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聞言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連連誇讚吳掌櫃會做人。一旁的王家屏卻是冷笑連連，不屑的瞥了吳掌櫃一眼。

　船一靠岸，護衛們不等跳板搭上，縱身跳到了碼頭上。可接下來的一幕，讓王家屏跌破了眼鏡。

　那些跳到碼頭上的護衛。一個個跟軟腳蝦似的，直接趴在了地上。還有幾個搖搖晃晃的爬起來張口就吐，瞬間碼頭上就彌漫著難聞的氣味。

　王家屏臉色大變，心中驚駭到了極點，難道碼頭上有埋伏不成?李凡打算與朝廷撕破臉死磕了嗎?

　吳掌櫃倒是見怪不怪，吩咐船工搭好跳板，才對安公公說道:“安公公小心！人在船上顛簸久了，登上陸地會有些許不適，就跟暈船差不多，只要慢慢行走幾步也就是了！”

　安公公聞言有些吃不準，看了身邊的小太監一眼。那小子試探著踏上跳板，慢慢的走到碼頭上，除了些許頭暈外沒感覺什麽，才對著安公公點點頭。

　這下子其他人才放心的下船，王家屏臉色陰沉的看了吳掌櫃一眼，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否則剛才為什麽不早說。

　下了船看到等在碼頭上的人，不等其他人開口，直接喝道:“來人！將這賊首拿下！”

　護衛們紛紛拔出鋼刀逼近吳掌櫃，吳掌櫃後退幾步，就被船工護在其中，拱手道:“欽差大人！小人自問這一路上並沒有得罪於您，為何要汙蔑好人?”

　“好人?若打家劫舍的海盜也算是好人，本官就是在汙蔑於你！

　大澤明何在?還不說出實情更待何時?”王家屏胸有成竹的說道。

　大澤明鑽出人群，點頭哈腰的來到前面，一指吳掌櫃說道:“沒錯！滿者伯夷和天竺海劫掠紅毛鬼就是吳掌櫃乾的！”

　王家屏並沒有讓自己的護衛動手，而是看向碼頭上的官員，說道:“你都聽見了，還不將這海盜拿下！”

　吳掌櫃卻沒有想象中的驚慌，還對著四周圍觀的人群拱手致意，口中不斷的重複著:“哪裡！哪裡！些許小事，不足掛齒！”

　王家屏鼻子差點氣歪了，吳掌櫃哪裡有海盜被發現誠惶誠恐的模樣，就像是在炫耀戰功一般。

　漸漸的，王家屏覺得不對勁了，周圍人沒有對吳掌櫃並沒有多少痛恨，相反還帶著羨慕嫉妒恨的情緒。

　碼頭那名官員無奈的搖搖頭，走上前說道:“老吳！這趟又賺了不少吧！”

　“哪裡！哪裡！接欽差隊伍回來，不過得了幾張券而已……！”吳掌櫃話一出口，周圍傳來一片吸氣的聲音，看向吳掌櫃嗯目光更加羨慕了。

　官員無奈的搖頭，打斷吳掌櫃嗯顯擺道:“既然欽差說你是海盜，就把掠私許可證拿出來給欽差大人瞧瞧吧！

　你若是沒帶，可別怪我老張公事公辦！”

　“哪能呢！來人！把掠私許可證拿出來給欽差大人瞧瞧！”吳掌櫃話音剛落，就有人拿出鑲著鏡框的掠私許可證。

　這下子周圍人妒忌的幾乎要要衝上來搶劫，那名張姓官員對著王家屏敬了個軍禮道:“欽差大人！您瞧好了，這是侯府頒發的掠私許可證。

　有這個證件就能在非靖北軍管轄海域，打擊敵對勢力，侯府會承認他們的行為屬於戰爭，不會被當做海盜對待！”

　“掠私許可證?”

　王家屏一行人懵逼了，他們怎麽也想不到會有這種東西存在。但看到周圍人非常認同的模樣，也知道掠私許可證是真的。

　狠狠地瞪了一眼大澤明，王家屏揮袖向遠方走去。大澤明則是幾步跟了上去，口中喋喋不休的說道:“欽差大人！小的不認識字啊！不知道那東西就是掠私許可證，早知道小人就把那東西偷……”

　“閉嘴！”王家屏出言呵斥道，猶豫了下還是讓人將大澤明帶上。一來這家夥是個倭人，比奴兒乾都司的人要可靠。二來，他在奴兒乾都司人生地不熟，的確需要個人指引。

　欽差隊伍的離去，吳掌櫃瞬間就成了碼頭上的焦點。有掠私許可證，還立刻如此大的功績，讓許多人記住了吳記商行這個名字。

　……

　橫崗城靖北侯府書房中。李凡與一個帶著面具的人相對而坐。

　“嶽先生，朝廷派人來了，應該是為傳國玉璽而來！”李凡率先開口打破了沉寂。

　嶽先生手指輕叩桌面，開口道:“沒錯！此時來奴兒乾都司只會為這件東西。

　你說句實話，真的願意將傳國玉璽交給朝廷嗎?”

　李凡撇撇嘴，說道:“傳國玉璽不過是個死物罷了！不能吃，又不能喝，要來除了遭人記恨，我實在想不出他有啥用！”

　“這可是皇權的象征，歷代君王都已得到它為榮，你就一點都不動心嗎?”嶽先生繼續問道。

　李凡笑了笑，說道:“皇權的象征?一塊金鑲玉而已，它能象征什麽?

　大明之前沒有這東西，還不照樣立國二百多年?

　一個國家百姓才是基礎，有了百姓才有君王。如果沒有百姓，抱著十塊玉璽也當不上君王。

　與其提防別人偷搶，還不如用這東西為百姓換些好處，哪怕能讓所有侯府治下百姓， 都吃上一頓肉，這場交易就值得！”

　“好！為了能讓百姓吃上肉，老夫這張老臉就豁出去了！”嶽先生一拍桌子，大聲說道。雖然看不見老頭的臉，但李凡也能想象老頭激動的心情。

　當下說道:“如此，談判的事情皆交於嶽先生了！”

　嶽先生哈哈大笑，點頭道:“一切包在老夫身上，你放心！讓所有人都吃上一頓肉的好處，老夫肯定能要來！”

　說完，嶽先生轉身向外走去，來到門口停住身行，好像是喃喃自語道:“老夫聽聞長公主至今未嫁，不知能不能嫁到奴兒乾都司來！”

　李凡瞬間瞪圓了眼睛，數年過去了，那個小丫頭也不知道過得怎麽樣?

　可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也不應該由嶽先生提出來，幫助女婿找小三，李凡越想越是覺得後脖頸冒涼氣。

　直到嶽先生走出書房，李凡才看到桌面上被人用茶水寫下四個字“裂土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