輪回也抹不去的......的......命啊......”

 “你醒醒啊!醒醒!”顏司承從桌子底下把秦歡樂提溜出來,拍拍對方已經紅裡泛紫的豬頭臉,也不知道這個人好端端的又作得什麽死,跟那兒嘴裡唔嚕唔嚕的叨咕了半天,讓人愣是一個字也沒聽清!

 腦袋上因為使力都發起了一層薄汗,他一時間真是無語凝噎,有心直接一走了之,不過......算了,被這人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坑著坑著也就習慣了,只能氣急敗壞的掏出錢結帳,手忙腳亂中猶記著給小武打包,最後才在一眾矚目中,踉踉蹌蹌的架著這個還在手舞足蹈的電線杆子往回走。為了方便下次閱讀,你可以點擊下方的"收藏"記錄本次(第210章 鏡像無間(七))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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