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裡的距離並不算遠，打掃完戰場，車隊進入一條小路。

　　時間不長，眾人的視線中出現股股的黑煙，幾乎籠罩了前方的道路。

　　車隊靠近才發現，那是一座燃燒的村莊。郭家莊看上去規模不小，足有二三百戶人家。

　　莊子外修建有高牆和寨門，應該有一定的防衛能力，韃靼人真的有能力攻破這樣的莊子嗎?

　　走近李凡才看到，莊子外牆已經坍塌一段。不遠的地方，擺放著一門千斤銅炮。

　　啥情況?韃靼人也會使用火炮了?而且還帶著火炮奔襲千裡，襲擊大明內部的莊子?

　　李凡有種見了鬼的感覺，帶著火炮入寇大明的是滿清，怎麽提前幾十年就開始了?

　　難道韃靼人掌握了鑄炮工藝，已經開始使用熱武器了?

　　就在李凡疑惑之際，圍牆缺口處好像人影閃過。

　　嗯?有人?

　　見到自己帶人前來，沒有立即上前反而逃走，肯定是敵非友！

　　“抓住他們！”李凡用手一指缺口，侯亮率先衝了出去，其余幾名騎兵也是不甘落後，縱馬衝向圍牆的缺口。

　　侯亮衝進缺口沒多久，裡面就傳來慘叫和求饒的聲音。聽聲音應該不是一個人。

　　時間不長，侯亮押著幾個人從缺口中走出。騎在馬上，侯亮不停地用手中刀背抽打走得慢之人，這群人被打得慘叫連連，卻不敢反抗。

　　侯亮縱馬越過幾人，抱拳說道:“大人！這幾個畜生都是漢人，正在莊子裡禍害百姓！”

　　聽到有人禍害自己人，李凡的眼睛不由得眯了眯。

　　“大人開恩啊！都是韃靼人逼著小人們乾的，小人們要是不開炮，韃靼人就要殺人了……”

　　幾人的辯解聽得侯亮嘴一撇，鄙視的說道:“就算是韃靼人逼你們開炮攻破莊子，那屋裡面的婦人也是韃靼人逼你們殺的?

　　身懷六甲的孕婦，你們怎麽下得去手?你們根本就不配做明人！”

　　“啊……！”幾個人愣了下，隨後哭嚎道:“是留下的韃靼人乾的，小人們已經殺了韃靼人，求大人開恩啊！”

　　李凡的臉陰沉的可怕，冷冷的撇了一眼幾人，跳下戰車走向郭家堡。

　　還沒有走近，就有一股肉香，混合著血腥氣息撲鼻而來。李凡頓時感覺胃中一陣的翻騰，臉色不由得白了幾分。

　　強壓下心頭的不適，李凡走進了郭家莊。入眼處到處都是屍體，不論是男女老幼，全都躺在血泊之中。

　　幾個人明顯被人腰斬，身體爬行出老長的血跡才斃命。還有婦人渾身紅果躺在地上，無神的雙眼圓睜，仿佛在控訴韃靼人的暴行。

　　不遠處房屋的門口，一個韃靼人倒在門外，胸口插著一把鋼刀。汩汩流淌的鮮血證明，這人剛死沒多久。

　　李凡走向那間屋子，剛剛走進就退了出來。跟在他身後的幾人也走了進去，只不過出來的速度比李凡還快。

　　三德最先忍不住，張口“哇！”的下吐了出來。有他帶頭，幾個強忍住惡心的人也堅持不住了。

　　李凡也乾嘔了幾下，才平複了胃中的翻騰。扭頭看向幾個被押過來的炮手時，眼中充滿了殺機。

　　“來人！將他們綁了，交給那群婦人處置！”

　　幾名炮手聽到李凡的命令，立刻劇烈的掙扎起來。他們乾過什麽，心中最是清楚，落到那群婦人手中的下場不用想也清楚。

　　但他們的掙扎卻沒有什麽用處，“漢奸”比起異族更加讓人痛恨。

一名驛卒上前，揮動刀背狠狠打在他們的四肢上，幾下後炮手們就只剩下哀嚎，在地下不停地扭曲。　　已經被仇恨充滿內心的婦人們撲在幾人的身上，用手指扣，用牙齒咬，要石塊砸，很快炮手們就沒了聲息，成了一堆堆面目全非的爛肉。

　　邁步走出郭家莊，李凡看向被驛卒們看押的韃靼人，一字一句的說道:“來人！將他們就地處決，祭奠郭家莊父老的在天之靈！”

　　“李凡！就地處決太便宜他們了。就把他們的頭顱磊成京觀，永遠為郭家莊的百姓贖罪！”三德的話大出李凡的意料，扭頭不解的看向對方。

　　三德一拍胸脯道:“雜家也是明人！對付韃靼畜生，雜家幫不上什麽忙，但殺俘的事雜家扛下了。

　　反正雜家也不怕壞了名聲，能出這口惡氣，被人罵上幾句又有何妨！”

　　三德的表現讓李凡愣了下，隨後露出了微笑，說道:“三德！沒看出來，你還真有幾分血性！

　　正好我的名聲也不怎麽樣?為郭家莊百姓報仇的事，怎麽能讓你搶先?”

　　兩人說著，已經決定了一千多韃靼俘虜的生死。當他們每百人被押到郭家莊前時， 再想反抗已經遲了。

　　越亮的鋼刀劃過，染紅了郭家莊前的地面。無頭的屍身被扔進莊子裡，成為熊熊烈火的燃料。

　　在火光的映射下，這場殺戮持續到天黑才結束。連同老虎口斬首的韃靼人首級，一座三千多了人頭組成的京觀堆在郭家莊外，血腥氣味數裡外都能問道。

　　李凡不得已只能讓車隊連夜過了老虎口，才扎營休息。而郭家莊卻再沒有人敢靠近，日後幾個膽子大的人經過，都被嚇得精神失常。

　　他們信誓旦旦的說，每到夜晚就會聽到哀嚎之聲。漸漸地郭家莊流傳著冤魂傳說，再沒有人敢走進郭家莊。

　　早晨涼風吹得人瑟瑟發抖，中午又炎熱的像進入了伏天，這就是西北寧夏。

　　李凡帶人趕到大營時，已經是三月底。再有兩日不到，就要誤了日期。好在過了老虎口後一馬平川，車隊的速度加快了不少，總算在日期前趕到大營。

　　還沒有接近大營，就有數批遊騎前來探查。得知是運送軍資的車隊後，具都露出了笑容。

　　各路大軍開進寧夏後，後方運送糧草的車隊經常受到韃靼人的劫掠。

　　對此大營只能多派人手押運，即使如此也經常被韃靼人焚毀糧草。

　　還是第一次，有沒用大軍護送，就將糧草運到大營的車隊，立刻返回大營稟報。

　　驛卒們還沒有接近大營，就有一支上千人的騎兵迎了上來。

　　“糧草、軍資留下！你們可以滾了！”為首的一名滿臉絡腮胡子的將軍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