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的聲音猶如那亙古不化的寒冰將場中熱鬧的氣氛陡然壓下。
此時眾人才發現,徐清一手將吳盛叉在半空,一手扼住吳盛的脖子,就好像捏住一隻鵪鶉,吳盛的臉上甚至已經泛起了淡淡的青紫色。
徐清剛才雖然受到氣氛和酒精感染情緒稍微有些嗨,但是他的始終有一部分注意力放在梅婷婷身上。因而,吳盛剛有不軌之舉,徐清立時暴怒而起。
借著酒精的刺激,徐清一動便是風馳電掣,毫不留手。
近大半年以來,徐清其實都是閑得很,漸漸丟去了死宅的生活作息,找回了大學時候那個愛好運動的自己。
別看徐清並不壯碩,臂力卻是驚人,只是近年來身材略微走形,力量不如往年。經過大半年的恢復,徐清基本已經回到了大學時候的力量,再加上吳盛也沒幾兩肉,如此一來才被徐清一把提起。
眾人一見情勢不妙,趕忙上前拉架。可是徐清腳下生根,眾人齊齊用力竟是紋絲不動。
李先奕看徐清紅了眼就知道問題嚴重了,大叫著:“徐清,你再這樣要掐死人了!”
或許是李先奕這一嗓子讓徐清恢復了些許理性,徐清松開卡著吳盛喉嚨的左手,這下吳盛才有機會喘口氣。
連續咳嗽幾口,緩過氣來,剛要破口大罵,卻是被徐清想丟垃圾一樣地丟到了一邊。
好在KTV包間的沙發是圍了半圈的,吳盛摔下去的時候正好倒在沙發上。
“你TM知道我是誰嗎?”吳盛爬起來就指著徐清嚷嚷起來。
徐清也不跟他廢話,抄起手邊的啤酒瓶,就往吳盛面前走去。
吳盛哪見過這種二話不說,直接開乾的陣仗!又拉不下臉求饒,臉上一時僵住,可是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挪了挪。
徐清發瘋,李先奕可不能任著他發瘋,趕忙抱著徐清的腰,死都不放手。
李先奕幾乎是將全身的力氣壓在徐清身上,可是徐清就跟老牛上身,拖著李先奕往前走。
吳盛在徐清殺神般的煞氣下瑟瑟發抖,欺軟怕硬的本質暴露無遺,只能指著徐清,含糊不清地恐嚇:“你不要過來啊,你......你敢動我?”
徐清仿佛聽不見吳盛的警告,依舊我行我素,只是他走動的時候帶著李先奕,李先奕幾乎是被拖著走,他隻覺全身都快被拖散架了。
“徐清,你TM別發瘋了,老子膀子快被你扯斷了!”李先奕疼得厲害,卻還是不放手,如果今天徐清衝動之下,一酒瓶砸下去,麻煩就大了。
徐清聽見李先奕的嚎叫腳步頓了頓,冷冷道:“放手!”
李先奕疼得話都沒力氣說了,就跟粘在徐清身上一樣,死都不放手。
徐清心中氣急,他又不敢再繼續拖行李先奕,怒極之下,奮力將手中的酒瓶一擲。此時,徐清急怒攻心,手上失去準頭,酒瓶從吳盛頰邊擦臉而過,砸到牆上碎成無數的玻璃渣,一部分蹦到吳盛臉上刺得他生疼。
吳盛雖然臉上火辣辣的疼,可是狠話再也不敢放一句,他發現了徐清是真的下得去手。
“不說話了?”徐清一雙毫無感情的眸子盯著吳盛,看得吳盛腳底板都是升起一股涼氣,剛到嘴邊的狠話又是生生吞了回去。
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的徐清跟條瘋狗一樣,還是不要招惹為好!
“撒手!”徐清皺著眉跟李先奕說道。
“不準動手了啊!”李先奕慢慢松開摟在徐清的雙手,看著徐清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這才松了一口氣。
李先奕松手之後,扭了扭還有些酸疼的關節,向著一旁作壁上觀的梅婷婷抱怨:“你剛才也不幫一手?”
梅婷婷面容冷淡:“手腳不乾淨的人就卸了他的手腳有錯嗎?”
別說李先奕,
就連其他人也被梅婷婷狠辣的話語給驚到了。沒想到,梅婷婷看起來柔柔弱弱,作風卻是相當彪悍。只是梅婷婷這話裡透露出來的弦外之音就耐人尋味了。自打接觸徐清以來,徐清給人的感覺就是鄰家好男孩的形象,這突然的發飆實在蹊蹺得很,再結合梅婷婷似有所指的話語,眾人中有不少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吳盛。
徐清頓覺索然無味,向著梅婷婷招招手:“走吧!”
在徐清和梅婷婷離開之後,隻留下一眾面面相覷的航司代表以及若有所思的吳盛。
他剛才似乎聽見李先奕喊這個姓徐的教員叫作徐清,莫不成他就是那個徐清?
......
徐清和梅婷婷肩並肩走到昏暗的街道上,微涼的風吹在徐清依然滾燙的臉上,讓得徐清打了一個激靈。
“剛才你是故意扔偏的?”梅婷婷快步走到徐清前頭, 背著雙手,彎下腰從下面看著徐清眼睛。
徐清眉目低垂,突然看到一張噙著微笑的俏臉映入眼簾,繃著的嘴角再也支撐不住,化為柔和的弧度:“你覺不覺得我很沒用,打人都不會?”
梅婷婷說得對,剛才他確實是故意扔偏的。
最初幾秒的暴怒之後,他終究還是那個小鎮青年,骨子裡從未變過,他下不去狠手,只能撒氣似的將酒瓶丟在的牆上。
“那時候,我是不是很懦弱。”徐清盯著那雙美麗的眼睛,怯怯地問道。
梅婷婷緩緩湊近徐清的臉頰,用自己的側臉感受徐清臉上的溫度。
“這是善良,不是懦弱,再說打人有什麽好學的,真動手了,你不是當不成飛行員了?”梅婷婷輕聲而言,安慰著徐清。
徐清就這麽靜止不動享受著片刻的溫存。
“你是不是不想我做飛行員?”徐清突然開口說道。
梅婷婷身子一僵,她沒想到徐清毫無預兆地提起這個話題,搞得她一時還真不知道怎麽回答。
“如果你真的不想我繼續乾下去了,我可以辭去這份工作,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受一個無業遊民了?”徐清目光無限悠遠,今天他終於確定梅婷婷在他的心裡已經無可替代,剛才下意識的爆發正是他內心的寫照。與其等著遙遙無期的康復之日,還不如將精力傾注在這值得相伴一生的人身上。
梅婷婷僵硬的身子漸漸有柔和下來,她輕輕蹭了一下徐清的臉頰,柔聲回道:“我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