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可看出來了?”
“嗯,看出來了。但懶得點破,隨他們吧!畢竟,要顧忌你們呂府,免得被牽扯。”
任鴻和呂清媛離開皇宮,直接出現在城外。
那魔胎蹤跡,皇帝真不清楚?
那些修繕蒼山樓的工匠死亡,獲利最大的人就是皇帝。
“那魔頭在皇宮之下煉法,恐怕有皇帝默許。”
任鴻不由想到皇帝他老爹。
先帝在幽世把靈陽縣眾人鬼魂打包送去魔道,不也是跟陰魔一脈有關?
這對父子所作所為,恐怕所謀甚大啊。
“不過這跟我們無關,且看玄都宮手段吧。還有那魔胎陰識,我送入幽世找龍庭麻煩,日後讓他們折騰去!”
說完,任鴻一把抓住呂清媛:“師妹,你了卻塵緣,我帶你去天上看看!”
他縱身抱住呂清媛駕馭仙光,從清空遁入第一天,然後扶搖直上衝霄七天,落在元神真人的純陽之天。
經過一重重高天,呂清媛感受那清霄諸天的威壓,觸目驚心。
以她道行修為,只能在第一天打滾。可如今任鴻直接把她拉入第七天,那一重重天宇壓力統統被任鴻抗下。
“師妹,你瞧!”
任鴻指著茫茫雲海:“這就是天上景象。”
茫茫元氣化作巨浪,澄靜而空靈的青光照耀天宇,演化純陽仙天。
“師妹,你感受一下這裡的仙光。未來我們修成真人,就要把元神化作和青光類似的一種介質。”
青光仙霞舒卷,呂清媛在任鴻懷中,好奇望著遠處雲靄。
忽然,青光中閃過一道黑雷,緊接著無數烏雲湧來。
“這”
“哦,沒什麽,是我天劫來了。”
任鴻打量第七天中翻滾的黑雲。雲中凝聚劫煞,有罡風、烈火相互聚合,化出一道道雷霆,甚至還看到點點星輝。
“風雷、火雷以及星雷?”觀看劫數,任鴻心下有譜。
他的真人劫,是九天罡風引動雷霆,化作四九天劫。
生死劫關,是天地雷火勾引內劫心魔,乃九九重劫。
而最後的飛仙劫,則是周天大劫。有三百六十重雷劫組合,不亞於天仙之力。
眼下三大劫數被弇妃娘娘的天索引出,化作投影出現在第七天內。
聽說是天劫,呂清媛心中一驚,抓著任鴻衣襟:“師兄,我要不要暫時下去?”
按照仙道常識,有旁人在側,劫數會更重。
“不怕,區區三道天劫投影罷了。”
任鴻默運玄功,先天浮黎道胎吐出一縷靈光。
呂清媛見他一手抱著自己,一手伸開,有玉如意從掌心跳出,對準遠方升騰的劫雲。
“破!”
如意飛離手掌,化作百丈大小對劫雲狠狠撞去。
轉眼,無數雷霆和劫雲潰散,從第七天中消失。
“天劫投影不過如此。”
破滅劫數後,任鴻招來兩朵白雲,和呂清媛乘雲飛行青冥間。
呂清媛小心翼翼乘雲,生怕自己從天空墜落。
白雲飄飄落下,從第七天飛到第五天。
任鴻把臂迎風,大笑道:“師妹無須這麽小心,放心吧,萬事有我!”
吹著冷風,他把天皇那句話以及各種憂慮,暫時拋在腦後。
呂清媛學著任鴻姿態張開雙臂,感受清風撲面。
“師妹,怎麽樣?這天地穹極之大,比人間那彈丸內宮要舒服吧?”
的確,和皇宮那框框條條的規矩相比,這天地之博大才更引動心弦,讓人悠然向往。
“師妹!你想好接下來做什麽嗎?”
呂清媛默默搖頭。
她隻想著擺脫入宮的命運,但真正擺脫之後,卻不知接下來要做什麽?
望著青雲光霞,呂清媛幽幽道:“目標達成後,心中反而空落落,不知接下來要做什麽。”
“師兄,你說我輩修仙到底是為什麽?”
“為什麽?”任鴻扭頭看向呂清媛,兩人腳下靈雲並在一起,慢悠悠在天空飛。
此時,已從第五天飛到第三天。
大日金焱在元氣潮汐之上點燃,化作一枚枚璀璨明星。
“大家修行的目的多種多樣。有人為長生,有人為復仇,有人為神通,有人為自由……至於我”
任鴻嘴角泛起微笑:“我最初修行,說白了就是無事可做。”
“我家被毀,親人死絕,然後被昆侖仙人救了,便順著仙緣上山修行,沒有其他想法。”
“什麽立道心,什麽定道誓。對一個十二歲小孩來說,那就是笑話。”
“後來在昆侖修行三年,被驅逐下山後,帶著一股意氣修行,隻為在天下人面前揚眉吐氣,把當初的那份屈辱還回去。”
“可修行幾年後,那份意氣倒是有些泄了。”任鴻自嘲道:“我輩中人,這一輩子最大的敵人,就是時光。”
在時光洗禮下,愛情可以淡去,友情可以淡去,而仇恨也可以淡去。
如今徐陰陽等人多番示好,任鴻總不能去把東昆侖殺一個雞犬不留吧?
當然,讓他乖乖回去,那是萬萬不能的。
自己在外面執掌昆侖別宗多逍遙。回頭要是董朱、齊瑤他們修行上來,他仨自號“昆侖三聖”,說不定還能跟東昆侖別一別苗頭。
“那眼下呢?師兄締結金丹,成就宗師道業。現在你的追求又是什麽?”
“眼下?”任鴻搖搖頭:“如果把仙人壽命折算為凡人一生,我們有百年千年的時間,如今你我不到二十歲,等同凡人一二歲的稚童。”
“咱們這都是牙牙學語的年紀,哪需要定什麽終極目標。”
“我知師妹失去目標,心情寂寥。但你眼下且安心松快些日子,等日後境界高了,道行深了,也就清楚自己要的。”
當然,自己跟她不同。自己目前所要做的,是要把天皇這件事折騰完。
天皇之血送到自己跟前,已經擺明那位的態度。
幫他回歸,重立太昊盛世。而自己可以當人皇天帝。
但太昊盛世什麽模樣,甚至當年那場大戰的對錯,任鴻現在根本不清楚。
不了解這些真相,他怎麽站隊?
壓下自己心中的鬱悶,任鴻繼續開解呂清媛:“師妹多走走,多玩玩。我輩修行之人,不受拘束,你不用那麽拘謹,自己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呂清媛:“但人間有玄都宮約束,規矩同樣繁瑣。”
“規矩, 是強者劃定的。玄都宮那條條框框看似繁瑣,實質上就一條。不以神通欺壓凡人,他們自然不會過問。”
“而我輩之人難道除了神通,就沒其他手段和凡人較量?凡人能學的,我們不能學?凡人能用的,我們不能用?”
“所以,師兄才建立商行,以商賈身份行走人間?”
“這只是為便利罷了。師妹若喜歡,也可在人間建立商行,又或者其他產業。”
呂清媛閉目想了想:“我入道後,這些年攢的銀錢日後恐怕用不上。父親是國相,不缺錢花。不如我就開個善堂,幫一幫那些人間的窮苦人吧!”
她手中還有紀家的遺產,留在自己手頭也沒用。不如建立善堂收養孤兒,日後廣積陰德,也好讓親眷在地下得到眷顧。
白雲悠悠飄落到第一天,任鴻拉起呂清媛的手:“行了,咱們去找菡萏。然後商量下,回頭去北鬥派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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