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硬的羅斯語響起，聽得所有人都變了臉色。盡管說話的人不熟悉羅斯語，幾個詞明顯用錯了，保爾還是向著聲音來源的方向跪了下去，口中真誠的說道:“偉大的您！我願意獻上我的靈魂！”

　話音落下，從前方裂開的冰縫盡頭，走出個身穿板甲，手持弩箭的士兵。

　熟悉的板甲，帶面甲的頭盔，一切都讓保爾驚呆了，指著來人吃驚的說道:“你……，你竟然是北……”

　老潘掀開面甲，對著身後一招手道:“邱健！你小子上來問情況，這鳥一樣的羅斯語真難說，還特木的得把舌頭卷起來，太費勁了！”

　“好嘞！”話音響起，十個身影從老潘身後走了出來，看了保爾等人一眼，不確定的問道:“潘頭！問哪個?”

　老潘用手一直保爾兩人，說道:“他們留下，其余的處理掉！”

　得到命令，梁化成等人獰笑著撲向凍僵的羅斯人，眨眼的功夫就解決了對手，順手往還沒凍住的裂縫中一扔，連點痕跡都沒有。

　邱健轉頭看向保爾兩人，嘿嘿笑著說道:“你們兩個，有什麽要說的嗎?”

　“給我們吃的，你們想知道什麽，盡管問！”格羅夫不等保爾說話，直接搶著說道。

　邱健與老潘對視一眼，目光落在了兩人的身上。

　老潘小隊在冰縫中恢復了體力後，發現冰縫直通大明城方向。這個發現讓老潘有些猶豫，走冰縫能躲開外面的暴風雪，卻也要放棄僅剩的幾匹戰馬。

　幾人商議一翻，最後決定冒險。冰縫隱蔽，不容易被羅斯人發現，還能躲開外面的暴風雪。

　感覺就要到目的地，前方竟然沒有路了。老潘決定冒險使用火藥，他們的補給已經丟失，又沒有戰馬，根本沒有回頭的可能。

　就在引爆前的一刻，老潘聽到了保爾的祈禱，這才知道擋在面前的冰牆根本沒多厚。

　但火藥已經埋下，根本沒法挖出來，隻得引爆了火藥。接下來就是炸開通道，引得冰縫再次開裂。

　……

　暴風雪持續了兩天才逐漸減弱，羅斯營地中已經發生好幾起，積雪壓塌帳篷的事件。

　盡管羅斯士兵凍的渾身發抖，也必須要外出清理帳篷上的積雪，這讓本就沒有食物的他們，更加瘋狂了。

　為了填飽肚子，他們從地下挖出草根，割下牛皮帳篷，恨不得連泥土都要啃上幾口。

　每天都有餓死的士兵被拉出營地，但卻沒發現新建的墓地。這些屍體去了哪裡，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只是沒有人願意提起罷了。

　雪稍減弱了幾分，羅斯人迫不及待的走出營地，尋找可能出現的食物，但卻有支隊伍走進營地。

　格羅夫捂著帽子走在前方，來到營地大門前，魚守衛說了幾句，小心的從懷裡逃出巴掌大的小魚遞了過去。

　守門士兵迫不及待的奪了過去，緊張的看向四周，發現沒有人注意這裡，才松了口氣。也不顧凍得向石頭一樣的小魚，塞進嘴裡使勁咬了一口，連魚刺都沒有吐，直接吞下去，才擺手讓格羅夫等人進營。

　“尊敬的主人，大營中已經斷糧快一個月了，所有人都在找吃的，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咱們。

　咱們要穿過大營，只需要給守衛些好處，就能到達大明城下……”

　格羅夫走在隊伍前方，給身後的老潘解釋著。老潘目光在羅斯人大營中來回的打量，嘴角露出濃濃的不屑。

　與井井有條的靖北軍營地相比，羅斯人的軍營修建的就比較簡單。不僅垃圾堆的到處都是，就連糞便都隨處可見。

　這在靖北軍中是絕對不會出現的，若是換成炎熱的夏天，軍營中臭氣熏天、蚊蠅到處飛舞不說，一旦發生疫病就是場災難。

　正如格羅夫所說，沒有人關心他們一行人。為了減少消耗，大多數羅斯人窩在帳篷中一動不動。

　他們穿過髒亂的營地，來到大明城方向，看到了不遠處屹立不倒的堅城。即使大雪將大明城覆蓋成了白色，仍然能看出這裡發生過的大戰。

　尤其那半截冰道格外的顯眼，大風吹過，露出下面層層疊疊的屍體。

　格羅夫故技重施，走到營門前再次遞上一條小魚，指著大明城那邊“嘿嘿！”的笑道:“幾位兄弟！最近有些拮據，能不能讓我們去那邊……”

　守門的士兵看到小魚眼睛一亮，隨後打量格羅夫等人一眼，為難的說道:“以前你們要出去也沒什麽，只是這幾天揚克夫將軍經常會來巡視，要是讓他看到……”

　格羅夫連忙又遞上一條大一些的魚，然後拉開衣襟讓那人看了眼，說道:“真的沒有了，要是不行就把魚還我！”

　守門的士兵猶豫了下，還是舍不得到手的魚。對其他人點了點頭，將營門打開條縫隙。

　格羅夫道了聲謝，連忙出了營門。守門士兵與格羅夫錯身而過時，小聲說了一句:“給我帶回些肉！”

　格羅夫含糊的答應了一聲， 心中一陣的惡心。大明城下都是戰死的同伴，他們竟然吃……

　“嘟！嘟！”短促的軍號聲響起，聽得格羅夫老潘一行人變了臉色。

　一隊頭頂著熊皮帽子的騎兵出現在營門前，最前方一身深藍色筆挺軍服的人，用馬鞭指著格羅夫一行人，居高臨下的說道:“你們是誰的手下?出營可有我的許可?”

　老潘與其他人對視一眼，手伸進懷中握緊了短槍。格羅夫卻向老潘等人連打眼色，幾步跑到那人馬前，頭都快貼在地面上，鞠躬行禮道:“尊敬的揚克夫將軍！我是隸屬於第九步兵師的格羅夫，您的英雄事跡一直在伏爾加河傳唱，正是受到您的感召，我才參軍加入到東征的偉大事業中來……”

　揚克夫被拍的得意洋洋，低頭時臉上滿是笑容道:“哦?是嘛！都是為沙皇陛下效力，只不過我的功績多些，沒什麽大不了的！

　你們是接到我的命令探查東方堡壘的吧！正好隨我一起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