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5小時前,地點:青山市公安局總值班室。
按照預案,今晚是由市局分管刑偵工作的副局長佟大忠作為帶班領導坐鎮值班室。
此時,大屏幕上正顯示著全市各主要區域的實時監控情況,夜晚的青山,喧鬧與寂靜相對、霓虹閃爍與青燈冷月相織,即使是最為陰暗的角落也逃不過現代科技手段的視野……不論它們是否和諧、是否另類,所有一切又都被城市廣博的胸懷所接受、包容著……
“佟副局長,省廳的電話,請您在二號線接聽……”值班室主任低聲對正審視著監控屏幕的佟大忠說道。
佟大忠微微皺了皺眉,隨即拿起了面前桌子上一部紅色電話機的聽筒……
兩分鍾後佟大忠放下了電話,面部表情異常凝重,他在思考著應對措施,這樣棘手的難題,既要保證行動迅速,更要準確無誤……
“喂,張白君嗎?我是佟大忠……”思索許久後,佟大忠撥通了河東分局張白君的電話。
……
陳峰仿佛失了魂魄一樣的離開了張白君的辦公室,以至於迎面遇到幾個和他打招呼的熟人,都仿佛沒看見一樣。此刻,陳峰的大腦裡只有反反覆複回放著張白君剛才說的那些話,“當局者迷’、自己隊裡的人出了問題都毫無知覺、你這樣也是一種失職……”,陳峰承認自己覺得老鄭近來舉動反常,甚至還想過暗暗調查,但今天從局長口中得知,他,鄭耀先居然會是撲克牌殺手,卻這讓陳峰無法相信,更無法接受……
“頭兒,你回來啦。鄭哥,鄭哥的東西都被他們拉走了,實在是沒辦法啊。”
“對啦,那個,張局長,怎麽說,鄭哥究竟犯了什麽事?一般違紀也用不著這種架勢啊……”小雷見到陳峰終於回來了,便跟上來打聽消息。
然而,陳峰卻不想也不知道該怎麽樣向小雷以及隊裡的其他人解釋,他把自己關進了辦公室,現在腦子實在太亂了,需要好好的整理整理……
“師傅,是我,陳峰,現在有一件事想聽聽你的看法,我知道這麽做屬於違反紀律,但是我實在是想不通,跨不過去……”躊躇許久以後,陳峰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在他看來,這個時候,也許只有這個人才能幫他撥開迷霧了……
……
“現在發布青山市公安局B009號通緝令,犯罪嫌疑人鄭耀先,男,1976年12月5日出生,曾為青山市河東區刑警大隊警員,系製造本市系列謀殺案重大嫌疑人,目前嫌疑人在逃。警方提示,市民如遇可疑人員,請盡快與警方聯系……”
一則突發消息在這天晚間新聞時段被插播進來,立刻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隨之,人們注意到,在全市的各大路口、機場和車站出現了許多荷槍實彈的警察。
“這事兒怎搞成這樣了?老鄭,他,怎麽還成了通緝犯了,不是說只是配合調查嗎……”警隊裡已經有人開始私下議論起來,似乎事件的性質已然是板上釘釘了。
這樣的消息讓陳峰也深感震驚,以至於他不得不要重新審視自己的判斷。
”頭兒,我剛打聽到的消息,據說他是在挾持了看守後逃跑的。不過提供消息的兄弟說的很含糊,沒講細節。”小雷把打聽到的情況告訴給了陳峰。
“頭兒,通緝令上說,老鄭涉嫌謀殺,我還聽說他就是撲克牌殺手,可是我怎麽就不敢相信呢?你說,老鄭雖說平常不怎麽積極,還時不時的冒兩句風涼話,
但他為人還是挺仗義的,有事兒也不擺老資格,怎麽看也不像是個心理陰暗的殺人犯啊?我真的是搞不懂了!”小雷接著又說道。 “誒?對啦,頭兒,你記不記得有一次,老鄭就坐在這個沙發上,好像有什麽事兒在等著你,但因為當時大家都忙著案子,就沒顧上他,你說,會不會和現在這些事情有關?“
”對呀,說起那一天是因為要和小雷、小秦討論一職高的案子,恰好發現老鄭已經在自己辦公室了,問他是不是有事,他卻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後來因為忙,便沒有再追問,難道這裡面真的像小雷說的,有什麽聯系嗎?“小雷一句話提醒了陳峰,他越來越覺得這件事自己不應該置身於外, 盡管可能違反了有關規定,但為了查明真相,必須爭取一下。
想到這兒,陳峰立刻撥通了張白君的電話。
“張局長,我申請加入鄭耀先專案組,我知道違反了回避規定,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沒有人會比我更了解他,所以我的加入更能有助於破案。”陳峰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以及理由。
陳峰料想以張白君的性格斷然不會同意他的要求,甚至在電話裡臭罵他一頓也是極為正常的,可誰知張白君這一次不僅沒有責罵陳峰,反而態度十分明確地站在了他這一邊。
“小陳,你的這想法我不是沒有想過,姑且不說鄭耀先究竟犯沒犯罪,僅憑著我們這麽多年一起共事這一方面講,就絕不能置身事外,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如果能讓他懸崖勒馬,不是更好嗎?原則我們要講,但靈活性、人性也的考慮。這件事交給我,我馬上聯系市局。”
陳峰放下電話,老局長一番話讓他心潮澎湃,沒想到張白君關鍵時刻會冒著違紀的風險,而選擇拯救鄭耀先。
……
河東區西郊一家報廢汽車回收廠的倉庫內,兩扇鐵質大門被人從裡面緊緊的關閉著。倉庫裡亂七八糟的散落著大大小小的車輛零部件,另一側靠牆的位置還堆放著幾摞舊輪胎。
倉頂掛著兩盞燈泡,燈暈下站了七八個人,此時正凶神惡煞般的盯著地上被倒捆了雙臂跪著的一個人。
“老四,你怎麽搞的,怎麽把一個條子帶到這兒啦?”就聽那夥人中為首梳著大背頭的家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