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七章全場終大章

  烏迪內斯市，弗留利球場。(手打小說)

  全場比賽進行到了第86分鍾，比分依舊是0:0平。

  知道時間不多的AC米蘭，掀起了狂風暴雨一樣的攻勢，連兩個邊後衛阿巴特和安東尼尼，都已經壓倒了烏迪內斯的前場……

  比賽，更像是半場攻防。

  到了這個時候，強撐了快要一個整場的烏雞烏迪內斯，守的實在是辛苦，面對著紅黑軍團掀起的狂暴攻勢，就像是驚濤駭浪之中又游泳的人，呼吸不暢，幾近窒息，隨時都有被一個浪頭打過來，就溺水而亡的危險……

  87分鍾……88分鍾……89分鍾……

  時間一點一滴地飛快流逝，冠軍獎杯一分一秒地走遠，而AC米蘭球迷的心，正在一點一滴地下沉，破碎……

  就在這時——

  弗留利球場響起了一片驚呼聲。

  轉播鏡頭急轉，只見一個身穿著紅色劍條衫的AC米蘭球迷，居然從看台的鐵絲網上敏捷地翻過來，然後再40000多人瞠目結舌的注視之下，一矮身跳下了將近2米高的看台，一個姿勢無比標準的前滾翻，手腳麻利地起身，躲開了球場工作人員的圍追堵截，衝進了場中……

  這簡直就是一出武俠劇片段。

  那家夥的行為還在繼續，他一邊飛奔，一邊動作嫻熟地脫掉了身上的球衣，摔到身後工作人員的身上，自己則頓時就變作了一頭光溜溜的‘白豬’，胯下草叢之中大鳥在迎風翻擺……

  原來這位老兄在紅黑球衣下面，居然什麽都沒有穿。

  “哦哦哦哦哦，有球迷裸奔?”
  “是AC米蘭的球迷?”

  “……是誰?這都***是什麽時候，AC米蘭的球迷居然還衝進場內搗亂，難倒他不想要冠軍嗎?該死的，抓住他，絞死他”

  親AC米蘭的解說員出離憤怒了。

  球場上的AC米蘭球迷也無比焦躁，看到裸奔的球迷奔跑過身邊，瑞典魔蠍伊布拉希莫維奇一個標準的掃堂腿，將猝不及防的‘白豬’掃倒在地，然後狠狠地按住，幫助身後狼狽追趕的工作人員，將裸奔的球迷拿住……

  一場鬧劇。

  足足花費了3分鍾的時間，工作人員才將這位出盡了風頭的裸奔球迷，雙肩扭到背後，拉出了球場。

  比賽繼續。

  場邊。

  “該死的，該死的……我要向足協投訴，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個該死的家夥干擾了比賽，他打擾了球隊的狀態，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球場保安都是幹什麽的?”

  阿萊格裡憤怒地拉住第四官員質問。

  眼看著比賽快要結束，在連連排上皮爾洛和卡薩諾等攻擊好手之後，依然沒有絲毫打破僵局的跡象，紅黑儒帥再也儒雅不起來了，他的心情，已經焦躁了抓狂的地步，恨不得將沿著這個第四官員撕成碎片……

  心裡，是一種難以忍受的空蕩蕩的感覺。

  什麽狗屁風度、狗屁儒雅……統統見鬼去吧

  不過很快——

  他疑惑地側了側耳朵，像是不可思議般地扭頭，目光呆滯之中充斥著難以置信，放開了這個已經快被嚇呆了的第四官員，看向球場……
  場上。

  有進球發生了

  本賽季下半賽季一直因為傷病和戰術原因，一直得不到出場機會的大腦安德烈-皮爾洛，雙手高高舉向天空，臉上帶著解脫一樣的平靜笑容，在他的身邊，是歡呼雀躍的隊友，在他的身後遠處，是喜極淚下的AC米蘭球迷……

  弗留利大球場的頂部電子大屏幕上，還在播放著剛擦進球的一幕——

  一道驚心動魄的白色弧線，在皮爾洛的腳下綻放。

  時間降慢了腳步。

  足球緩慢地飛行，一點一滴‘挪’向烏迪內斯的球門。

  站在皮爾洛身邊不遠處的帕托凝神觀望，插到人牆中間的卡薩諾矮身，扭頭，足球從他的製造出來的空隙之中竄過去，在卡薩諾的身邊，烏迪內斯後衛C-扎帕塔和皮納爾迪亞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跳起在空中，扭頭向身後看去……

  身高一米九三的守門員薩米爾-漢達諾維奇，奮力撲救。

  但是，足球卻像是一個頑皮捉迷藏的小孩子，忽忽悠悠地從他的雙臂之間飄了過去，招牌式落葉球的詭異路線，倉促之中，門將千錘百煉的下意識，很難判斷正確……

  然後，一片潔白的網花。

  球進了

  從皮爾洛罰球，到足球最終觸網，總共不過三四秒的時間、

  但是對於所有的AC米蘭球迷來說，卻仿佛是經過了千千萬萬個世紀，時間漫長，足以滄桑世界上任何的容顏，也足以銘刻世界上任何的經典……

  在劇烈的心跳之中，強壓著想要狂吼的衝動，終於看完了整個過程，阿萊格裡整個人瞬間暴走了，他從原地跳了起來，雙手全程拳頭，低著頭朝著草坪怒吼，整個人像是陀螺一樣旋轉，無意識地吼叫，像是大猩猩金剛一樣捶著自己的前胸，甩開了身邊的任何一個試圖接近的人……

  “安德烈……皮——爾——洛——”

  解說員的聲音，在天崩地裂一樣爆發的弗留利球場之中，顯得微不可聞，和球迷們一樣，親AC米蘭派的解說員們也瘋狂了——

  “替補登場的皮爾洛挽救了AC米蘭，神奇的任意球破門”

  “比賽第90分鍾，懸念結束了……2010——2011賽季意甲聯賽冠軍誕生了——偉大的AC米蘭，偉大的紅黑軍團，還有……偉大的皮爾洛和阿萊格裡”

  “AC米蘭在最後一分鍾，完成了自我救贖……”

  “跌宕起伏，峰回路轉，這才是足球的魅力……”

  “……盡管瘋子李幾乎將AC米蘭逼得全軍覆沒，但是卻也逼出來了近十年以來戰鬥力最強的AC米蘭，冬歇期之後僅僅一平一負戰績，創造了球隊後半程的得分記錄”

  弗留利球場成為了換了的海洋。

  在漫長焦躁的等待之中，這個來自於天堂的進球，讓所有的球迷們喜極而泣……

  “皮爾洛皮爾洛皮爾洛皮爾洛——“

  所有人都起立高舉著雙手，拍打出整齊劃一的節拍，高呼著皮爾洛的名字，為了讓自己的聲音傳得更遠一點，有人甚至站立在了座椅上，皮爾洛的畫像，被數萬人同時舉了起來……

  歡樂的淚水，浸透了弗留利球場的看台。

  深紅色的魔鬼卡通吉祥物造型，在風中劇烈搖擺，昭示著榮耀。

  當轉播鏡頭掃過，球迷們在淚水之中，驕傲而又瘋狂地亮出為奪冠準備的T恤，放眼望去，幾乎整個看台都是一片流淌著的紅色炙熱火焰，將烏迪內斯市的夜空，都要燃燒起來……

  “我想，現在的梅阿查大球場，瘋子李和他的國際米蘭，正在無助哭泣吧?這就是宿命，真正的上帝和足球場邊的上帝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在充滿希望只是突然絕望，瘋子李不會精神崩潰吧?”

  有親AC米蘭的解說員，在這一刻調侃式地說道。

  ……

  ……

  梅阿查大球場。

  死一般的沉寂。

  20秒之前，當球場上空的電子大屏幕上滾動出現“烏迪內斯0:1AC米蘭”的字幕，就像是從天而降一道冰涼徹骨的萬米巨*，一瞬間將像是火焰地帶一樣燃燒的梅阿查大球場，澆的通透……

  梅阿查大球場，國際米蘭的榮耀之地，在一霎那變得像是修羅地獄一樣寂靜。

  AC米蘭，居然……在這個時候進球了。

  眼看就要到手的聯賽冠軍獎杯，突然之間像是長了翅膀一樣，正在以不可捕捉的方式飛走……

  災難，來的如此突然，沒有人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轉播鏡頭掃過，看台上是一張張難以置信的失望臉孔，有人掩面而泣，有人發了瘋一樣地揉著自己的頭髮，有人低下了頭不忍再看大屏幕和場上的比賽……

  絕望和不甘的氣氛，在球場內蔓延，蔓延……

  主席台貴賓區。

  莫拉蒂臉色蒼白，身邊的人都不知道該去怎麽安慰這位此時顯得有點兒無助的老人，莫拉蒂雙手用力扶住椅子的扶手，因為雙腿在這個時候已經快要失去站立的力量……但是，他知道，在這個時候，無論如何，自己不能“倒下”

  場上。

  國際米蘭球員們的士氣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對手突然之間的進球，瞬間將一切逆轉，掙扎顯得有點兒蒼白，因為每個人都清洗地感覺到，命運的大手，正在一點點地扼住自己的喉嚨，讓你難以喘息……

  進球，勝利，已經沒有了意義。

  比賽，進行到了全場第第四官員高高舉起了傷停補時的電子告示牌——3分鍾。

  時間就像是殘忍的巨手，正在一點一滴地抽取著國際米蘭球員的體力和鬥志……

  卡塔尼亞趁機發起了一次反擊。

  砰——

  卡塔尼亞的日本前鋒森本貴幸在點球點附近的勁射，被塞薩爾輕輕碰了一下，狠狠地砸在了球門立柱上……

  搶到第二點的是依然是卡塔尼亞球員——前鋒安特魯西居然無人防守，輕松搶點射門得手……

  5:1。

  卡塔尼亞在補時第一分鍾，搬回來了一球。

  球場內，只有少數的卡塔尼亞球迷，興奮地歡呼了起來，並不算是響亮的聲音，襯托著偌大的球場，顯得無比的淒涼……

  “這……可不是好現象，國際米蘭的球員們要放棄了嗎?他們看起來已經被對手的進球，打擊的崩潰了……也許是期望太高了，實際上，他們已經做得足夠好，但是……”

  親國際米蘭的解說員洛洛斯塔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這就是命運嗎?

  這就是國際米蘭在2010——2011賽季的命運嗎?

  好……不甘心啊

  就在這時——

  “你們在做什麽?放棄了嗎?混蛋，給老子壓上去，給老子進球……我說過的，冠軍是我們的，誰也別想搶走，誰也別想……還沒有結束，誰要是敢放棄，就給老子滾下來，滾下來——”

  場邊，指揮席前，瘋子李像是被搶走了配偶的雄獅，怒吼了起來。

  在寂靜的球場之中，他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晰，完整地傳到了場上每一個球員的耳中，甚至，也完整地傳到了看台上的每一個球迷的耳中……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但是，就是如此的清晰，一字一句，像是狠狠地敲在了每一個人的心坎上，讓迷茫者清醒，讓墮落者振奮

  漸漸地——

  低垂著的頭，昂了起來

  低垂著的手臂，舉了起來

  哭泣著的雙眼，禁錮了眼淚

  緊咬著的嘴唇，張開來，發出了震撼人心的聲音——

  “……我們一起高歌奔向夢想

  就在這球場

  每一個90分鍾癡心守望

  藍黑戰士

  我們就在這裡

  藍黑戰士

  瘋狂隻為你

  藍黑戰士

  不要讓我們哭泣

  不要放棄我們一定會勝利

  愛上瘋狂的國米

  所有喜悅都為你

  所有悲傷都為你”

  70000多人神情肅穆，用最虔誠最卑微的姿態，高唱這首歌曲，合唱隊歌，這是在30分鍾之前烏迪內斯市弗留利球場，AC米蘭球迷們曾經做過的事情，《，》為紅黑軍團帶來了進球，《PAZZA-INTER》能夠拯救國際米蘭嗎?

  紅黑色有紅黑色的傳統，藍黑色有藍黑色的驕傲

  比賽進行到這種程度，已經不再是為了一座冠軍獎杯的爭奪，而是一次信仰的交鋒

  雄渾激昂的影調，帶著從未有過的魔力，響徹全場。

  場上。

  國際米蘭的球員們，眼中有淚水在飛揚。

  他們呐喊著，按照那個人的要求，衝了上去，將卡塔尼亞完全壓在了半場，即便是要輸，即便是丟掉了為之流血流淚流汗的冠軍獎杯，也在倒在對手的半場

  慢慢綠茵賽場，誰會看見我後退半步?

  砰——

  斯內德的超級遠射，帶著荷蘭中場王的全部力量和不甘，帶著所有國際米蘭球迷的期望，呼嘯而去，毫不留情地擊碎了卡塔尼亞的球門……

  這是國際米蘭在這場比賽之中的第六個進球。

  但是，沒有人慶祝。

  尼古拉斯-吉吉從球門之中揀出來足球，緊緊地抱在換種，就像是抱著即將消失的希望，轉身飛奔向球場中圈，擺好，等待著對手來開球……

  仿佛這樣，就可以得到哪些即將失去的。

  但是，就在這是——

  逼——

  主裁判吹響了比賽結束的哨聲。

  2010——2011賽季國際米蘭的最後一場聯賽，結束了。

  在這一瞬間，所有人做出了同一個動作，那就是扭頭看向梅阿查上空的電子大屏幕，帶著無比的忐忑和難以遏製的驚恐，每個人都在期望著看到哪裡紅色的細字幕滾動，出現“AC米蘭1:1烏迪內斯“的字樣……

  因為這個時候，那場比賽應該也已經結束了。

  這個時候看到的，就應該是最終的固定比分了。

  最後的審判。

  期望、忐忑、緊張、口乾舌燥、害怕、絕望、焦躁、憔悴……種種複雜的表情，在這一扭頭的瞬間，出現在了每一個人的臉上。

  但是——

  紅色字幕滾動——“AC米蘭1:0烏迪內斯”

  沒有改變。

  淚水，開始不可遏製地流淌。

  就這樣結束了?

  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改變命運?

  即便是再堅強的人，此時此刻也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看台上淚水彌漫，丈夫、妻子、兒女、老人……相擁著留下傷心的淚水

  這是極端失望的一刻。

  這是夢想破滅的一刻。

  這是心碎的一刻。

  這……也是信仰遭受考驗和褻瀆的一刻

  全球衛星轉播的鏡頭，掃過在場的每一個角落——莫拉蒂此時臉色蒼白的厲害，他的身體在顫抖，白色的頭髮被風吹亂，但是，老人堅定地站在了座位上，臉上露出了笑容，雙手鼓掌，向拚盡了全力的球員們表示感謝

  場上。

  中場王斯內德神色落寞，雙手叉腰，仰天長歎。

  塞薩爾坐在了門線上，雙手扶著膝蓋，頭低低地捶著，從側面可以清洗地看到，有晶瑩的淚花，在閃耀……

  尼古拉斯-吉吉、加雷斯-貝爾、桑頓、庫蒂尼奧……一些年輕的球員直接失聲痛哭，他們雙膝跪地，抓著草坪，淚水從這一張張年輕的臉龐滑落，滴滴晶瑩，滴落在了承載著夢想的綠色草坪上。

  大惡棍馬特拉齊、埃托奧和哈維爾-薩內蒂等老球員，強忍著心中的失望，一一安慰痛哭失聲的隊友們，在這個時候，他們依然是球隊最不可或缺的依靠

  哀傷，彌漫了整個梅阿查球場。

  場邊。

  李統范依舊是面容冷峻，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就這麽靜靜地站立在球場邊線上，雙手抱胸，抬頭緊緊地盯著球場電子大屏幕，像是在最後等待著什麽……

  可是，這個時候，比賽已經結束了快要3分鍾，那場比賽和國際米蘭的比賽同時開始，應該早就結束了，補時不可能超過7分鍾，還會有奇跡發生嗎?

  會嗎?

  電子大屏幕上，字幕滾動，依舊是“AC米蘭1:0烏迪內斯”，但是，或許是因為心情實在是過於激動，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字母的後面，少了三個字——全場終

  就像是一柄堅不可摧的標槍，李統范始終不曾邁動腳步，神色堅定地看著大屏幕。

  一些人終於發現了他們尊敬的主帥的動作。

  當他們順著瘋子李的視線看去，就在此時，電子大屏幕上，紅色的字幕再一次出現了滾動——

  “AC米蘭1:1烏迪內斯，全場終”——

  第一項冠軍到手。

  高考也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