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邊上看熱鬧的徐清沒想到火這麽快就燒到了自己身上。
“對你之後檢查的聯合監督從轉升二級副駕駛開始!”嚴嶽山宣布了這個爆炸性的消息。
老神在在的徐清屁股跟裝了火箭噴射,騰地跳了起來。
“憑什麽?二級副駕駛的轉升都要其它公司檢查員介入,那我轉左座呢,豈不是全國的航司都要派代表過來檢查啊?是檢查還是開會啊?”
現在的情況不就是之前鵬騰信息提出的那個腦殘方案的簡化版嗎?
徐清絕對不能接受!
“這是局方對特殊人員的特殊方案,你可以不接受,那你就不要轉升了,你知道你的事在網上已經是沸沸揚揚了嗎?”嚴嶽山的笑意愈發轉冷。
在這個互聯網時代,信息的傳播是很難遏製的。
一年之內藍天航空出了兩次大事,而偏偏主角都有徐清,邪乎不邪乎?
徐清早上洗漱刷手機的時候就發現網上對自己的討論已經是燎原之勢。
雖然已經是新時代,基本不會有那所謂的玄學說事,但是,不妨礙大眾對徐清的“擔憂”!
徐清很特殊,人們不會因為徐清的特殊而否定他,但是因為徐清的特殊,人們更希望用特殊的辦法約束特殊的人。
如今,不僅僅是普通老百姓這麽想,連局方的人也有此意,並極快地付諸行動。
局方必須平息群眾對民航安全的擔憂,這是它的責任。至於徐清需要承擔什麽,這不是局方考慮的問題。
或許有的人會說,有本事,身板子硬,還怕別的公司過來監督?
怕,就是心虛的表現!
徐清是怕其它公司的檢查監督,他是怕累!
在他充分準備之下,他有信心接受正常規則內的所有挑戰。
但是飛行員一生有何其多的檢查,每次都是如臨大敵般對待,累不累?
徐清不想這麽累地活著!
可是照著嚴嶽山的口氣,似乎是局方下了死命令了,今天只是通知,而非和徐清商量。
徐清走出大門的時候,望了望眼前高聳的藍天航空大樓,再看看遠處直插雲霄的洛霜大廈,心中百感交集,喟然長歎:“難道我要真的要去做一個安靜的富一代了?”
徐清深深覺得這個世界對他的惡意很重,他明明想低調地做一名死宅飛行員,可現實正將他逐漸推向混吃等死的奢靡生活的深淵!
……
局方代表是在第二天到達的,給出的處理意見是無限期暫停當班機長的機長資質,至於兩個副駕駛由航空公司自行定奪,處罰結果上報局方即可。
無限期暫停機長資質也就是說隻存在恢復機長資質的理論可能性,出於徐清對局方尿性的了解,這個機長八成是要終身副駕駛了,也是可憐得不行。
徐清和小周副駕駛也是殃及池魚,各自被停飛了三個月。小周副駕駛還要在工作日內每天去公司上行政班,徐清卻是免了這份處罰。
這是為什麽呢?
之前說過藍天航空的地面理論教員退休了,徐清兼任理論教員的職位。不過由於最近藍天航空的效益不行,改裝間隔很長,距離上次改裝都有小半年了。
徐清停飛期間正好有一次波音的改裝,因而公司隻好決定免除現在公司唯一理論教員的行政班處罰。
跟上一次教理論改裝,經常被學員私下嘲笑不同,這次徐清在講台上說話,下面沒人敢說話。
在停飛期間,徐清算是比較忙了,一邊要教理論改裝,一邊還要參加應急訓練。
應急訓練是飛行員必須定期參加的,跟複訓有點兒像,
就是周期比較長。應急訓練一共兩天,一天是理論培訓,第二天是實踐訓練,也就是某些飛行員嘴裡的“跳水”!
因為實踐訓練中包括水面訓練,這也是實踐訓練中最有意思的一部分,有時候飛行員會跟乘務一起訓練,這時候就可以說是滿眼春色了!
徐清在剛進公司的時候就參加過第一次的應急訓練, 不過那次是飛行單獨訓練的,可是頗為可惜。
理論改裝只是在周一到周五,周末兩天正好完成應急訓練。
應急訓練第一天的理論培訓是正兒八經的飛行和乘務一起上課。
培訓地點是八樓的一處培訓教室。徐清之前收到培訓通知郵件,驚愕地發現這次應急訓練的飛行員就他一個人,這也是離譜得不行。
應急訓練是在早上九點開始,下午四點結束,這個時長是必須保證的,否則訓練的合格性將不會被承認。
這種訓練是不需要穿製服的,正巧也是周末時間,也沒有正裝的需求,徐清正好可以舒舒服服地穿休閑裝。
一般來說,這種應急訓練是會有專門的教員負責講課,而這次的理論培訓的教員是公司的一位乘務長。
這是因為應急訓練對於乘務的要求其實是比飛行要高的。比如撤離來說,安排撤離的主力還是乘務,而撤離演練就是應急訓練中的另一重點。
對乘務員來說,應急訓練是有不合格的,這算是他們的複訓吧。畢竟,乘務員比較常見的緊急情況也就是撤離了。
八樓是屬於乘務的,所有客艙部分都在八樓。乘務同樣需要培訓,又加上乘務人數比飛行多上不少,培訓教室也多很多,徐清對八樓又不熟找了半天才算是找到。
當徐清探頭探腦地鑽進教室,迎面的是一群整齊劃一地穿著製服的程序,甚至個個都化了妝。
他剛到那處角落,只聽面前角落唯一的一名乘務陡然驚呼:“哥,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