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從鑽木取火開始 ()”
方長忽然插言笑道:“我走南闖北時候,僥幸學過幾手,倒是不怕妖怪,你們告訴我地方,明日我順路去看看。”
同桌的幾個漢子,隻當他是喝了酒開始吹牛,並未太過當真。
不過白井還是說道:“從蘑菇屯往北走二裡,能看到一條河,順著河往東再走二裡多,就是那座小廟了。原本河邊有條小路,不過冬天雪大,什麽都掩蓋住了,應當是找不見。”
方長點點頭記下。
而後旁邊的武德帶大家共飲一盅,又起了新的話題:“前幾天我奉白老大的命令,去秋明鎮招攬人手的事兒,倒是挺順利。那裡不少人表示,願意偷偷過來,只是還需要時間安排。”
白井挾了筷子羊肉,邊細細咀嚼邊說道:
“到時候咱們哥幾個盯著點兒,咱們伐木開出來的那幾塊地,終究是要有熟手過來耕種,才能利用上。蘑菇屯的人還是打獵與捕魚厲害,種地這種事兒,沒人帶真的難整。”
方長聽得有些好奇,於是問了問這件事情。
於是席間幾個人七嘴八舌地給他解釋。
原來這蘑菇屯常年以漁獵為生,偶爾種種菜和極少量糧食,在之前倒也活的很是滋潤。
但是如今,隨著蘑菇屯裡人口的滋生,打獵越來越不好搞了,許多較大較為容易捕獲的獵物,都跑到了遠處,或者被捕殺的數量下降。即使蘑菇屯的獵人們,嚴格遵循了不捕哺乳母獸和小獸的規矩,也止不住這種頹勢。
倒是河裡的漁獲,尤其是秋天洄遊的魚群,不受捕獵影響。所以如今在蘑菇屯裡,秋天捕魚的行動,已經成為了全年最重要的食物來源。
對於有些見識的白井來說,這種情況很是危險。
畢竟大批量食物來源越來越單一,即使在他主張下,屯裡的人朝外面換了不少可以儲藏的糧食,但若是河裡的魚群有什麽波動,屯裡依然會挨餓的。
於是他作為首領,找了村裡面人合計後,便開始在蘑菇屯周圍伐木。
幾個漢子告訴方長,這裡雖然生長著茂密的叢林,但是林木下的地都是好地,深厚肥沃,而且都很平坦,十分適合耕種。二裡外就是小河,開條小渠引水也不算困難。
甚至他們砍下來的好木料,也賣出去些,當然,來收木頭的商人給的價格,在方長看來有些過於低廉。運出去也簡單,只需要扎成木排扔進河裡,木排便能順流入江海,據說商人們在某處會攔截木排,拆掉運走。
但是開墾出來的耕地,讓蘑菇屯裡面的人有些犯難。
畢竟大家打獵捕魚是好手,平日裡種植很少,對於侍弄耕地一竅不通。加上種子也精貴,屯裡的人都不敢下手,沒辦法,白井隻好打起了外面鎮子的主意。
據說那裡是官府治下,平日裡耕種的收獲,除了歸田主外,還要上繳給官府一批,不像這裡這樣自由。
於是武德的招攬頗有成效,蘑菇屯承諾,只要來耕種,便和屯裡人一視同仁。
他在外面秋明鎮的承諾是,對於願意逃佃前來的百姓,直接施行屯裡的分配方式,決不使一人餓到。
雖然田裡的收獲會和獵物漁獲一樣均分,但是每家不會多拿。只要教會了屯裡人種地,再開墾出來的耕地上的收獲,也會均分,如此用不了幾年,便能天天吃肉吃細糧。
這個條件對於秋明鎮的農夫們來說,頗有誘惑力。
按照白井的計劃,這個冬天便將願意逃過來的人家接過來,春天讓他們種地,同時屯裡其它人漁獵之余,繼續砍樹開墾,
擴大田地面積。對於接下來幾年的生活,在座的四位蘑菇屯成員很是希冀。
談論到大家學習種地的話題時,他們的眼睛裡面閃耀著光,白井甚至提議,以後蘑菇屯裡田多有糧了之後,去遠方請個先生來,教授下屯裡孩子們識字,免得連廟裡的神名都不認得。
…………
第二天,豔陽高照,雪面浮金。
方長和招待他住了一宿的白井告別,走出屯外。
昨天他們喝到很晚,於是進蘑菇屯剛碰到的武德,依然還醉著,所以方長只是和醉意不深的白井說了聲,便走到了外面,他準備繼續往北行走,尋找妖怪們最後一個訓練堂。
當然,路上他計劃先去那個小廟看一看。
從蘑菇屯往北,走了幾十步穿過屯邊密林,便是一片很徹底的開荒區域。
被翻起的土地僅經過了簡單平整,顯得坑坑窪窪,沒有被雪徹底覆蓋的縫隙裡,能看到黑色的肥沃斷面,上面殘留著根須,朝向天空支棱著。
也不知道蘑菇屯的人, 花費了多大力氣,才將樹根也都挖了出來。
當然為了開墾耕地,這也是必須的一個步驟,不然森林的樹根扎在地下,根本沒法耕作。這也是這片森林許多年來一直牢牢扎根此處,沒有被百姓們懇為耕地的原因之一。
在靠近蘑菇屯的角落,有幾小片地有耕種過的痕跡,裡面殘留了些蘿卜纓之類,與積雪混在一起,看來這裡便是蘑菇屯居民們種菜的地方。
這篇開墾出來的區域,一直延伸到小河邊。
許多樹根高高地堆在河邊上,由於空隙過多,積雪未能徹底覆蓋,彎曲的樹根錯雜虯結,交織在一起。之前方長在蘑菇屯裡,看到屯裡面人用的燃料,很多便是這些樹根劈開成。
砍下來的樹乾堆積成山,只是簡單地去掉了枝葉,還有幾副扎到一半的木排扔在那裡,似乎是因為河水封凍,來不及做完放向下遊。
方長附下身子,從地裡抓了把泥土。
果然肥沃的很,用積年老農夫的話說,“簡直能一把攥出油花來”,十分適合耕種。估計明年夏秋,這裡便會是糧食遍地的興旺景象,當然,前提是白屯主的招攬計劃成功。
他給手上施展了個除垢術,繼續朝前走。
小河凍得梆硬,由於河水淺,方長看到河底都被凍得很結實,完全沒有冰下暗流。冰裡面有遊魚保持著遊動的姿勢,被凝固在了原地,而不遠處,甚至有隻狐狸凍死在冰面上,左前腿還抬著,和下面的河水一般梆硬。
方長輕輕吹了口氣,掀開河邊一片雪面,下面果然有條小路,順著河邊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