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的敘事詩 ()”!
“可惡……到底怎麽回事……”
濱面仕上小幅度地轉動四輪傳動汽車的方向盤,嘀咕著說道,車外的狂風暴雨從四面八方襲來,似乎無窮無盡,密集的雨幕,濺起的水霧,使得可見度極低。
即使雨刷拚命的工作,即使車燈的光芒筆直的照射出去,但是依然很難說有什麽效果,他必須要小心翼翼的駕駛車輛,全神貫注的盯著前方,卻依然是覺得一片模糊,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總覺得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偏離了熟悉的學園都市的街道,陷入了什麽魔境一般的異界之中去了。
車上的同伴們都沒有說話,沉默得很是安靜,尤其是在外面狂風呼嘯,暴雨劈裡啪啦的猛砸下來,震耳欲聾的雷鳴轟響的環境背景音的襯托之下,更是顯得反差異常。
這是因為他們都隱約預感到了……
某種宛若實質的不祥。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夏日雷雨,委實是顯得過於反常,漆黑如夜的暴風雨更像是在故意掩蓋什麽……盡管他們幾人只是一群小混混,但是常年混跡街頭討生活,還能夠一直不出事並且活蹦活跳的,本就說明他們的感覺敏銳。
“等等,那是什麽……什麽東西?”
又往前小心翼翼的冒著暴風雨的襲擊開了一段距離,濱面仕上的眼睛猛地睜大,而與之相反的卻是瞳孔猛地收縮。
他看到前方的無邊黑暗的暴風雨之中,那若隱若現的城市輪廓之中,有一座矗立著的、高聳入雲的、宏偉的建築物的隱約陰影。
搞什麽飛機?
明明昨天晚上從這裡經過的時候,都還沒有的……等等,難道說自己真的在可見度極低的雷雨天氣之中,不知不覺的開車開到了其他的地方?但是這也說不過去了,這樣的建築哪怕放在整個學園都市,也不可能被忽略才對。
無論位於哪個學區,那條街道,都必然能夠一眼看到的地標建築。
所以說……自己難道什麽時候離開了學園都市?真的在雷雨天氣之中開著車,就穿越到了其他的空間?濱面仕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導航,腦門上不自覺地湧出了幾滴冷汗。
“……情況似乎不太對勁,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一腳踩向了刹車,小混混看向了自己的同伴。
……
……
“簡直可恨!不能讓這座塔繼續留在世上!”
“摧毀它!必須摧毀它,讓它化為飛灰!”
“沒錯!使用「葛利果聖歌隊」!”
從頭頂到腳底,都穿著密不透風的銀色鎧甲的騎士團,站在街道上任由狂風暴雨呼嘯著吹砸向他們,他們卻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都只是死死的盯著正前方的那座高塔,狂熱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不加掩飾的憤恨與怒火。
集結了所有十字教的力量,發動的突襲是非常全面而且可怕的,不但一瞬間就攻破了學園都市的大門,癱瘓了這座城市的大部分區域的機能,也讓先鋒部隊如同閃電般的直搗黃龍,殺到了目標的附近。
這說明他們之前的準備的確不是在浪費時間,而是相當充分的制定了戰術,搞不好還進行了種種預演,磨合過行動隊伍之間的默契,甚至是通過佔卜或者神啟之類的方式,摸索清楚了要鏟除的目標的詳細位置情報。
等等等等。
而在作為先鋒部隊之一的這支騎士團,在看到矗立於眼前的宏偉之塔後,不出意料的感到了出離的憤怒,擁有最虔誠最狂熱的信仰的他們,怎麽可能接受這種逆神的大不敬!
巴別塔都沒有能夠建起來,憑你也配!所以要毀掉,必須要毀掉,絕對不能遺留下這座塔,有辱神的威信。
迅速達成共識的狂信者們,憤怒的組織起了術式,他們要讓那個狂妄的瀆神者明白,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做的,做了就必須要付出代價,而那份代價是對方絕對支付不起的!
“根據約翰啟示錄第八章第七節──”
像是事先演練過無數次一般,騎士團們排成隊列,為首的騎士長將原本掛在腰間的大劍高舉向天空,劍身上迅速的閃耀起了紅色的光芒,在這狂風暴雨的雷雨天氣之中,宛若一根顯眼的避雷針。
“──第一位天使,手持管樂器的毀滅之音在此重現!”
數之不盡的狂熱者們的高亢聲音,在這一刻異口同聲的歌唱著讚美的聖詩,名為「葛利果聖歌隊」的可怕術式即將發動!
這原本是羅馬正教的最終武器,由三千三百三十三名修道士聚集在聖堂,共同誦唱聖咒的大魔法。如同將太陽光以放大鏡加以聚焦,可以讓魔法的威力大幅提升。
同一時間。
“這是幹什麽來著……”
在後方的街道盡頭,冒著暴雨被淋成落湯雞的幾個身影,眯著眼睛看著這模模糊糊的一幕,有些摸不著頭腦。
“會不會是最近興起的那些神秘的新興宗教?”
“哦哦,就是那種打著「不信奉神明的人會遭天譴」的教義,讓別人吃奇怪的藥然後加以洗腦的組織?”
他們小聲的討論著,覺得或許就是這麽一回事,不然很難解釋為什麽這群人冒著大雨聚集在街道上,搞這種神神秘秘的古怪儀式,很明顯是被邪教洗腦了的人士。
只不過。
就在下一秒鍾,他們紛紛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高亢的吟唱聲音落下的一刹那,為首的騎士長手中的那柄閃耀著紅色光芒的大劍,非常突兀的發出了喇叭般的聲音,仿佛天使吹響宣告世界末日的七號角,響徹整個夜空。
再下一個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不管是末日號角一般響徹的聲音,還是那喧囂浩大的狂風暴雨呼嘯的聲音,亦或者是那宛若天啟一般要撕裂整個世界的雷霆轟鳴,都一瞬間毫無征兆的徹底消失了。
簡直好似是正在播放的影帶,突然被人按下了消音鍵。
原本飄蕩在漆黑天空之中,那密密麻麻的厚重雨雲,這一刻突兀的被吹散了大片,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太陽短暫的找照射了進來,光線穿過密集的狂風暴雨,讓二十三學區以及附近的地方都短暫的重新回到了白晝的環境,盡管相對來說還是昏暗,陽光顯得柔和甚至是微弱,不過已經足夠了。
幾乎所有在室外的人都能夠看見,就像一道巨大的落雷,一道由天上往人間放出的粗大光柱在高塔附近的天空出現,光柱像血一樣鮮紅,宛若成千上萬的火焰箭矢聚集融合在一起,化成一柄巨大的長槍。
就此一擊貫穿了雲層,徑直向著那座不知何時出現在第二十三學區的塔狀建築凶狠的劈落!
看著紅蓮的神槍,一瞬間就劈中了那座瀆神之塔,發動術式的騎士團成員們紛紛露出狂熱而又暢快的笑容,就是這樣,就這麽被他們摧毀,就這麽去死吧!
“……”
“……”
笑聲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掐住脖子的呱噪鴨子一樣。
他們的笑意凝固在臉上,眼神好似是看到了不敢置信的一幕。
轟隆隆——!!
狂怒的天空爆發出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雲層縫隙之中的烈焰閃現出了耀目的電光,之前被擊穿的空洞重新被湧動的雨雲回填,短暫重現的天日也再度被遮蔽,陽光消失不見。
一切都仿若未曾發生,那座高塔毫發無損,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塔尖徑直沒入無盡的雨雲之中,踏入那猶如地獄一般的天空之中的雨雲形成的、閃爍著雷霆閃電的漩渦深處。
暴雨、颶風、雷霆,一切狂暴的自然偉力都無法撼動它分毫。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此乃凌駕於世界之上,要與天之上的權柄者寶座平起平坐,所謂“變亂”之塔……又或者說是“神之門”。
既然是要挑戰神之力,試圖成就新神的地位的壯舉,自然是超越一切“奇跡”的“偉業”,區區魔法秘儀之流的“神秘”,絕對無法對其損傷絲毫……因為神秘永遠只會屈從於更高位的神秘。
“怎、怎麽會……”
騎士團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葛利果聖歌隊」竟然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這不可能!”
“在梵蒂岡大聖堂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靈地,集合了三千三百三十三名修道士所發出的聖咒,可以準確地讓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化為灰燼!”
“這座塔也絕對不例外!這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有人滿臉猙獰,表情扭曲,歇斯底裡的大吼大叫起來,拒絕所接受眼前發生的一切,也有人一下子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手中的大劍都哐當一聲摔落到了地上。
狂熱的信仰是一把雙刃劍,既能夠對狂信者有著作弊一般的buff加成,也會在動搖的時候瞬間擊潰他們曾經的堅守與心防。
「葛利果聖歌隊」由他們所施展出來,完全就是原版的威力,尤其經過這段時間的戰前動員與準備,所有十字教都在同一個目標下盡棄前嫌,協力攜手……這力量應該是能夠達到理論最大的結果。
如此強悍的威力,如此神聖的力量性質,竟然在碰撞的瞬間,徹底湮滅了,甚至沒有對目標造成任何的影響?
開什麽玩笑,他們根本不能接受。
同樣覺得不能接受的,還有在後方的街道盡頭,暗中躲起來窺伺著的濱面仕上等人。他們滿臉驚愕,剛剛那道紅蓮的神槍這麽聲勢浩大,結果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到底在搞什麽飛機啊?
噠、噠、噠——
就在這個時候,有著清脆的腳步聲在身後傳來,喧囂的雷雨也無法蓋過這不大的聲音。
幾個小混混頓時心中一跳,下意識的紛紛轉頭回望,緊接著整個人都驚呆住了。
長發燦燦如金,不受外界影響的拂動著,猛烈的暴風雨也似乎是有意識的避開了她的身影,那一雙朱紅色的眼眸在溫柔之中,又帶著某種高高在上的威懾力,讓濱面仕上等人只是看著,就覺得徹底不能呼吸了。
他們渾身都在戰栗,每一個細胞都在瑟瑟發抖,這是生命在面對極限恐怖的時候的本能反應。
會死的……
只要和這個女人對上,就一定會死的……
甚至連反抗的念頭都升不起來,只能夠乖乖的被她生殺予奪,猶如遇上天敵的動物悲哀的面對自身的宿命……
“這種力量……真是驚人。”
看也不看周圍的幾個小混混一眼,金發朱眸,貌若少女的身影一步一步的向著前方走去,她一邊走著,一邊抬起手掌打量著自己的身體,朱紅色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突然出現在這座陌生的被雷雨籠罩的城市裡,腦海裡多出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記憶,這對於她來說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不過在去掉那段陌生記憶裡亂七八糟的垃圾信息,譬如說像是“這是一個遊戲,誰製造了這個遊戲已經不足為考,或許是諸神,或許是惡魔,更可能是外星人或未來的人類”之類的奇怪介紹之後,她總算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自己並不是真身被召喚到了這裡,而是類似於從者一樣的存在形式。
某人用她的情報製作了分身——就是現在的她——並且將她作為從者一樣驅使。
當然,回報也是極其驚人的……
她感受著自己這副身體湧動的力量,微微眯起了眼睛,既然不是本體,那麽就沒有什麽風險,順著那個家夥的想法來就是了,只希望那個家夥能夠笑到最後,並且兌現他的承諾……
“什麽人??”
“站住!你也是異端?!”
“報上名來!”
前方的那群騎士團的成員們,察覺到身後逼近的龐大魔力氣息,迅速回過身來,憤怒的大喝道,敵意與殺氣不加掩飾的在他們身上湧現。
“就憑你們……就別想知道我的名字了。”那雙朱紅色的眼眸裡一片淡漠,仿佛在看著一群死人一般,“葛蘭索格,殺了他們!”
恐怖的魔力之潮呼嘯著席卷開來,震碎了四周的雨水和暴風,不知道從何處出現的無數鴉羽落下,無窮的鴉潮宛若洪流一般,凶悍的向著臉色慘白的一眾騎士們撲去!
……
……
“又回來了……”
一臉憂鬱的叼著嘴角被打濕的香煙,紅發不良神父看著眼前的城市,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轉頭看向身旁的少女「聖人」。
“這環境作戰對我很不利,神裂,我可能要花更多的時間去布置……”
“我知道。”
神裂火織點點頭,聲音淡淡的說道,只是沒有看同伴一眼,仍然是直直的注視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戰爭終於是開始了,她沒有辦法拒絕這一場戰爭,因為據說這是神的新約。
不過幸好的是,茵蒂克絲他們現在應該已經聽從自己的勸告,離開了這座注定要覆滅的城市了。
“要不……你和天草式十字淒教的那些人一起行動?我可能要耽擱不少的時間。”史提爾想了想,這麽提議道。
“不用了,我們不是說好了麽?”神裂火織搖搖頭,這個環境的確對史提爾很不友好,她擔心自己要是不跟著的話,怕是這個火焰魔法師會出現什麽意外事故。
這座城市可不是完全沒有反抗之力的。
“那就隨你了……”
史提爾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緊接著眼神一凝,看向了前方的街道。
神裂火織的反應更快,已經上前一步擋在同伴的身前,手掌握住了腰間的七天七刀的刀柄,微微眯起眼睛。
有著輕微的腳步聲混雜在雷雨的背景音之中,前方街道盡頭的黑暗裡,慢慢的走過來了一個身影,由遠及近,腳步聲逐漸清晰,同樣的身影本身也逐漸變得清晰。
最終出現在兩個結伴行動的魔法師眼中的,是一個……
“尼姑?”
神裂火織皺了皺眉,她已經看見那大概是一個穿著尼姑服的女性,窈窕玲瓏的身體曲線凹凸有致,似乎是一個絕世美女。
難道也是十字教的一員?這一次一同行動的同伴?
她下意識的這麽想著,緊繃的身體也不自覺地稍稍放松了一些,微微呼了口氣,而正好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尼姑已經走得更近了,她能夠清楚的看到了對方的真容。
頭髮沒有剃掉,黑亮的長發在頭巾之下垂落……
一雙在頭頂所生長的魔羅之角,便是天魔之物……
猶如女神,猶如菩薩,作尼姑打扮的女性展露微笑,見之者的神智、理性、道德倫理皆為之動搖。
“怎、怎麽……”
神裂火織感知到一陣輕微的眩暈侵襲,平衡感與真實感正在被動搖,又驚又怒的注視著對方,七天七刀猛然出鞘!
然而……
“人類皆是不成熟的野獸,可謂是吞食著欲望,耽溺於欲望,融化於欲望之中的泡沫果實——”
魔性菩薩依然只是展露微笑,那笑容令人不寒而栗,她看著對面的兩個魔法師的眼神,仿若在看著注定翻不出自己方寸掌心之中的兩隻渺小蟲蟻。
……
……
“你是什麽東西,也敢擋在本大爺的面前?”
低沉的聲音之中,帶著赤裸裸的不加掩飾的殺氣,以紅色為基調的男人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他陰沉凶狠的眼神正直直的看著前方。
右方之火。
羅馬正教最暗部“神之右席”的首席和實質上的領導人,有“右中之右”之稱,司掌紅色、右方及四大屬性中的“火”,具有“似神者”米迦勒的性質。
他的心情相當不愉快,這場突如其來的聖戰讓他的很多想法和計劃都沒有辦法再實施下去,只是作為十字教的成員,他沒有辦法拒絕神的新約,必須遵從神的意旨參與這場“東征”。
但依然是心情暴躁, 尤其是他想要速戰速決,獨自行動,一路趕往目標地點之前,竟然被人阻止下來的時候。
攔住右方之火前方的道路上的,是一個白發的男子,他穿著繁瑣高貴的禮服,有著宛若賢明王者一樣的氣質,眼神平靜而又睿智的與暴燥的右方大爺靜靜的對視著。
“我是——”
他這麽低語著,思緒裡閃過一抹茫然。
最終有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在記憶之中浮現出來,讓他深信不疑。
“……魔術王所羅門。”迷途的敘事詩最新章節地址: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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