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塵埃落定(下)

　聯邦，波士頓機場。

　普利德溫號飛艇已經返回，停靠在機場塔台改造的停泊港上。飛艇上面著火的地方已經被撲滅，但還是有一絲絲黑煙冒出，那是短路的電路造成的。數十名技術工人正在飛艇上忙碌，對飛艇進行緊急維修，讓它不至於墜落下來。

　而在機場那寬廣空曠的跑道上，鋼鐵兄弟會遠征到聯邦來的全體成員都被卸下武裝集中在此，等候發落。經過一系列大戰，鋼鐵兄弟會在聯邦這邊還有300多人，其中包括扈從和騎士在內的作戰人員一共90名，其他的大部分都是技術工人和文職人員。

　淳於晏則在鋼鐵兄弟會的指揮中心當中，和當前兄弟會地位最高的三個人——英格蘭姆督學、昆蘭督學和蒂根督學進行談判。談判的內容，自然是關於鋼鐵兄弟會如何投降的事情。

　淳於晏的態度倒是很簡單，條件有三個，自由至尊留下，兄弟會的所有數據庫留下，兄弟會的所有資源和裝備留下，然後你們自己孑然一身開著破破爛爛的普利德溫號飛艇回家去。

　說實話，普利德溫號飛艇這東西淳於晏是真有些看不上。因為這艘飛艇說得直白一點就是一戰時期德意志帝國齊柏林號飛艇的強化版，只是全身變成了金屬，並且所有地方都進行了現代化改造，而且有足夠多的空間來設置工廠、生活區、飛行甲板而已。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戰爭基地，但是這個戰爭基地，太脆弱。淳於晏利用兩門輕型榴彈炮，十多組西北風防空導彈，兩架MI-24雌鹿武裝直升機就把飛艇打成這樣，那要真的開回《命令與征服》世界這個近未來高科技全球戰爭的世界，那恐怕是分分鍾就被當成靶子打。

　而且普利德溫號攜帶的生產設備，還有足以支撐一個團級部隊作戰的補給和生產線攜帶能力也並沒有多大用。淳於晏之前就聽林火說過了，《命令與征服》世界裡面有一種叫做MCV，也就是基地車的裝備，可以直接支撐起一場局部戰役。不過這種裝備在GDI和Nod當中也只有軍團長級別的人才能使用。

　再加上鋼鐵兄弟會在這個世界的根基還是很雄厚的，據他所了解到，鋼鐵兄弟會真正的總部是在美國西海岸，那邊的鋼鐵兄弟會規模要大許多，不過聽說在跟一個叫做NCR的勢力打仗，這就不清楚了。

　然後東部這邊的鋼鐵兄弟會，他們的根基也在首都區，他們佔領了五角大樓作為自己的基地。以五角大樓在美國的地位，可想而知他們依然擁有多麽深厚的底蘊。

　所以，不如放普利德溫號回去，賣一個順水人情。反正淳於晏也不害怕這種飛艇卷土重來，或者說他巴不得以後跟兄弟會再次戰爭的時候他們開飛艇過來，因為這樣一來他可以輕松擊落飛艇，讓兄弟會損失更加慘重。

　“關於你提出的條件，我們不能答應。兄弟會的數據庫裡麵包含了大量非常危險的科技，有些科技甚至連我們自己都不敢使用，因為擔心這種科技流出去之後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傷害。”昆蘭督學說道。

　“你們沒得選擇。要知道因為你們的原因，聯邦和義勇軍都遭受了一次慘烈的，毫無必要的戰爭。在這次戰爭當中我們蒙受的損失非常慘重，而你覺得你們帶來的那點物資可以彌補嗎?不！絕對不行。”淳於晏說道。

　“另外，自由至尊也不能留給你們。我們可以在你們的監視下把它拆毀並且帶走，但是因為它擁有太過強大的破壞力，所以不能讓他們被毫無準備的人使用。”昆蘭督學仿佛沒聽見淳於晏的話一樣，自顧自的說道。

　嘭！！淳於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金屬的桌子頓時被拍成一堆廢鐵，他指著昆蘭督學的鼻子大聲罵道:“難道自由至尊給你們用就是正確的嗎?你們又有什麽資格使用自由至尊?難道讓自由至尊前往城堡進行殺戮，恍然不顧城堡裡面還有一千多平民，這就是有準備的使用方法嗎?！”

　“當時我們處於戰爭狀態，先生。”英格蘭姆督學說道。

　“對！戰爭！那麽既然如此話我就撂在這兒，我們所有的條件你們必須答應！否則，我就自己去拿！！要知道我跟你們談判是給你們面子！是想給你們一條生路！現在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淳於晏之前有所收斂的痞氣又上來了，指著三個督學的鼻子一頓臭罵。

　蒂根督學長歎一聲說道:“那麽還是讓大長老來做決定吧。”

　“大長老?對了，麥克森去哪兒了?難道他真的死了?”淳於晏問道。

　英格蘭姆督學沒有說話，只是打開了通訊器。

　“我沒死。”一道通訊突然從公共頻道切入，不過這個聲音無比沙啞，好像破鑼鍋一樣，讓他有些不敢確定這人是誰。

　“我就是亞瑟-麥克森，鋼鐵兄弟會的前長老。”麥克森仿佛了解到了淳於晏的疑惑，又補充了一句。

　“前長老?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麽?既然你是鋼鐵兄弟會的人，那麽你現在應該出現在這裡，過來投降。”淳於晏淡淡的說道。

　“如果你認為我的出現對鋼鐵兄弟會的未來有幫助，那麽我會來的。”

　“那就請吧，我可以等。”淳於晏說完，也不理會這三個督學，回頭做到椅子上閉目養神。

　過了大概十分鍾，一個渾身上下被破爛的鬥篷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被義勇軍士兵引了進來。淳於晏雙眼猛然睜開，銳利的目光直刺過去，但是對方也是意志堅定之輩，在這我為刀俎的狀態下，他依然保持了冷靜。

　這人上前一步，掀開了鬥篷。

　皮膚潰爛，頭髮脫落，鼻子和耳朵幾乎已經消失。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就是這樣一個醜陋的怪物。

　就連英格蘭姆督學他們也都被嚇到了。英格蘭姆喃喃地說道:“大……大長老……你為什麽……”

　“我在大核融合廠的核心區域當中遭到了過量輻射的照射，雖然僥幸不死，但身體已經發生了變異。現在的我，已經不能說是一個人了……很抱歉……”麥克森緩緩說道。他的聲帶也被破壞，聲音沙啞難聽。

　英格蘭姆督學痛苦萬分地搖頭說道:“不！應該抱歉的是我們！你用生命為賭注拿到了鈹震蕩器，並且掩護我撤離，這才讓我們能夠啟動自由至尊，才有最後一搏的機會。但是我們卻把這個機會徹底葬送了……”

　“這不是你們的錯，英格蘭姆。因為義勇軍獲勝的決心比我們更加強烈。”麥克森說道。

　英格蘭姆督學本想反駁，但是她立刻就想起了那些以血肉之軀抵擋自由至尊的義勇軍戰士們，即將出口的話語就化作了一聲歎息。

　麥克森這才轉向淳於晏，說道:“關於你提出的三個條件，鋼鐵兄弟會將全部答應。但是我們希望有一些限制。”

　“你說。”淳於晏點頭。

　“鋼鐵兄弟會的宗旨是搜集那些不必要的、超規格的科技，在我們的掌控之下。這個宗旨並非是出於野心，而是我們希望給這片大地帶來安寧的一種方式。人類永遠不可能停止爭鬥，但如果鋼鐵兄弟會的目標可以達成的話，那麽不管人類如何鬥爭，都不會像偉大戰爭那樣造成毀滅性的後果。

　同時，兄弟會擁有的更高一等的武力，也可以把一些規模超限的戰爭壓製住。不過……上次你來普利德溫號來找我，你對我提出的幾個問題，現在我才明白，這確實是兄弟會無法解決的。”麥克森說道，“我想要退出鋼鐵兄弟會並非是因為我已經成為了屍鬼，而是因為這個。”

　淳於晏沒有說話，繼續點頭。上次他和麥克森長老的那次密談，就是他決定和鋼鐵兄弟會敵對的原因。因為他發現麥克森確實知道那些問題的存在，但是他卻相信他自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那些問題其實很簡單，第一就是鋼鐵兄弟會脫離民眾，成為高人一等的‘上層人’，並且歧視‘下等人’的問題。第二就是兄弟會自身如何保證那些超限科技不會被他們自己使用來破壞原有秩序的問題。

　麥克森始終認為這兩個問題都可以通過人格、道德和榮譽感來解決，但是事實證明，人格也好，道德也好，榮譽感也好，根本什麽都做不到。兄弟會打急眼了依然是啟動自由至尊向著城堡的平民前進。

　“但是你之前給我的問題，現在卻擺在了你自己的面前。那麽，你又會如何解決呢?”麥克森把皮球踢了回去。

　淳於晏笑了笑，給自己點著一根煙，說道:“第一，兄弟會的數據庫我會拷貝一份走，裡面的內容我會跟你進行商量，你可以在其中劃定最多不超過10%的內容，而這些內容的相關科技我會對你保證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第二，自由至尊必須留下。但是我會把它裡面的零件全部拆掉，隻留下軀殼，改造成一座紀念碑，向所有人展現義勇軍戰士們的奮勇作戰和犧牲。第三，留下所有物資，除了食物。沒錯，你們可以把食物帶走。這就是我的底線了。”

　“我同意。”麥克森想了想，直接答應下來，接著繼續問道:“但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鋼鐵兄弟會的問題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因為我只會擔心科技不夠先進，只會擔心破壞力不夠大。”淳於晏吐出一道煙霧，說道。

　“你打算重蹈偉大戰爭的覆轍?”

　“不，單純是因為……有很多平行世界而已。我們所處的世界，只是無數世界當中無比渺小的一個。”淳於晏笑了笑，拍了拍麥克森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就是麥克森和兄弟會之間的事情了，與他無關。

　……

　普利德溫號飛艇緩緩轉向，朝著南方飛去。上面承載著鋼鐵兄弟會的殘部。鋼鐵兄弟會大約有50個人提出願意加入義勇軍，脫離兄弟會，淳於晏也很高興的接納了他們。

　而麥克森在完成談判之後，正式向所有兄弟會成員宣布了他已經遭受輻射變成屍鬼的事實。屍鬼分為兩種，一種是有意識的屍鬼，他們算是在核輻射當中變異的人類。他們因為變異而醜陋無比，但是卻非常長壽而且不害怕核輻射。

　而另一種，就是狂屍鬼了。這種已經不能說是人了，因為它們除了殺戮還是殺戮，根本沒有任何意識和智商。

　鋼鐵兄弟會是人類至上的組織，他們的價值觀讓他們無法接受自己的長老變成了屍鬼，哪怕原因是因為長老是豁出性命在戰鬥當中變異的也是如此。

　麥克森把長老的職位暫時讓給了英格蘭姆督學，等他們回到首都區的總部之後，再進行長老的選舉。

　雖然很多人不願意看到麥克森的離開，但這個既定事實也讓他們不得不接受。

　……

　善後工作也幾乎在同一時間開始。

　自由至尊開始被拆解，保留外殼，但是裡面所有的零件都會被拆除，然後在外殼裡面灌滿水泥。並且還會澆灌出一個底座來，底座裡面還存放著城堡戰役當中用身體阻擋自由至尊前進的279名義勇軍犧牲者的骨灰和遺物，並且在外面雕刻上了他們的名字。

　義勇軍也在第一時間向全聯邦通報了自己的勝利，並且也將學院的存在公之於眾。在向民眾的通告當中， 義勇軍解釋了學院的由來、組織和目的，並且宣布將學院全體成員都放逐出去，永遠不再回到聯邦。

　同時，義勇軍還向所有聯邦居民說明了合成人的相關情況，他們會向所有村落發放可以識別合成人的設備，但同時也宣布合成人的存在合法，並且將會建立一座合成人的村莊，讓合成人和普通人之間慢慢適應彼此。

　而用合成人取代居民的事情將會徹底消失，永遠不會出現。

　至於鋼鐵兄弟會，義勇軍也宣布了對他們的戰爭獲得了勝利，並且雙方簽訂了停戰協議，鋼鐵兄弟會承諾他們永遠不會踏入義勇軍控制的區域一步。

　除此之外，義勇軍宣布槍手組織為非法，超級變種人和狂屍鬼的存在為非法，任何意義上的掠奪行為是非法，這些人都是無條件剿滅的對象。但是屍鬼的存在卻被義勇軍設定為合法，享受公民權。

　屍鬼和合成人將作為義勇軍認可的另外兩個亞人種族而合法存在，相關的法律法規會漸漸完善。

　也就是說，從今天起，義勇軍就成為了整個聯邦唯一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