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魁安慘笑了兩聲，對搭檔說道:“我倒是沒有預料到，這次的調查行動，居然直接調查到一個外神身上去了，這可是外神的真身，我們完了。”

　黃萬重卻比宋魁安更加鎮定一些:“乾我們這行，早晚都會有這麽一天的。”

　宋魁安搖頭:“我原本以為，以我的運氣，我說不定能安享晚年。”

　黃萬重問:“身上有你那衍生效應，你現在都不算安，晚年怎麽可能安?”

　宋魁安搖頭:“跟你這種人，說不明白。”

　兩人走到街上，發現雖然檀州城的人們都很驚恐，但是並沒有出現什麽特別過激的反應，甚至有些人還在如常做事，該幹什麽幹什麽。

　兩個調查員很確信檀州人並不是什麽外神的信徒，他們確實知道通天神樹的事情，但是往往只是心中恐懼或者敬畏，但從不崇拜。這種態度有些類似於華夏的實用主義神明觀，敬鬼神而遠之，知道外神可怕而強大，所以就敬畏，但隔得遠遠的。如果神能夠帶來一些幫助，比如讓木材催生得更快，那麽人們便開開心心地利用。可是說，讓他們敬奉通天神樹作為無所不在的主神，將其崇拜起來，恐怕不是那麽普遍的。

　多少代的檀州人都是這麽過來的，他們流傳著通天神樹的傳說，卻不會給通天神樹奉上香火。事實上通天神樹也不需要他們的香火，於是人和外神，就這樣互相不干擾的存在著。

　“很有意思，這裡的外神通天神樹，會展現出自己的神力，但是面對這樣的神力，檀州百姓只是敬畏，卻沒有自發形成信仰，轉變成那些棘手的教團，這讓我很意外。”

　黃萬重道:“可能正是因為這一點，他們才能習慣外神的的影響，沒有被瘋狂腐蝕。這可能是非常重要的情報，我們必須想辦法把這裡的事情傳遞會基金會。”

　宋魁安想了想，說道:“究竟有多大作用呢?對於檀州這邊可能是這樣，他們多少代以來都是如此的，但是換了別的外神，別的詭器，他們仍舊會瞬間崩潰的。與其說是他們選擇了通天神樹，不如說通天神樹選擇了他們。”

　兩人又來到了江邊的碼頭，但是他們卻發現，沒有船能夠離開了，因為那條江水居然在延伸出去後，開始如同麻花一樣繞圈，最後飛上了天空，又消失不見。

　原本的物理法則和人們正常的理解觀念，都在這個地方失去了作用。

　陸地上的道路也是如此，不管是鐵軌還是公路，最終都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樣，在行進到什麽地方的時候開始上天，而道路周圍的環境也扭曲，那是一種人類無法理解的狀態，無前無後。

　兩個調查員又走了一圈，他們來到了城市的外圍。

　“這……”

　城外，所有的樹，都活過來了！

　檀州城外本來是無數的大樹，現在是無數的樹人！它們密密麻麻地排列著，搖擺著自己的“手臂”，那場景可以說是無比詭異，令人頭皮發麻。

　“這估計比檀州城的人還要多了吧。”黃萬重驚得合不攏嘴。

　宋魁安:“我現在擔心，如果這麽多樹人湧入檀州城，那到時候會否是一片羅生地獄。”

　黃萬重忍不住微微顫抖:“讓我們希望，這種情況不會發生。”

　可是他二人這邊剛討論完，那邊樹人們就已經有所行動了。一眼望不到邊的樹人，開始朝著檀州城的方向行進。它們的速度非常慢，但是架不住數量極多，無數的枝乾行動的聲音和大地震動得聲音，都聽得人們頭皮發麻。

　黃萬重臉色蒼白:“完了！”

　這時候，宋魁安卻說:“不一定。”

　他話音剛落，卻見到天空中飛過了無數閃耀著神聖光芒的天使。這些天使身材高大，雖然沒有樹人那麽可怕，但是也有五米多高。他們穿著拉風炫酷的衣著，充滿了古典和宗教的元素，雙手各持一把大劍，一把發出治愈之力的藍光，另一把發出毀滅之力的黃光。

　“這些……是什麽東西?”

　黃萬重驚奇不已，在這個世界並沒有一個全知全能的上帝，外神的神話傳說才是主流的。人們聽說過各種瘋狂、令人恐慌的神話，即便是最溫和的神明，都是可怕的。這世界也自然就沒有長著翅膀的天使這種生物，而當他們看到這些昊天使帶著聖光入場，自然是無比驚惶。

　宋魁安:“力量格外龐大，但是它們不可能都是外神，那麽估計它們就跟那些樹人一樣，屬於一個外神的部下了。”

　天使大軍跟樹人大軍戰在了一起。盡管天使的數量不算太多，只有三千多，而樹人加起來是以百萬千萬起步的，可是天使的戰力卻非是樹人可比擬的。揮舞著天使之劍的天使，恐怖的力量輸出下來，將一個個樹人斬落。而樹人發出的攻擊， 對於天使來說，無異於隔靴搔癢。

　黃萬重:“我們的運氣，真實太特麽‘好’了。我們居然卷入了兩個外神的神戰之中！”

　外神大多處於王不見王的狀態，不會有什麽交集。但也有極少數的情況，兩個外神看不對眼了，就是要互相掐一架。這種情況往往會導致嚴重的後果，有的時候只有外神的一點力量溢出，都可能讓這個世界被砸出一個大窟窿來。

　不過此時好在這裡並不是現實世界，而是出於通天神樹的領域之中，所以就算打得激烈一些，也不至於將現實世界損毀了。

　哪怕樹人不佔優勢，但是無數的樹人也前仆後繼地襲來，誓要將那些天使從空中脫下來，用枝條將其活活困死。有的天使倒是也雙拳難敵四手，被樹人圍攻。不過這些天使卻可以不斷地使用複生術，將自己的戰友復活過來。

　場面已經越發混亂了，兩個調查員已經看得膽寒。

　這裡任一一方，只要進入現實世界，都有讓現實世界的人類滅絕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