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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無不可對人言》皮影情人(3)
  三省樓的樓下拉了明黃色的一圈警戒線。
  孟金良將車停在樓旁的自行車棚邊上,和門口駐守的同事打了個招呼,就忍不住皺眉打了個哈欠——昨天晚上陪著家裡的親戚老家兒們守歲,看著他們三五一群的打麻將、鬥地主,不願掃興,一直窩在角落的沙發上陪著,不時向下出溜著一會兒一覺,一會兒一覺,但怎麽著也睡得不踏實,沒能把最近一段時間欠的元氣給徹底補回來。
  他媽實在看不過眼兒了,強行把他拽到床上去,眼睛還沒徹底合上呢,兜裡手機就又響了。
  事情原本不大,只是大過年的,不願意打擾太多同事們休假,只能他這個當領導的首當其衝,親自披掛上陣。
  大年初一,學校裡冷清的很。
  死者是個女生,叫袁蓉蓉,二十二歲。
  孟金良精神不大好,臉色青黑,又身條兒精乾,猛的一看挺唬人。
  第一個發現屍體報案的,是樓下的宿舍管理員,此刻已經嚇得團成了一隻明蝦,全身瑟瑟發抖,看見孟金良出來,更害怕了。
  正對她問話的警官看見孟隊來了,忙引著她走過來......
  “什麽情況?”孟金良問。
  宿管阿姨隻好哆嗦著嘴唇又說了一遍,“四樓的一個女生給發、發信息投訴,說樓上宿舍大半夜的有爭吵聲,還有挪動桌椅的聲音,鬧得她都睡不好覺,我.......我早上就去敲門,結果門推不開,裡頭也沒人應,我用鑰匙擰了一圈兒,門都不動,隻好用肩膀頂......”她緊張的兩手死死絞在一起,“頂開一條縫,看見裡頭原來是用桌子把門給頂住了......”
  “等等!”孟金良虛握拳在眉心處敲了敲,“你怎麽確定,人一定在裡頭?”
  “是、是她昨天回來時登記了的,我那裡有進入記錄......學校規定的......我沒看見她離開過......”阿姨聲音越說越低。
  孟金良狐疑的看向她,接過同事遞過來的那本出入登記簿,看到袁蓉蓉的名字,下午三點就簽入了,“她一直到今天早晨,都沒有出去過?你怎麽確定的?”
  宿管阿姨舔舔嘴唇,“這樓沒有別的出入口,左邊是男生樓,右邊是女生樓,進出都從我眼皮子底下過,統共十幾個人,我都認識,而且,晚上還要從內部鎖門的,所以我......確定。”
  “確定?確定為什麽有學生昨晚向你投訴,你今天一早才去敲門詢問?”孟金良冷淡的看著她。
  “我、我......”宿管阿姨臉更白了,“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什麽。
  “帶......”孟金良剛向同事示意了一下,想說帶她到一邊慢慢說,可宿管阿姨還以為要把她帶走,嚇得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驚慌的解釋道:“警官,我、我昨晚十點就溜回家去了,給親戚多灌了兩杯酒,一時糊塗油蒙了心,睡到今早才趕回來,一回來我就去查寢了,就看見了,我說的都是實話啊,跟我沒關系,我什麽都不知道啊!能、能不能別跟我們學校的領導說我回家的事兒啊,讓我幹什麽都行!”
  孟金良暗自搖了搖頭,示意同事接手安撫,自己向樓上走去。
  剛走到五層樓梯口,就在走廊裡看到511宿舍門口正脫下一次性手套的劉茗臻,低頭往外面走。
  “劉科長!”孟金良打了個招呼,迎了過去,也沒想到大過年的,她居然親自過來了。
  劉茗臻點點頭,轉頭向裡面一指,“看著像自殺,你看看現場吧。”
  孟金良先走進去看了一下現場,裡頭正在取證的同事跟過來解說。
  宿舍是老式格局,不大,一共就四張床,床邊一個小書桌,此刻被沿著房間牆壁擺成了一個“口”字,死者袁蓉蓉穿著睡衣,脖子上套著一隻藍白色的鐵衣架,像一件衣服似的,掛在了棚頂為了掛吊燈打的鋼條上。
  腳下是幾本被踢散了的專業書,應該是自殺時用來墊腳的。
  “孟隊,房間裡沒有采集到第三人的腳印和指紋,窗戶是內部上鎖的,門窗都沒有被強行破壞的痕跡,地上扔著一張紙,我看了,是從課堂筆記本上撕下來的一頁,上面寫著三個‘難”字,目前看起來像是迫於考研壓力,想不開自殺的。”同事遞過來那張“遺書”,“她同住的室友回家過年去,聯系過了,離校期間全程都有不在場的證明人。”
  孟金良細致的又看了一遍現場,確實如同事所說,便點點頭,退到了走廊裡,等外面技術科的同事來搬運屍體。
  “自殺?”孟金良踱到劉科長身邊,看她臉上帶著全套妝容,顯然不是倉促從家裡趕過來,更像是自某個熱鬧的場合中抽身而至,可昨兒不是年三十嘛,和家裡人聚餐犯得著這麽隆重嘛,該不會是和龔蓓蕾一樣,借著家庭聚會,變相相親吧......
  劉茗臻剛填完了記錄表,回頭頗為公事公辦的看向他,“目前看起來是,從屍僵程度來看,死亡時間超過九個小時了,但那個宿舍管理員又說她接到四樓女生的投訴是晚上十一點多,現在是......不到早上七點,時間上對不上。但如果這個女孩子是因為學業壓力導致精神崩潰才自殺的——你也看見了,又挪動桌椅,又大喊大叫了一陣,這樣劇烈的運動會使她死後蛋白質在體內更容易凝固,也會加速屍僵,所以,”她瞥向兩個同事的搬運,向旁邊讓了讓,“也不算太異常吧。”
  兩人並肩往樓下走,孟金良問:“屍體上沒問題?”
  劉茗臻搖搖頭,“就目測來說的話,沒有發現其它外傷,只有喉部一道深紫色的勒痕,和衣架契合,死者瞳孔放大,舌頭微微伸出,呈紫黑色,以及面部掙扎痛苦的狀態,都看不出什麽問題,至於存不存在他殺的可能性,還要你們再調查一下了,另外看看死者的家長同不同意我們做屍檢,才能進一步確定。”
  這個女生家是外地的,其他資料還要聯系教務處的人,畢竟現在學校都在放假中,但就保衛處的監控來看,一切情況確實符合那個宿管阿姨的說法。
  不出意外,基本可以判定是自殺了。
  這案子不急,目前看來也沒什麽太大的社會危害性,孟金良沒太大精神壓力,和同事交代了幾句後續調查的方向,眼睛不禁又轉到劉科長的背影上,悄無聲息的加快了步伐,跟了出來。
  一出宿舍樓,冷風把兩人都打了一個激靈。
  劉科長是打車來的,還要去校外打車,孟金良話到嗓子眼兒又咽了回去,想不出什麽緣由索性不說,就默默跟著劉科長往外走。
  遠處依稀還能聽到冷不丁一掛小鞭兒、幾個二踢腳的動靜兒。
  延平全市禁煙花爆竹好幾年了,只是老禮兒總是刻在民眾的血脈裡,要一時半刻的戒掉確實不容易,仿佛不聽幾聲響動,就缺少了一些過年的氣氛,出門拜年不踏著遍地開花的豔紅爆竹紙屑,就掉了一份虔誠的心意。
  華夏民族對“年”的執念,總是連著最樸素的祈願。
  兩人都沒說話,在校園的甬道上並排走了幾分鍾。
  “過年好啊,劉科長。”
  “新年快樂啊,劉科長。”
  “恭喜發財啊,劉科長。”
  ......
  不說案子的時候,哪怕就幾句單純的拜年話,孟隊的舌頭都跟打結了似的,糾結半天也沒說出來,幾個字兒來回來去的在舌頭上跳了一整曲華爾滋,愣沒露出來一個。
  甬道兩旁種著高大的楊樹,灰白的枝椏上落滿了積雪,周遭都是白茫茫的。
  算了,就算什麽都不說,只要能這麽一直一直的走下去,也不錯......
  一隻不具名的鳥突兀的站在樹枝上,粗嘎的叫了兩聲。
  劉茗臻微微頓了腳步,偏頭看了孟金良一眼,“年前我和肖局申請,要到延平大學這邊幫著心理學專業搞一個研究站,是我師兄牽的頭兒,肖局也同意了,我初七之後,就......”
  “什麽?”孟金良停下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你怎麽從來都沒和我說過?”
  劉茗臻不解的望過來,“我的編制還在局裡,只是臨時過來幫忙,沒什麽大影響,不是非得和你說啊。”
  孟金良突然冷笑了一下,“那你現在又和我說算怎麽回事?”
  劉茗臻面無表情的看他,“肖局批了,紀隊不在,技術科畢竟隸屬支隊,我想還是得和你打個招呼,免得你這邊年後有什麽工作不好統籌安排......誒,你......”
  孟金良兩手掐著她的肩膀,猛的向後按在了一棵粗壯的楊樹上,上頭的鳥一驚,拍拍翅膀,掃下簌簌幾片浮雪,落在兩人的腦袋上。
  來啊,征服女人的第一步得從樹咚開始啊!
  心裡的小惡魔一個勁兒的攛掇。
  孟金良辦案時那點兒狠戾,一時全湧上了頭,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難道是老天專門排下來折磨自己的嗎?蒸不熟、煮不爛啊!
  劉茗臻這個時候但凡表現出一星半點兒的吃驚啊、錯愕啊,或者類似的任何情緒吧,孟金良真就要來個一不做二不休了。
  可妝容整肅的劉科長只是微微偏著頭,好整以暇的挑眉看著他,那目光,真像看一個毛毛愣愣的......弟弟。
  孟金良心裡努著的那股勁兒一下就卸下去了,燥熱的手心兒也涼了。
  他舔舔嘴唇,假意清了清嗓子,抬手拂掉了對方肩膀上的雪,“那鳥......拉屎了。”
  大街上比昨天熱鬧了起來。
  大家初一,按照習俗,晚輩都要一家家走訪家族裡的長輩,到家裡去拜個年問個安。
  至於年禮是提早一兩周已經提前送過去的了,而這一天則純為了討口彩,順便捎回來給家裡小孩子的壓歲錢。
  像被喜慶氣氛遺忘了似的,遺世獨立的朗華大廈依然孤零零的矗立在一片莽白中。
  秦歡樂推門走了進來,剛要向裡面走,突然頓住了腳,拱手向周遭做了幾個揖。
  “大家過年好啊,小弟我給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們拜年了,願大家新年新氣象,好運連連,魂魄健康!”
  他笑眯眯的說完,又故意停了幾拍,繼而朝著空氣笑道:“哎喲,也謝謝你們的祝福,這位大哥您客氣了,什麽......大嬸兒您真會說話兒,是是是,好好好,大家新年都如意啊,都好都好......”他一抬頭,就看見電梯門打開,顏司承愣模愣眼的正看著他。
  “你這是、幹嘛呢?”
  秦歡樂訕訕的直起腰,“我拜年啊。”
  顏司承眼神一閃,“你能看見他們?”
  秦歡樂抿嘴撓了下鼻尖兒,“看......看不見,不過你不是介紹過他們嘛,我猜他們大概都能看見我吧?這禮多人不怪,出來進去也這麽多趟了,我不拜個年不好。”
  顏司承頗有些無語的歎出一口氣,提著一個保溫壺走出來,“今天是大年初一的早晨,一年伊始,他們都避在家裡不敢出來,這兒......什麽都沒有。”
  “咳咳咳,”秦歡樂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忙調轉話題,指著他手裡的保溫壺,“你這是要出去?大過年的還有課不成,也太敬業了,你不是不缺錢嘛,何必呢?”說著湊上前來,“你昨天幾點走的?走前還請我看了場3d電影,這禮太厚重了,我這不是趕早來拜年來了嘛。”
  顏司承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昨晚興致所至,喝多了,一直滿嘴叫著你母親,我就提前回來,怕你醒了會胃不舒服,煮了點粥,正想給你送過去呢。”
  年夜晚上沒地方找外賣去,秦歡樂家啥時候有過米啊,他自己心裡都清楚,上前一把攬住對方的肩膀,往電梯裡走,“來都來了,你還送啥,就咱倆這關系,你家我家還分那麽清楚幹啥,從今晚後,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再分那麽清楚,那麽見外,我可和你急啊!走,回咱家喝粥去!”
  “你家?”顏司承勾唇淺淡的笑了笑,“你家是房東的。”
  秦歡樂一愣,“行啊,這個笑話不錯!”
  猛吃了幾碗粥,胃裡確實舒服了不少。
  看顏司承收拾碗筷,秦歡樂揉著肚子站起來溜達消食,還是第一次在日光底下,正經的打量著這屋裡的陳設擺設。
  奢華猶如博物館的寬敞客廳裡,一切如故。
  他繞著桌上那瓶倒了一半的紅酒瓶,以及尚有酒漬的高腳水晶杯,心裡不禁又想到了早上臨出門前,春叔的話。
  “如果你身邊出現姓顏的人,生撲,別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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